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趕夜路
2024-08-31 22:58:18
作者: 七塵妖妖
從羅凜那求得了仿寫的書信,顧昭將之揣進懷中,回到府中,她將書信遞給連悅曼,「母親,表弟的疲勞緩過來沒有?」
顧昭和顧逞離開府後,連悅曼一邊不放心兄妹倆,一邊又踱去了連遜歇著的房裡,這會她說道:「他這兩天也是迷迷糊糊,剛睡著又驚醒,到底還是年紀小,受了路途的艱辛,恐怕還沒有緩過來。」
她拿著顧昭塞給她的信封,仔細一瞧,張著嘴,眼睛瞪得渾圓,「昭昭,這是給福親王的?誰寫的?信王嗎?」
顧昭肯首,又收回「要是表弟能在明日恢復得差不多最好,還有明日白間,母親悄悄多備些乾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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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連悅曼滿是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明夜裡,就讓表弟回南中城,我再讓我院裡的護衛,一同前去,冒充信王的侍從,將這封信送去福親王府上。」
從顧昭的話里,連悅曼獲取了信息,她愕然:「你是說這封信不是信王親筆所寫?」
「嗯,所以要讓表弟和先蒿在明夜裡偷偷出城,不驚人耳目,這樣先回了南中,將連家解救於水火之中。」
這是她在時間緊急下,唯一能想到的應對之策。
連悅曼擔憂重重,自然不希望,連遜千里迢迢來回,到頭來不但沒有幫他解了圍,反而還惹上更多的是非,「福親王會不會發現是出於他人之手?會不會發現其實是我們派人送過去的?會不會穿幫?」
「母親無需多慮,」顧昭勸慰,「這書信如出一人之手,不會惹人懷疑,而南中城距離攏都甚遠,福親王和信王沒有特別的事,也不會有過多來往,真等到他們再見著或者聯繫上時,那都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先依照妹妹的主意,解了連家的燃眉之急,後面再有其他事端,到時再來想辦法。」
顧昭的成長,顧逞全看在眼裡,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她還能想出最好的應對辦法,他堅信,也支持顧昭。
現下情況如入胡同,走不出去,只有先挑眼前最順的一條,連悅曼點頭,面色稍顯得輕鬆一些。
「那我就去和遜哥兒說一聲,讓他今晚能放寬心的踏實睡上一晚。」
顧昭回了院中,先蒿還同平常一樣,倚靠在那棵梨樹上,見這個點了她才回,先蒿翻下身來。
「小姐,您回來了!」
「先蒿,我要派你出趟遠門了。」
這幾日忙著楚長贏那裡,今日才得空回來的先蒿也不惱,虔心說著,「小姐你說。」
顧昭將書信遞給先蒿,然後同他細細說起。
先蒿的辦事能力,在一次次中得到證實,顧昭信的過他,自然才會托他去辦連家的事。
她讚賞著,不吝嗇眼神,「此次你要見到福親王,也不要多和他說什麼,遞了信就離開,他再是想察覺到,也讓他沒有機會。」
「小姐放心,屬下一定辦好您交代的事。」
又憶起一事,顧昭問道:「楚長贏回去也有數日了,你潛在暗處,有沒有發現他家有什麼可疑?」
追月節夜裡,順勢套了楚長贏,就是為了從他身上探得侯府那具女屍。
先蒿說著早間見得有些瘮人的一幕,「楚家公子從這裡回去後,就直接回了府,屬下這幾日都在他家府外盯著,只有今日瞧著他在天未亮就出了府,去了一處墳頭前,翻了土將一罐子埋了進去。」
「埋罐子?」顧昭黑眸微眯,低吟道:「看來還是高估了楚家,竟然直接造了個空墳墓,連一捧骨灰都沒放進去,呵呵......」
楚長贏的這一出,更好地證明了她的猜測,侯府的那具女屍只不過是哪個替死丫環的屍身,夏妙卿早就利用金蟬脫殼法,在頭天夜裡得了消息後,就逃了出去,這會恐怕正躲在哪裡。
「小姐的意思是夏家那具女屍不是真正的夏小姐,而是進不得夏家主墳的他人。」
「正是。」
先蒿緘默了一會兒,說道:「夏家小姐知道是老爺檢舉了買賣官職,侯府才被皇上藉由抄了滿門,誅了全府,會不會得了這次的逃生,會在以後報復御史府?」
有過和夏妙卿同選秀女的相處,顧昭不能完全看透一個人,但也了解一些夏妙卿的性子。
「夏妙卿最好的利器,是她的外貌,要是利用好了,能得人幫助,或許能給我們帶來難題,若只有楚家這樣的姐姐姐夫,再怎麼心懷不滿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比起夏妙卿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帶來為難,她更在意的是蕭崇今日來這樣的表態,她於穆嚴是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不同意,就要放棄彼此。
那麼蕭崇這種陰戾,對感情接近病嬌的人,以後會做出什麼更防不住的事情。
她的眉壓得極其低,沉到眉宇間有如丘壑拔地而起,眼底聚滿思緒。
她想,前世的大仇,拖不得,對於蕭崇這種性情不定的人要更快的解決,不然只會徒增她的煩惱。
而她面對的是大梁的信王,身後有著皇室做依傍的皇親,要屠之談何容易。
「你今夜就回房裡去好好休息,明夜要開始趕遠程,我這裡不用守著,沒什麼問題的。」
半勸半命令,先蒿才算離開了。
櫻丹和海棠被她早早命去休息了,進了屋裡,空廓一人,她點了燈燭,又瞧見桌上才繡了不多一片的大紅嫁衣,眸底溫柔盡顯,眼波盪開。
前世一場誤會,讓她以為救她性命的是徐利川,才有了錯將白眼狼的渣男當恩人。
嫁過去後,受盡徐府里的欺凌,被渣男美言哄得丟了自尊,每每就像偷人一般,隨他在府外幽會,懷了孩子,還要夥同蕭茜和徐母等人,污衊她的不忠,落得一世悽慘收場。
更是引狼入室,連同他人害得他們一家萬事不順,長兄被戴綠帽,捲走辛苦掙來的錢財,母親被妾室壓製得抑鬱成疾,一世清廉的父親更被扣上佞臣賊子的罵名。
聯想起前世種種,怒氣從胸腔中騰然而出,沒有人在旁,她不想抑制,手指生生握緊,狠狠垂在桌上,即便是敲得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音,她也未感覺到痛。
白天裡蕭崇那噁心的嘴臉和話語,就像魔咒,一直徘徊在她的耳邊,她摒棄不去,怒嗔道:「蕭家一個都別想逃,尤其是你們兄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