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為情所困

  「娘娘，大夫說了少吃多餐，才能慢慢養好脾胃，您今日與顧小姐在一起，沒吃些點心不說，中午的時候還吃了這麼多，這下皇上都瞧見您又犯胃病，想是更加不願翻您的牌子了。」

  「素兒，你不懂。」

  素兒端著煎好的藥吹了吹，嘆了口氣，替軟榻上斜靠著的人惋惜。

  「小姐，就算為了讓陛下知道您的身子還不適合懷孕，您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奴婢看著心疼，如今您也進了宮，成了最尊貴的人，您更要看著眼前的生活，為自己著想啊！」

  素兒是洛府裡帶進來的丫環，她一直伺候著洛驚華，知道今日自家主子，故意留著顧昭用膳的用意。

  「長姐為的情字所困，本宮還是有幾分像她的，本宮不想改了，就這樣吧挺好，皇上一日不來這未央宮，本宮就有一日還是未進宮時的自己。」

  她每日都會給張太后問安，不但會被催著與蕭暻早日圓了房，更是也在張太后那裡聽得了一下，蕭暻不為人知的心思。

  

  今日，聽素兒說瞧見了顧昭和惠太妃往長信殿走去，她就讓素兒在詠雪面前轉了一圈，間接表示要是送顧昭出宮，就帶來未央宮殿外。

  與顧昭巧遇，不過是她故意的，她想借著與顧昭相處說話，引來蕭暻這人。

  果不其然，太后說的都是真的，蕭暻對顧昭有意，只是顧昭不知，從沒有這麼來過未央宮的人，破天荒的在午膳間趕來了。

  而吃的多與少，也是她故意為之，她身子是弱，但確實在入宮前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可為了不迎來侍寢，成婚那兩日，她故意滴水不沾，挨到典禮什麼都結束後，她再也扛不住擁了下去。

  那夜，蕭暻自然是不會在她房裡留宿的。

  而後，在沒有洛家人盯著的情況下，她每日只吃一點，只用來維持所需能量的食物，身體消瘦迅速地消瘦，讓太后以為她是封后大典那天累壞了，一直沒緩過來。

  蕭暻就算有那麼一兩回翻了她的牌子，見得她病怏怏的坐在未央宮裡，一副寡淡出水的樣子，也是關心過兩句就轉身去了其他殿裡。

  近來太后催生的明顯，喊上蕭暻一同在坤寧宮裡用膳時，都讓蕭暻多往這裡跑跑，更是命著御醫給她開了好些滋補的藥方，在坤寧宮裡看著她喝下去。

  她的氣色是比前一陣好了很多，心慌的同時為了拖下去，她只有想法子讓蕭暻滅了想寵幸她的念頭。

  然，今日顧昭的入宮，就是一次機會。

  「小姐您也不可能一直拖得了的，您身為皇后，總有一天會要履行誕下皇子的使命的，」素兒想勸勸洛驚華，讓她認了這命。

  後者笑得無害，眼角有著堅定，「再等等吧，等著他也成婚了，本宮或許就心死了。」

  「可您這樣一片深情，他又不知道，您這是何苦呢？」

  「那是本宮情願的，他知不知道沒關係，本宮就這樣看著他，只要他幸福。」

  素兒搖著頭，她理解不了，但是她多少能從自家主子的神情里體會到一些，像這樣不求回應的感情，太苦太苦了。

  「過幾日出了冬月，就要準備著過臘八了，聽永壽宮裡的人說，今年太后想將還在城裡的王爺公主們叫到一起過節，您要是想著要參加的話，接下來可得好好養好身子，不然這樣胡來下去，奴婢怕您到時走路的精神勁都沒有。」

  洛驚華扶著邊上坐了起來，配合的接過素兒遞過的碗，只是蹙了一下黛眉，就將散發著濃郁藥味的藥汁灌了下去。

  「本宮也是出於無奈，才使得今日一計，虧了身子的事，本宮自知是自己過了，往後本宮再想想還有沒有更好的法子，你就莫要這麼囉嗦了。」

  她又接過素兒手上的梅子，用來緩解嘴裡的苦味，羸弱的笑著。

  「小姐，奴婢聽詠雪說，婕妤娘娘進來胃口也是不適，總泛著噁心，全靠著這些梅子果子緩過去的。」

  洛驚華有心心不在焉的說著：「難不成也像本宮一樣吃壞了脾胃？」

  「不知，明日見著詠雪了，奴婢再探探。」

  回到御史府里，海棠和櫻丹忙迎上去，拉著顧昭又是上上下下地檢查。

  顧昭被她們緊張的神情逗笑了，「皇宮裡的人又不是洪水猛獸，又不會真吃了我，你們不要這麼擔心。」

  櫻丹這個小丫頭晃著腦袋，認真說道：「都說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那可是比猛獸都嚇人，小姐您去了這麼久，奴婢們都快吃不下飯，坐不住了，要是您再晚點出宮，我們就要去喊了夫人，讓她不要午休，帶我們一同找去老爺辦公差的衙門裡，讓老爺去找皇上。」

  在這兩個丫環面前，顧昭總能找到歡樂，看著她們又是擔心壞了的臉色，牽住兩人的手道：「你們放心，我答應你們，無論什麼情況下，我都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讓-你們操心。」

  「哦，對了今日府門口來了賣雜貨的，您之前叮囑過奴婢，要是有經過的小販，賣桃木手串，您讓我買下一串的。」

  海棠從袖袋裡掏出一呈木色的珠串，顧昭的眼神亮了幾分。

  她接過看著，問道：「小販有說什麼嗎？」

  「您讓奴婢還價，奴婢問了後就照著還了，他說這是上好的桃木所製成，可以辟邪，十個銅板一個都少不得。」

  「你怎麼回答的？可是照我之前跟你說的那樣。」

  海棠點頭，「我學著小姐的話跟他說，要不是我家小姐遇上邪祟，不方便出來自己跟他還價，這個桃木是需不著這麼著急買的，他便也沒在多說什麼，收了銅板，就挑著擔子，繼續叫賣去了。」

  顧昭聽完心裡定了一下，沉沉的鎖著眉頭，腹思。

  『桃木暗示著穆家，可以辟邪，意為穆家能同蕭家對立，十個銅板就是穆家的所有人都支持，

  這麼說來穆家上下兩輩，現在意見已經一致，也做了準備。』

  她的眼神幽深的厲害，唇角是輕笑，若是能靠著穆家的兵力和人心，能將蕭家的都滅了，那就是她最想要的結果，遠比她自己孤軍一人，對上蕭家來得輕鬆很多。

  海棠揣摩出了一點，眺望著高牆外，她瞪著眼，猜測道：「小姐您指的是不是信王？不方便是不是指府外有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