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媳婦的聘禮

  「父親為什麼不說？」穆嚴的語氣提了上去，在說起顧昭的事情時，總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穆成勇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粗厚的眉頭輕蹙，「要是與皇上說了你已經在準備聘禮的事情，以你之前同我說的事情，難不准皇上會動了先下令的念頭，不說的話就不會驚動到他們，這樣你就有時間能趁快將事情先定下來。」

  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又出類的如此的拔萃，在邊關大戰料定局勢，在甫州瘟疫解救蒼生，他是為之驕傲，知道穆嚴所謂焦急的事情，他說道：「那顧之淵的女兒當真如此的出色，讓你都失去了平日自傲的冷靜自持了。」

  「父親常年鎮守邊關，就是回來也沒機會見過她，昨日又沒去西郊，更是不湊巧，要是你見過後，就知道兒子看中的人，是個多麼出色的人了。」

  父子倆在書房裡說著，一人端著冒著熱氣的湯飯從外面進來，嘴裡還不忘笑道自己的兒子：

  「出色的人讓你都去我的房裡，拿走了我都捨不得用的玉肌膏了，是不是？」

  「哦？是嗎？那倒是有為父當年的影子。」

  「阿嚴的性子就是隨了你，外冷內熱的，對誰都是冷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了你們多少錢似的，倒是對自己的媳婦可是最上心，」蘇嬅貼心的將碗筷遞到穆成勇的手裡，眼眉中都洋溢著幸福，「就連去寒冷的邊關，也要把我帶在身邊，惹得你的部下有時都怨言四起。」

  「你去是給他們豐富伙食了，當著廚婆子，他們哪是怨言，也就是說笑。」望著自己的妻子一雙小手不比其她養尊處優的婦人，他心疼道：「我都與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親自下水，把手養養，你看你閒不住，到時天還沒冷可又要生凍瘡了。」

  「今年留在攏都城裡不出邊關守著，我就沒了要做的事情，定然不會再泡在水裡洗菜做飯，凍著手的，你就且不要叨我，現在天不冷，我實在閒得無事，只有找點事情做做，不然閒得發慌。」

  蘇嬅睨了一眼自己是有些粗糙的手，嘴角的笑容更甜，她知道穆成勇的多言其實是對她的疼愛。

  看向長得更似她的兒子，記起以前，「我記得你以前很煩顧昭纏著你的，怎麼她與徐家的婚事解了後，又與你對上眼了？」

  「說來話長了，她與徐利川間的婚事本就是一場誤會造成的，」外面天色漆黑，望著這個點回來才吃飯的父親，穆嚴問道：「父親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還有一些。」眼尾觀著穆嚴有些失望的面色，隨即穆成勇才笑說道：「不過明日有空，過了明日後日又要去軍營中，到時你還要一起跟去。」

  穆嚴的眼裡重新染上希翼，「明日得空還是要請父親母親一同陪兒子，趕緊去趟御史府里，將親事定下來，不然這一夜夜的，兒子急得都睡不好。」

  平日對於相親娶親的話題迴避不談的兒子，這會主動提著要去提親，蘇嬅聽到這話，喜上眉梢，穆嚴作為他們的獨子，早就盼著他能成家生子，如此她緊忙先達到好。

  「這些天來，我已將自己的這些年來得的功賞銀兩都整理了出來，還有母親多年前就給我的媳婦本也清點了，你們晚上再幫兒子看下，對於下聘的禮金會不會太少，莫要到時去了御史府里，拿出手時丟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面。」

  穆嚴邊說，邊將厚厚的一本帳冊遞到蘇嬅的眼前。

  穆成勇眼角一抽，口中的菜都忘了嚼，穆嚴這話說的，分明就是覺得即便這麼厚的帳冊里寫的滿滿單單，但還是不夠，是打了主意要讓他們再多添點進去。

  他揮了揮手，無奈又好笑的將穆嚴趕了回去：「臭小子，時候不早了，快回去歇下，給你媳婦的聘禮，為父就是不願意再添，以你母親的性子，恨不得將整個國公府都搬過去送給人家，你今晚就踏實的睡上一覺，不要明天去御史府還頂著發烏的眼圈。」

  如此，這一晚，想著明日就能將事情定下來的穆嚴，在愉悅中總算睡了過去。

  御史府的西院裡，海棠和櫻丹早就回了房去歇下了，先蒿一如既往的還在院裡的那棵樹上常駐，屋裡是失眠的人。

  望著燭台已經快要燃盡，顧昭終究還是吹熄了燭火，躺在床上閉目，越到夜深人靜，顧瓊同她說的話越在腦中盤旋。她雖想到張太后容不得她這樣的人做了皇后，也容不得她身為後宮的妃嬪，但要是將她指婚給與蕭璟不對立的蕭崇又不是不能。

  她恐憂皇室在短時間內就會做出什麼她不能接受的決斷，平靜的心裡生出雜亂，讓她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翌日的晨光如期綻放，將漸冷的天色染上幾分暖意，晨風清新微涼，鳥兒在外面的枝上鳴叫。

  海棠與櫻丹進來時，顧昭還沒睡上一會，兩人見房內僅剩的一小截蠟燭，和顧昭勻稱的呼吸，又輕邁出去，關好了房門。

  「小姐呢？老爺和夫人讓她過去一趟。」

  府里下人過來傳話。

  「小姐還在休息，」海棠疑惑，今日不是五天一日的休沐日，「老爺今日沒去上朝嗎？」

  「早上老爺還未出門時，府中就來了貴人，老爺就遞了告假書，停在府中招待客人了。」

  櫻丹想不通什麼客人能讓顧之淵親自招待，連早朝都可以不去，還要過來喊上顧昭過去。

  「你認得是誰嗎？」

  「鎮國公同國公夫人，還有世子。」

  「？世子和國公爺還有國公夫人？」櫻丹與海灘互視一眼，納悶這幾人找到顧之淵幹嘛？

  櫻丹撓著頭，又問道：「你可知道他們過來做什麼？還要叫上小姐？」

  「好像是來提親的！老爺說是要喊小姐過去問問小姐的意見！」

  兩人被話驚到，掩著嘴不敢相信。

  「海棠，我有沒有聽錯，世子終於來向小姐提親了！」

  「沒錯，我也聽見了，太好了，我們趕緊去告訴小姐。」

  她們為顧昭開心，終於在脫離開徐利川那個人渣後，有了穆嚴世子那樣美好的男子，來向她們的小姐提親了，她們不用再擔心自家小姐在二十歲還沒出嫁，不用擔心自家小姐會嫁到不喜歡的高牆裡。

  昨夜的整夜失眠，到了天快亮時才來了睡意，顧昭還在睡夢中，就聽見耳旁嘰嘰喳喳的聲音。

  「今日我多睡會兒，早膳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