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兩個駙馬

2024-08-31 23:00:56 作者: 七塵妖妖

  一屋頂的瓦片又被蓋上,遮住滿屋乍泄的春光,還有蕭卉隱隱約約抽泣的聲音。

  屋中熟悉的畫面,讓顧昭想起曾經極為相似的一幕,清冷的嘴角再是抑制不住地揚了起來,但她的眼裡是觸不及底的寒冷。

  「御前侍衛……徐志遠,」漠然的語氣出自她的口中。

  

  是了,那屋中與蕭卉滾作一團的正是蕭暻從攏都城派來的御前侍衛,徐駙馬的胞弟徐志遠。

  前世里這個人與顧瓊結為夫妻,處處聽信顧瓊讒言,兩人狼狽為奸,暗地裡沒少給她使絆子,更是會在徐立川的面前煽風點火,說些有的無的,其中她懷上身孕被污衊與人苟且一事,就是由這人口中先生出的事端。

  重來一世,她還沒來得及去注意到他,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家人,那一張張嘴臉帶給她的傷痛。

  只是這世的走向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蕭家的一對姐妹竟然會以同樣的方式,與徐家的一對兄弟扯上關係。

  雖然蕭茜與徐立川的好事是由她造就,但她沒料到穆嚴在得知了蕭卉的別有用心,居然也是和她當初的行事一樣。

  她對徐利川和蕭茜的憎恨是事出有因,而穆嚴呢?

  是對蕭卉的厭惡,那徐志遠這般處境呢?

  她有所猶疑,她想難道穆嚴是替她出口惡氣,將對徐立川的憤恨,轉移到了徐志遠的身上?

  「徐家一對兄弟可都是做駙馬的命,」穆嚴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艷,低柔的聲音中充滿戲謔。

  對於當初蕭茜和徐立川那段風流事,穆嚴有所耳聞,可顧昭在私下裡動的手腳,他從來不知,此番他只不過是將蕭卉端來的雞湯,以感謝的名義贈給了徐志遠,若是那碗湯沒什麼,也就不會生出眼下穢亂的場面,在他看來,蕭卉完全是自食惡果。

  「對於那兩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即便之前穆嚴說過蕭卉在他營中生出穢亂,也與他無關的話,可顧昭還是會不由得擔心。

  這回不同之前蕭茜那次,那時她完全躲於背後,沒人察覺到她從中做了什麼。

  現在就在穆嚴的管轄範圍里,出的這等子兩不相願的醜事,要是蕭暻和張太后揪著要怪罪,按個子莫須有的罪名給穆嚴,也不是不可能。

  「徐家能不能出兩個駙馬,事情的導向要看固倫公主了,我們靜看就行。」

  要說現在屋內的場面是穆嚴有意促成的,真要查起來,他還能推脫個不清楚,畢竟公主與護衛間的男女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那接下去的發展,旁人肯定不便插手,軍營之中不比百姓間,皇帝堵不住百姓的悠悠眾口,但是兵士們的言行,他能堵住。

  最金貴的公主名節有損,要是這事在營中被人特意拿來私下傳開,皇家為了保住顏面,較起真來,這整個營里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場。

  兩人低語間,有人朝這處走來,在漆黑的夜空下,穆嚴扶著顧昭將身子壓低,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顧昭心領神會,靠著結實的胸膛,她努力讓自己的呼吸都輕一點。

  「公主您在這嗎?公主?」

  這夜裡尋來的又有誰呢?自然是久久不見蕭卉回去的淼落。

  原來在蕭卉傳完話後,她心中有慮,始終惦記穆嚴那裡到底喝沒喝湯,就令著淼落去打洗澡水時,她又折返回了徐志遠先前歇下的營房,想要問問徐志遠在穆嚴那裡看到的情況。

  她敲開門,入眼是一隻她在熟悉不過的湯盅,等她從錯愕中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藥效發作的徐志遠一把拉入了屋內。

  然她再是一聲聲的嚴厲呵斥,一下下拼命的反抗,對於失去理智的男子來說,都如蚍蜉撼樹,那點力量微不足道。

  屋內原本還有絲抽泣聲,卻在淼落找尋的聲音傳出間,掩了下去。

  穆嚴是習武之人,武藝高深,又隔得不遠,聽得自然要比尋常人清楚,他注意到了這一反應,埋在顧昭的耳間細語:「看來這事鬧不大了。」

  貼的太近,穆嚴的氣息撲在圓潤的耳垂上,讓顧昭像是被電過一般,一瞬間也紅了臉,她慶幸今天的夜色濃的如墨,不然是要被穆嚴瞧去了她這番羞澀的模樣。

  她小聲的問:「為什麼這麼說?」卻不敢回頭對上那雙深眸。

  「最先還在喊叫著,要不是徐志遠捂住她的嘴,差點沒引來人,這會真有人尋她來了,她反而連點聲音都不敢製造出來了。」

  「公主在這嗎?」後面跟來的護衛離著還有幾步遠,就問道先來尋找的淼落。

  「好戲看過了,我們得離開這裡了。」

  話才在耳邊消去,顧昭就只覺整個人被撈了起來,待她本能地抓住依靠,才發現穆嚴將她抱在懷中,已經帶著她從徐志遠的那間營房頂的另一側離開了。

  得不到蕭卉的回應,淼落在這裡找尋無果後,和跟來的那名護衛都惶恐不已,只得分開又往其他地方急急尋去。

  「這麼晚了,公主這是去了哪裡?」

  「還有哪裡沒找,咋們再找一下,也許公主她與我們開玩笑,正藏在哪裡等著我們去呢!」

  「該找的都找了,這麼晚了,公主總不能獨自一人出了軍營吧!」

  「要是公主在渝州出了事,我等都無命回去了。」

  正當一行人在無措間,琢磨著想要去敲開穆嚴和徐志遠的房門,蕭卉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公主您去了哪裡?讓奴婢擔心死了,奴婢到處都沒找到您。」

  淼落忙迎上去,走進時她察覺到了蕭卉的不對勁,雖然蕭卉一直低垂著腦袋,極力掩飾著,可那凌亂的髮絲,紅腫的嘴唇,還有不平整的衣服,都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她猛地一驚,對自己的猜測,心頭狂跳不止,在護衛們還沒說話前,她莫得說道:「今晚你們都去休息吧,公主這裡不用守了。」

  淼落是蕭卉最貼身的侍女,這些護衛平日都要賣她幾分薄面,她如此開口,加上再瞧見了蕭卉回來後的異樣,他們幾人也不再多話,快速退了下去。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闔上門窗,淼落來到蕭卉的跟前緊張地問著。

  眼前人如同破布娃娃一樣,蜷縮在床上,無聲地抱著自己,失去了往日的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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