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調虎離山計

  東吳毫無預料地挑釁，讓蕭暻將離梁吳兩界處，相比較為近的穆家又派去了前面。

  渝州這裡，穆嚴一身凜然回到房裡，握著急來的聖旨，他目光下斂，眉梢帶著怒意，左眼瞼下，一顆紅色的淚痣，沒了往常面上溫和時的妖冶，而是呈現出鋒銳之感。

  穆燕翼跟了進來，嚴肅說道：「大哥，現下已近年關，本都打算往回走了，怎麼本來沒有動靜的吳國，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挑釁，難不成他們學齊國，也想同大梁斗上一斗。」

  穆嚴的面容冷淡，眸色里漆黑深沉，薄唇勾出一抹諷刺，他冷冷道：「吳國不比齊國，國小人少國力尚還不夠強，就算一直以來有窺探大梁的心，但也是遲遲沒有表露出過一點端倪，這會挑釁是真，但想攻打多半為假。」

  「吳國若不是真的想打，他們又何苦來攪我國人民的安寧，難道不怕我大梁被他們擾的煩了，追過去將他們端了嗎？」

  「他們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原因，你且看，等著我們的人都去了，他們就會安分下去的，我想他們目的，就是為得吸引我們的視線。」

  「他們吸引我們的視線做什麼？難道還怕我們會對他們的什麼人或事，添上麻煩嗎？」

  長腿往窗邊邁了兩步，眼睛中的銳氣已經展露無疑，穆嚴出聲：「你說得沒錯，正是我們回城，會給某些人帶來困擾，便聯合外族，使得一招調虎離山計。」

  

  他能猜到的，從蕭崇知道薛貴的身份，身為皇室的王爺，非但沒有站出來舉報，怕還借著薛貴搭線，與吳國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被一點，穆燕翼也明白了穆嚴話中的某些人是誰，「他不想我們回去，那我們就真的不回去了嗎？」

  穆嚴遞給他手中的聖旨，薄唇掀起一絲冷笑：「他為了自己的野心，連勾結外族的事情都做得出來，我們要是回去了，怎麼讓他順利成事，那我們之後的反又哪來的理由。」

  攏都是定然不會現在回去的。

  「那顧家會不會有危險？」

  「連竇家在新君登位後，都平安到現在，顧家一時半會裡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就算攏都城中到時大動，皇位換人，新上任的皇帝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他得先去安撫天下，才能在之後，慢慢開始清算。

  「只是這一趟東去，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去。」

  他推開窗戶，遙望著，巴不得望去的那個方向，快點壘起戰台來。

  東吳進犯，只擾得蕭暻煩躁了兩天，其他人都沒當回事一樣。

  攏都城裡，百姓們開始為這個年忙碌著，就算飄起雪花，路上的行人依舊不見少。

  他們對於東吳那樣的國家，也是抱著不放在眼裡的態度，當他們在聽聞了邊界恐又要戰事時，都是樂觀豁達的面對，全因為大梁有著穆家一族男兒們的保護。

  雪後，天地間一片白皚皚，等著太陽映照在這片大地上，被積壓著厚重雪的屋檐開始往下淌著水滴，即便大街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清掃到一邊，但地上到處還是濕漉漉的。

  架不住，羅瑩瑩的熱情邀請，顧昭陪著她還是來到了街上，準備挑選幾枝過年時戴的簪花。

  「陸豪你今年還回老家不？」

  「不回了，家中已經來信，讓我等著開春了直接回去祭祖就行，省的這會兒路上來回顛簸折騰。」

  街邊有幾名書生模樣的少年，正邊聊邊走著。

  其中一人又道：「天子乙班裡的楚長贏你們可都認識？」

  他們中另一人問道：「貪官夏侯的那個外孫嗎？」

  「正是，我聽我朋友說，那楚長贏家中失竊了，據說還是一大筆呢！」

  「被盜了啊，那就報官唄，像這種越是數目多的，衙門裡的人越是不會馬虎。」

  「我也是這樣說，但我朋友說楚家不但沒有報官，還不想讓外人知道，要不是我朋友那天正好去楚府里找楚長贏，也不會那麼湊巧發現他家丟錢的事。」

  「府上進了盜賊，不報官是怎麼想的，錢多沒地去嗎？」

  這幾人也都是想不通楚家的行為。

  陸豪問：「如果說真被盜了很多，想來盜賊的動靜也不會小的，難道他們府上的護院都沒有察覺到一點嗎？」

  攏都也好，其他的城縣也罷，但凡是個府門宅院的，都會有幾名護院，而楚家又是正四品的鴻臚寺卿，更是不會沒有人負責府上安全的。

  「你這問題我朋友也問過楚長贏，得到的回答是楚府上到下，沒有一人發現，要不是第二日楚夫人發現藏著的鑰匙沒有了，不然誰都沒注意到，府中被盜。」

  有人側著頭說出自己的懷疑：「會不會是他們府上的那幫護衛們，監守自盜，坑了自家的主子哦？」

  「不會的，那些都是家生子，而且楚大人都一一盤問過，沒發現他們中任何一人有問題。」

  正聊著，同樣是從一個方向出來的人，引起他們的注意。

  便有人上前沒心沒肺地招呼道：」楚公子，聽說你府里丟了許多的銀兩，怎麼不報官啊？」

  .楚長贏的面色不太自然，眼睛下意識的瞄了下四周，嘴上說道：「已經找到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是不是你們自己府里出了內賊？」

  「額...是府上的護院。」

  之前猜測是護院的少年得意道：「我就說嘛，行盜的動靜怎麼可能沒有護院發現。」

  「那你們有沒有將那些養不熟的送衙門裡去？」

  楚長贏的眼尾瞄到一人，心中一頓，嘴上更是打著結道：「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見了再聊。」

  「顧姐姐你聽見沒，那幫書生在說楚府里被盜了。」

  喊著顧昭作姐姐的少女，就是羅家的嫡女羅瑩瑩。

  顧昭望著楚長贏剛剛匆促離去的背影，點著頭，「楚府的護院偷主家的錢，也不知道，下場會是如何？」

  「不知道，但楚家不是不想鬧大嗎，想來也不會將那些護院扭送去衙門的。」

  再是挑著路邊攤上的飾品時，顧昭沒了一開始的興致，她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關於楚家被盜，為何不願外人知道？

  那丟了的銀兩當真是護院們監守自盜嗎？

  楚長贏剛才的表情又是心虛什麼？難道是怕有人發現他們府上的什麼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