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打胎（二）

  青竹掃了一眼老夫人，隨後道：「回老夫人，我先去告訴其他人一聲，不過呀，這少夫人樂不樂意喝，奴婢可還不知道呢，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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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林語漫雖然是有打胎的念頭，可是聽到這話難免還是心頭一驚，究竟是誰要害自己的孩子，是她還是自己？

  徐母揮了揮手看著青竹嗯了一聲，隨後對林語漫說：「你先給我跪下，就等會兒打胎藥就到了，你的願望滿足了，你也該心滿意足了。」

  徐致清聽到娘居然說出這番話又看到青竹姑姑已經開始動手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了青竹的手。

  「嗷，哎呦喂，疼，涼死我了！」她的表情扭曲，因為袖口被他擼開，手臂被他緊緊鎖著，涼意與痛意襲滿了她整個身體。

  「你？你做什麼？致清，鬆手！」徐母瞪大了圓眸拍著桌子吼道。

  他瞥了徐母一眼後猛然地鬆開了正扼青竹的手，冰冷回道：「是娘要做什麼吧？」

  「放肆！你爹常日不在，我就是一家之！，致清，別以為你平日蠻橫驕縱慣了，我就什麼都要依著你了。更何況如今這事是她自己提的，早打晚打都是打，早打還更好些呢，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她好，更何況我可沒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吃。」

  「跟我走。」他拉著林語漫的胳膊，臉色陰沉如冰，表情十分凝重。

  蘇若芙在一旁將這些盡收眼底，她嗤笑道：「相公對姐姐情意當真不淺呢，不過，是姐姐自己要打胎，你又何須跟娘置氣呢？」

  久久未開口的林語漫此時終於發話了，她神色傲然，咧嘴痴笑一聲：「這位蘇姑娘，我已經說了許多遍了，難道你忘記了？別與我姐妹相稱，因為我只覺得噁心。」

  徐母無瑕搭理她，怒狠狠地叫來了幾個武丁道，又對青竹說：「青竹，你去端來打胎藥，你們幾個去把她按下。」

  「娘。」徐致清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了她，似乎是在說，如果再不放手，那我就要動手了。

  那幾個武丁互相掃了一眼，還是畏手畏腳唯唯諾諾的。

  徐母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怒斥道：「動手，致清你要是維護她，我連你一起打。」

  林語漫滿臉的寒霜，眼神也森冷了起來，可她只覺得好笑。

  她道：「婆婆你可容我解釋過？更何況我想生便生，不想生便不生，這本來就是我的自由。」

  徐致清正在一旁為她解決著那幾個武丁，雖然自己的身手不好，可還是勉強能撐住的。

  林語漫繼續說，語氣卻更加強硬了。

  她道：「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小心眼的婆婆，你說要為我灌下安胎藥，你可還會逼我了？」

  「哼，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看來婆婆根本不是要除掉腹中胎兒，而是根本就要除去我啊。」她輕快地說，臉上還露出了悠然一笑。雖是自在悠然，卻讓徐母誤以為是在嘲諷她。

  徐母拍了拍手斥道：「我說了，你們去給我直接按住那賤人。」

  蘇若芙在一旁，嘴角都要笑開花了，婆婆做的太好了，最好是徹底除去她才好。

  徐致清見情況不對，自己已經寡不敵眾了，於是直接一個滑步到了徐母身前。

  他冷冷地開口說道：「娘，我說了很多次，別對她動手動腳的。」

  「我已經說了，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她勃然大怒道。

  青竹忽然從門口進來，早上還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藥，她大嚷著：「老夫人老夫人，打胎藥來了。」

  林語漫看著她手中端的打胎藥，身子抖了一下，滲出了一絲涼意。

  打胎藥來了，打胎要來了……怎麼明明也是自己早晚要做的還有些捨不得呢。

  婆婆雖然太過惡毒，可是她有一句話說得卻是對的——如果不想要的話，早打晚打都是打，越早打對身體還越好。

  她想了想，如果再這麼猶豫不決，等到四五個月的時候，難道母子俱損嗎？

  她靜靜看著那碗被青竹雙手端著的黑水，咽了咽口水便將其移到了自己手中。

  「喝！給我喝！」徐母嘖嘖地笑了一下。

  在她喝下之前，徐致清低喚了一聲漫兒，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他如水的雙眸中第一次透出不舍與乞求。

  「我……」她看著他，猶豫了良久，支支吾吾的，臉色早已變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似乎在請求她不要喝下。

  林語漫的眼旁抽出幾滴淚來，身子也有些發冷，她依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我呀你呀的囈語著。

  「還不快喝，到底在等什麼？」高坐著的她，已經明顯不耐煩了，她又掃了一眼就在她身旁的青竹道：「還不動手？」

  說罷，青竹就要扒開了她的嘴給她灌下去。

  林語漫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喝下這副打胎藥，可是她生平最討厭別人這樣逼自己。

  她用盡全力狠狠一腳踢開了青竹，最後又將那碗打胎藥砸在地上，那碗瞬間碎成一片片渣子，藥水灑落一地。

  她雙手抱緊著頭，痛苦又無奈地說：「我說了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說罷，她便捂著耳朵像瘋了一樣跑了出去。

  武丁雙雙懵住，等到徐母命令再把她抓回來才動手。

  其中一個翻了個跟斗飛身將林語漫抓了回來，並且無視了徐致清，他低聲說了句：「少夫人，冒犯了」，隨後就將她一把按倒。

  林語漫跪在剛剛被打濕的地上，只覺得膝蓋十分潮濕，她倔強地抬起頭問：「婆婆，你究竟要做什麼？打胎藥都已經沒了，而且我告訴了你，我不想打掉這個孩子了，難道還不能夠放過我嗎？」

  「放過你？」徐母掰緊了手指，站起身來看著跪著的她。

  她道：「你我多少新帳舊帳，乾脆一起今天算了吧。」

  林語漫瞥著她，只覺得十分疑惑，她問：「新帳舊帳？這話又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你比我更清楚。」徐母歪過頭去，連她的臉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