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追去渝州

  「顧姐姐你和世子的婚期定下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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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攏都城的大街上，兩位娟秀的少女結伴同行。

  其中酷愛鵝黃色羅裙的少女扭頭問著身邊略高於她的少女。

  「還未，穆家去合了八字，說是在年前沒有合適的日期，正好又遇上皇上命他們一族都出城領兵帶隊，就將在議的婚期耽擱了，想來多半是在年後的一段時間了。」

  「時已大雪節氣，年關就在眼前了，想必你們的婚期也快的，畢竟世子可比你著急的多。」

  美眸流轉，溢出笑意，揚起的唇角微微啟口，「你呢？和鍾琪的事後來怎麼辦的？」

  鍾琪向羅家提親，羅家一直沒有明顯的拒絕過，有著前世關於羅家在攏都城中不復存在的記憶，懷著對羅凜的感恩，顧昭有提醒過羅凜要對鍾琪多加防備。

  穆嚴回來的這陣里，羅瑩瑩很識趣地沒有找過顧昭，怕攪了二人難得相處的時日，顧昭也就從那陣後沒接觸到過羅家人。

  「鍾家有意，後又請媒互人來說過親事，我母親也許聽見了父親的話，就明拒了。」

  羅瑩瑩說著，輕輕一笑，兩個淺淺的酒窩裡溢滿青春的氣息，開出甜美的春花，令人看著心情也隨之明媚。

  「我在無意中聽得父親與我哥哥說鍾琪被調離參政營，去了其他人那裡當差了。」

  她不明其中緣由，還疑惑著鍾琪在羅仲志手下任事這麼多年，怎麼就在一夕間離開了參政營，不過她也沒多糾結，就牽起顧昭的手往前逛著。

  回到御史府里，海棠遞上一封信件，讓顧昭好奇，她問道：「這是誰送來的？」

  「被扔進府里的，封面上就落著您的名字，其他的都不知。」

  信封上的字跡文娟秀氣，看得出大抵是出自女子之手，她想不到誰會給她寫信，還以這種莫名的方式不讓人知道。

  「固倫公主去了渝州，」簡簡單單八個字呈現在眼前，卻讓顧昭雙手一顫。

  渝州是穆嚴練兵所在的地方，蕭卉為何去了那裡？

  這一瞬，在甫洲城夢見的前世記憶里，關於蕭卉的一切竄入了腦海中。

  海棠看著她的臉色不對，意識到來信不簡單，她關心地問道：「小姐這是誰寫來的信？」

  顧昭搖頭。

  「我要去趟渝州，你幫我收拾下簡單的行囊，我去跟先蒿說一下。」

  留下話，她已經跨出了門檻，海棠不敢怠慢誤了事，忙碌了起來。

  先蒿得了顧昭的命令，白日間多在參政營外的一處觀望著這裡進出的人，今日亦是如此，見到顧昭找來時，他一怔，「小姐您怎麼來了？是要屬下嗎？」

  顧昭表明了要遠行的意圖，問道：「這會接近晌午，要是這個點就往渝州出發，到哪裡大概在什麼時辰？」

  「渝州離雲陽鎮很近，像上次一樣坐馬車去的話，約莫著一日吧，若是騎馬又不多作歇息，要快一半的時間，應該在酉時左右。」

  酉時近日沉，太陽落山期間，冬天的這個時候天色大多已經漆黑了。

  「那我們回府準備一下，立馬就出發，最好趕在天黑前到達那裡，不然夜黑了行路不前，會越走越慢。」

  瞟了一眼參政營門口，先蒿也沒太猶豫，他雖不清楚顧昭去渝州的緣由，但知她著急趕路，定有她的原因。

  回去的路上，他同顧昭說著今日觀察的情況。

  顧昭輕聲問到：「鍾琪這幾日沒來了？」

  「嗯，原本屬下以為他是告假在家，今日還是沒見到他，屬下在想他是不是不在這裡任事了，」先蒿還想著等明日去探探鍾琪的信息再回稟了顧昭，沒料到顧昭先問了起來，「小姐已經知道了他沒去參政營？」

  「嗯，今日見了羅瑩瑩，從她口中得知的，那薛貴呢，他有沒有異樣？」

  「薛大人每日正常出入，單來獨行，屬下暫時還未發現哪裡不對勁。」

  前世里，薛貴從翰林院調到御史衙門裡當差，沒多久就被坐上翰林院學士之位的顧之圍發現了殘留沒銷毀完的書信，揭穿了他是東吳細作一事。

  這世因為顧昭從中的插手，讓顧之圍上位失敗，薛貴去了其他的部門，他的身份也因此不像前世那樣，在這個時候已經被揭穿。

  讓先蒿關注實則還是警覺和防備，又覺得蕭崇在知道了薛貴的身份後，作為大梁的皇室不站出來披露，其中肯定有著陰謀。

  薛貴和福親王這兩人始終像解不開的兩步棋，讓顧昭捉摸不透蕭崇的下一步。

  回了府里，留了口信，讓海棠等著他們走後傳話給連悅曼和顧之淵，就由著先蒿從後門牽了馬先出了府，顧昭也跟著悄悄溜了出去。

  有過去甫洲城長途跋涉的經驗，離得稍近點的渝州，對於顧昭這樣的女子來說，騎馬走起來還是要輕鬆很多。

  飛馬疾馳過去，踏的路上枯葉發出『沙沙』的清脆響聲，路程過了大半，馬兒跑得累了，兩人多有不忍，一前一後才勒起韁繩，停下稍作休息。

  湖水清淺，披上霞光，在風中蕩漾起波光粼粼，天邊鳥兒飛回巢穴，在灰色的暮靄里，同明亮的白天做著一天的短暫告別。

  顧昭栓好繩索，任由馬兒歇腳啃著路邊的乾草，她找了一處較為乾淨的地兒坐下，邊揉著酸疼的腿骨，晃著發脹的腰杆。

  遙望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外長徑，先蒿說道：「小姐，這會有申時了，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到渝州城了，等著馬兒緩夠勁了，咋們就出發。」

  說著他解下腰間海棠準備的水壺遞過去，邊又問道：「小姐您餓嗎？包里有乾糧，您可以就著水先吃點填填肚子。」

  顧昭只接過了水壺，說道：「我還不餓，你若是餓了先吃吧，我喝口水就行。」

  四面荒郊，疊山翠影的野外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的孤寂，寒風習習撲簌著直接往人的皮膚里鑽。

  消去了一些疲勞的顧昭，這會才明顯地感覺到冷，睨了一眼被凍得通紅的雙手，她有些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