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楚府被盜不報官

  帶著這樣的疑問，顧昭一路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海棠湊到她的耳旁，悄聲說道：「小姐，那人從我們出府了，就一直跟著。」

  抬眼望去，那裡的人見她們凝去，假裝成路人的樣子，隨意地看著攤上的貨品。

  顧昭知道這是蕭崇的眼線，如今她就算在府外隨便走走，都有人會一直跟著，對於蕭崇這樣謹慎的行為，只能更加的印證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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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蕭崇那人，總覺得跟剛才自己困惑的地方有著關聯，正要再嘗試想想時，羅瑩瑩挽著她道：「顧姐姐我走的有些口渴了，不如我們去茶樓里坐坐，喝點水吧！」

  這條街挨近天子學院，顧逞長期呆的一間店鋪就在這邊。

  猜出羅瑩瑩的小心思，顧昭淺淺一笑，溫婉動人。

  許是都為幾天後的年忙著，茶鋪里今日的人比起路上各色的行人，不怎麼多，顧逞瞧見來的是自家的妹妹和未來的媳婦，心頭一暖，帶著笑意，將兩人迎上了樓上一間空著的包間裡。

  這兩天明顯的不忙了，顧逞想著讓先蒿可以不用再來幫忙，但是先蒿意絕，也就想著和顧昭說一下。

  顧昭笑著挪揄道：「他若是想在這裡幫著忙，就讓他幫吧，反正也不用你支薪水，你白得個勞動力還不好。」

  顧逞見顧昭都沒有要幫忙說勸的意思，也就隨著先蒿去了。

  「海棠你陪我出去一下，」顧昭衝著顧逞使了個眼色，給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出了這包間。

  先蒿見著她們關門下來，迎上去道：「小姐，您來了。」

  「先蒿你在這裡可有聽到過關於楚府上被盜一事？」

  「楚府被盜？」先蒿念著幾字，思索起這陣來耳朵里會刮到的信息，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倒是和楚府有關的，好像是聽說他們府上在大批量地換下人。」

  「他們換下人作何？」海棠問道：「難道和被盜一事有關？」

  「大抵是吧！」顧昭說著：「楚長贏說是護院所為，那楚府里換下人，應也是換掉這批護院。」

  可先蒿否定：「不是的，屬下記得茶客們說好像是全換，因為有人想去找牙婆子買幾個長相過得去的丫環，都沒有挑到一個順眼的，從牙婆子那裡得知是楚府挑了許多走，為此他們還納悶楚府上發生了什麼。」

  這讓顧昭有著更多的困惑了。

  「小姐他們家這錢是不是來路不明啊，不然為什麼被盜後，非但不報官，而是將府上的下人全換了，難道是怕其中有人知道點什麼，又怕被他們說出來嗎？」

  海棠問的話，點到了顧昭思考的關鍵上，她琢磨著『來路不明』幾字，眼中瞬時一亮。

  是啊！她怎麼忘了已經全部不在世的那一家。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夏侯全府上下被抄，大理寺的都沒有搜到任何關於貪賄的銀兩？」

  先蒿點頭，「難道楚家這事和夏侯那筆銀兩有關？」

  「嗯，夏侯在提前得知自己全族的命運下，不但連夜將最疼愛的女兒夏妙卿，用金蟬脫殼計逃出生天，我想同時還有那筆髒銀也被夏侯轉移了地方。」

  「難不成那筆髒銀是在楚府里？」

  海棠想到這個結果，都是張著嘴，滿目里竟是詫異和震撼。

  那夏侯連著楚府上的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蕭暻和蕭崇這兩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做出這樣的勾當。

  要是當時被其中的任何一方發現，楚府可都是討不到好果子的。

  先蒿不解：「可是銀兩不比一個活人，那要怎麼樣才能掩去耳目，不被人發現連夜轉移呢？」

  「有沒有可能，那些銀兩其實從很早前就往楚府運著了。」

  顧昭想起楚銳僅有的那個獨子，瞭然了幾分，楚銳到底還是看在夏侯的份上，將夏侯這個庶長女放在了眼裡。

  「楚夫人是已經外嫁的婦人，平時也會常回侯府里，若是她坐著去的馬車裡，每次回來都帶上一兩箱髒銀，也是沒人會察覺到的，

  可這些呢，楚府的下人里多少有人會知道一些，出了這回被盜的事情，他們也不敢讓人泄露了這個見不得光的秘密，

  我想他們換人是假，要偷偷的害了那幫人才是真。」

  「那麼多條人命，他們真的會那樣做嗎？」

  海棠的眼眸里愕然，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家主子，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對他們來說，別人的命或許都是螻蟻吧！」

  前世的徐家，蕭家，顧家二房，不都是這樣的人嘛！

  回想起那慘痛的一幕幕，一雙寒潭般的眼睛裡泛著水色，還有一股近乎絕望的悽愴之意。

  「那到底是誰將楚府藏起來的銀兩悄聲盜走的呢？」海棠問道。

  「是不是信王？」

  能在護院不察覺到一點點的情況下，就能將不計其數的髒銀移走，又不驚動到任何人，做到這麼隱秘的，這攏都城裡恐怕只有這人，先蒿不禁說道。

  顧昭點著頭，沉聲分析起：「他應該也是知道夏妙卿當時未死的，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過對侯府過度的關注，我想他多是知道楚夫人運銀兩這一事的，

  楚府也不過是被他利用了，當作了一個錢莊，等著他要用到這筆錢時，自然就會來取。」

  如此，聯繫上蕭崇，一切也就都說得通了。

  顧昭和先蒿走至一處角落裡，海棠在旁邊守著，他們低聲說道：「現在梁吳兩國關係緊張，穆家因此又領了皇命，暫時不能回城，信王要是有什麼動作的話，皇上那裡勝算可還有幾成？」

  蕭崇這次的反擊必定是做足了準備的，但是皇宮裡的蕭暻，是否察覺到一點危險的氣息？

  顧昭蹙著眉頭，對未來的走勢，眼裡還是布上了淡淡的憂色，想著在遠處的穆嚴，她心神穩了些。

  「這次他們兄弟倆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皇上是贏也好，輸也罷，那都是他的命運。」

  「可是小姐，老爺是皇上一派的，要是信王謀逆成功，那御史府到時會不會有危險？」

  想到萬一的結局，先蒿的心裡已經生出惶惶不安來。

  「御史府的命運，全看穆家了。」

  那雙眼眸似穿過一切，凝望著遠方，若有所思著，透著一股高深之色，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