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秘密
2024-08-31 22:59:47
作者: 七塵妖妖
楚長贏失蹤的第三天,楚家終於像穆嚴猜測的一樣,找來了御史府。
從顧昭這裡沒有得到任何訊息,夏希慈再也扛不住了。
乘著夜色朦朧,在齊國府外候著的穆嚴看到夏希慈扮作尋常婦人,敲開後院的門,一番等待中進到了齊國府里。
他控住氣息,以自己一身過人的武藝,悄悄潛進了府內,隱在暗處,又避過護衛,跟著夏希慈的身影,他也見到了要見的人。
房頂,被揭開了一片磚瓦,點點的燭光從屋裡傾瀉出去。
「姐,長贏他是不是不見了?」
整日以紗巾蒙面的女子,這會在自己的房裡放下了戒備,原本紗巾下的面容算得上是精緻絕妙。
而這人就是曾經在攏都城中輝煌榮耀一時的夏侯家嫡女——夏妙卿。
她的表情有些微滯,緩緩地拿出一隻荷包,夏希慈見後一下就紅了雙眼,情緒激動地說道:「這是長贏的荷包,怎麼會在你這裡?」
有了夏希慈的肯定,夏妙卿的瞳孔微微一震,目光變得渾濁暗淡。
「這是天未亮時,有人扔進我房中的。」
夏希慈原本呆滯的眼神,開始有了神采,聽到了關於楚長贏的一點信息,她的目光里燃起新的希望。
「是什麼人?你看見沒有?」
「沒有」,沮喪的搖著頭,夏妙卿看著荷包的眼神變得遙遠,想著事情出了神。
凌晨時,當她在惺忪的睡意中被聲響驚醒,等著點亮燭光,就發現了地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荷包。
原先有過一段日子,在楚府住著,她見過這個荷包,所以再見時她一下子就認出了是楚長贏的。
她驚恐,楚長贏的隨身荷包怎麼會被扔進她的房裡?
這一整天中,她都在憂心忡忡,她如今的身份出行多有不便,好不容易稍人送了個口信去楚府上。
直到這會再見了夏希慈,從她頹廢的神色里看出異樣,她似乎明白了些。
大抵是有人認出了她原來的身份,知道了她和楚家之間的關係。
「那人將長贏的荷包扔到你這裡來,是不是也發現了你的身份?那他想表明什麼?是要敲詐錢財還是想勒索你?」
夏妙卿落寞的說道:「長贏是楚家的兒子,就是敲詐和勒索也應衝著楚府,衝著你和姐夫,將長贏的荷包扔給我,應該是有其他的用意。」
「其他的用意?」夏希慈不解。
這一天,在患得患失中度過,夏妙卿其實也將事情大概捋了一遍。
要是楚長贏真的失蹤,但凡是奔著楚家去的都會跟楚府聯繫,可偏偏把楚長贏的荷包作為信物,扔到她這裡來,這明顯就是提醒著她,她在乎的人,如今在他們的手上。
「我想他們是想讓我自己供出真相吧!」
她的話讓夏希慈愣怔了片刻,「妙卿你說的真相是什麼意思?長贏的失蹤跟你說的什麼真相有關嗎?他們又是誰?」
「阿姐,齊國皇子的死是出自我所為,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的目光蒼涼,化不盡的悲傷,如同這個冬季里永遠刮不停的凜冽寒風,冰冷刺骨。
當初侯府被查,夏敦候料到新君會借這事整頓朝綱,清理掉其他沒支持過他的人,就提前給唯一的外嫁女夏希慈遞去託付的信。
後在夏母的幫助下,用府上丫環的生命,換來了她的偷生,楚峙與夏希慈夫妻伉儷情深,躲過所有人的耳目,楚家冒著犯皇命的前提下,將她藏在府中。
為了她以後不用東躲西藏,依舊能過上富裕的日子,楚峙和夏希慈商量後,將她引薦給了正好來大梁朝貢的齊國皇子,想著她到時能混在齊國的隊伍中,至此離開大梁,不用再整日擔心皇帝和信王兩派的視線。
可是事與願違,原本這一切打算,都被她弄遭了。
一度的嬌嬌女,骨子裡的傲氣和孤傲的眼光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她一邊貪圖著齊國皇室帶給她的地位,一邊又瞧不上咸宣皇子那過於平凡的外表,在有限的時間和過多的接觸里,她看上了與咸宣皇子同行的翩翩少年莊拓。
至此,這樣一段世人不容的感情在暗地裡滋生。
莊拓年少,性子衝動,本就因為外祖拓跋一家被穆家戰敗,對穆家有仇在心。
聽了她對穆家大概的描述,知道穆嚴和顧昭之間的關係,又在她的攢倒下,為泄憤欲,抓來了顧昭,想著將顧昭帶出攏都城,押回齊國後,好好的羞辱欺負一番,給穆嚴蒙羞,讓穆家急得再也找不到人。
也正是那天夜裡,她趁著咸宣皇子已經睡著,夜會莊拓,回去時被早醒來的咸宣皇子質疑她的去處,在爭吵中,失去理智的她,用卸在桌上的銀簪子捅在了咸宣皇子的脖頸上。
現在想起,她都覺得害怕,那一刻紮下去,咸宣皇子的血如柱噴涌而出,瞬間就染紅了她的褻衣,在她的驚慌失措中,咸宣皇子連過多的呼喊聲都沒有發出來,就一頭栽在了血泊之中。
有好一陣,她整個人戰慄的冷汗直撲,腦子裡翻轉昏眩,嚇得僵住,連過多的反應都沒有了。
在慢慢地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抬著那雙顫顫巍巍的腿,找到了莊拓。
茫然的恐懼面前,莊拓反倒比她冷靜,先是讓她回自己的房裡,換去血漬的衣物,呆在房中,當作什麼也沒發生,他則去了關押顧昭的房裡,取走了顧昭的髮簪以作嫁禍所用。
後面的一切行使起來就變成現下的狀況,她想楚長贏的失蹤跟顧昭有關,顧昭也在那晚的裝暈中,其實已經發現了當時沒有覆著面紗的她。
她和莊拓將罪名扣到顧昭的頭上,顧府上的人不到處想辦法,這麼安靜,其實是有了主意。
他們只要將她在乎的人藏起來,抓住她的軟肋,就能不費吹灰之力,讓她妥協下來。
「你說什麼?咸宣皇子是你害死的?」
夏希慈未休息好的面色灰敗如土,就像掉進了冰窖,從心涼到腳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心中夏妙卿永遠還是侯府里那個養尊處優的嬌小姐,平日裡雖然傲慢,但也不會心狠手辣,能做出謀害人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