第二百二十四章：尋醫（九）

  徐致清的頭靠在枕頭上，微微側著身子去看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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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虛弱無力，輕輕揚唇對徐母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徐母的淚水嘩啦啦的直下，瘋狂用手擦著眼淚「好，沒事就好。」

  林語漫和徐致清雙目對視，彼此笑了一下。

  「婆婆剛剛說，如果這次他活了過來，那我們做什麼您都答應？」她問。

  徐母看著眼前蒼白的徐致清，狠狠點了點頭，「致清也長大了，是我對他的管教太嚴了，你們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阻攔了。」

  「謝謝您。」她淡淡回道。

  很快下人端來了些補血的粥，林語漫剛打算親手喂，卻被徐母攔下了。

  「媳婦兒，是我這個婆婆對不起你，所以這藥還是由我來餵吧，你們也馬上要離開了……」徐母的聲音有些抽搐，搶過那碗粥。

  林語漫微微苦笑了一下，「好，也好。」

  「漫兒，哥，你都都回房休息也好。」徐致清溫溫開口，自己的身體還是待在這裡休養為好。

  「好。」她只是靜靜看著他。

  霎時之間有一種恍惚的感情，她慶幸，她感激，或許是他命不至此，或許是他們還有緣分。

  他終於是沒有從她身邊離開。

  蘇若芙那頭的消息很是靈通，綠夏都不知道從哪裡就得知了徐致清清醒的這個消息。

  「他醒了？」蘇若芙有些擔憂問道，隨後又急忙問了「那婆婆目前對他們二人的態度如何？」

  綠夏哽了哽，「這……姑爺他都願意為了二少夫人去死，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這麼絕的招兒，老夫人也不能不對他們好一些啊。」

  蘇若芙攥緊了拳頭，「那，他們是當真要走了？」

  「是，而且這一走興許就是好幾個月。」綠夏吞了吞口水回道。

  「罷了！」她的語氣很重。

  她想：既然徐致清當真是那麼喜歡那個女人，甚至願意為了她去死，那自己再如何爭似乎也沒有什麼用。

  綠夏抬眸問：「姑爺醒了，您可要去看看情況？」

  蘇若芙瞥了她一眼，「我還去做什麼？他的身邊兒那麼多人都在，去了倒還顯得我假惺惺的。」

  林語漫回了房中，逐漸開始後怕，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

  她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但她撐著笑安慰著自己：「人都沒事了，自己還在哭什麼。」

  那股後怕勁兒告訴她，「你該慶幸，他這次沒出什麼事兒，要不然本來他還能活兩年，現在卻因為你而被搞得只能活到今天了。」

  「統統閉嘴！」林語漫拍了拍腦袋，自己腦中就像有兩個小精靈一直在對話一樣，可把她吵死了。

  他恢復身子的這幾天，林語漫一直都有去看望他。

  他身著一身素白衣服，她心疼地看著他的手腕處厚厚的繃帶。

  她問：「腕處還痛麼？」

  徐致清淡笑著搖搖頭，「早就已經不痛了。」

  「你……」林語漫的眼淚忽然又噴涌而出，她啜泣著說：「你，你這個傻瓜，你那把匕首到底是從哪裡來的？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我武功太差咯，若是不藏點暗器在身上，以後可要怎麼保護你才好？嗯？」他用力做了個貓臉哄她開心。

  「嗚嗚嗚嗚嗚，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擔心死你了。」她坐在床邊，玉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

  徐致清臉上的笑並沒有收斂，他的語氣很溫柔。

  他看向她眼中良久沒有說話，二人就只是這樣默默注視著。

  最後或許是，她被他瞪得有點害羞，赧然地問：「你，你知不知道這樣太危險了，如果你當場血流身亡可怎麼辦？下次可不許再做這種事了。」

  徐致清輕轉了轉頭，想了想最後道：「或許，置之死地而後生，畢竟，如今娘親再也不會為難我們了，這也是件好事不是麼？」

  「你，你……」林語漫一頭扎進了他的懷抱，在他懷中輕喃著：「你知不知道我那天簡直快崩潰了，你要是真就這麼去了，我該有多傷心，你可有想過麼？」

  「起碼我現在一切平安無事。」他的笑很複雜，似乎是得意，似乎是寬慰，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林語漫吸了吸鼻子回：「等你休養好身子，我們就出發好不好？」

  「好。」

  休養的半個月時間，他們二人依然每天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

  剛打算臨走那天，婆婆又出面攔住了。

  林語漫是並不想給她什麼好臉色的，該不會相公的身子剛好，她又出來找茬攔住他們二人吧。

  徐母看著她的臭臉，耐心地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

  「最好如此。」她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沒有一絲波瀾。

  上一次婆婆逼得他用匕首劃傷自己的，那這次呢？若是婆婆她再出手阻攔，乾脆他們兩個都別活好了。

  徐母語重心長地同徐致清說：「致清……我知道你們這兩天就要離開了，但是致白還有他身邊那個女人，還有若芙，他們都很想你，很捨不得你。」

  「所以能不能再留下來兩天？也算是當個踐行了，這一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啊。」

  林語漫本來的臉色還比較正常，一聽到「蘇若芙」三個字以後，整個人就像炸毛的貓一樣。

  她聲音高昂怒斥著：「哼？婆婆！你若是說大哥和矜霜姑娘捨不得他，想他也就罷了，那個女人這小半個月來，她可有看過一次？」

  「別說看過，就連派下人問候一聲，她可有過？」

  徐母頓了頓：「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我也只是想讓致清再留下幾天。」

  林語漫靜靜看著徐致清，問著他的心意。

  他晃了晃神，「也罷，既然這一別不知道是多久，那就再留下幾天好了。」

  她小聲嘟囔著：「其實，其實也不會有多久的啊，這一去頂多也就半載數月吧。」

  徐致清淡笑著看著她，手輕輕拂過她的細嫩臉頰。

  他笑道：「沒關係，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