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提親

  睡意未去還在迷迷糊糊中，被海棠和櫻丹兩個丫環拉起來梳妝了一番，從西院裡推過來的顧昭，此刻站在前廳里，看著屋中的兩張隔世來未曾見到的面孔，驚若恍惚。

  旁邊還有一人揚著一臉暖陽般的笑意，眼中都是脈脈深情。

  

  連悅曼瞧見顧昭睡眼惺忪，拉著顧昭到一邊提醒：「穆家來提親的事情，你可知道？」

  顧昭恍恍的搖頭，還在吸收著連悅曼口中的『提親』兩字。

  御史府邸院大地寬，廳中到府門口都堆滿了穆家抬來的見面禮，不小有四五十台。

  府中對於顧昭和穆嚴的事情也算在甫州城一事，顧昭千里迢迢偷偷追去後，都看在眼裡，見到穆家三人提親就帶著多餘常人數倍的見面禮，只有驚嘆穆家對於要迎娶顧昭的心意，也開始好奇要是兩人定下親事，到時穆家又要抬多少的聘禮。

  昨晚還在為去了宮中的事情，煩惱的整夜輾轉，沒睡醒的整個人見到滿屋堆不下的，都是震驚。

  她與穆嚴的心意早已相通，但是穆嚴沒有同她提過要來提親的事情，才知道原來穆嚴這幾日忙的不見人影，是為了準備提親的事情。

  穆家的當家雖然帶著諸多的見面禮，親自上門替自家兒子求親，顧之淵本來就非常看好穆嚴，可婚事是終身大事，他還是將顧昭叫來，要問問顧昭的意思。

  久日未見過顧昭的蘇嬅眼裡寫滿感嘆，「幾年未見，原來小小的人兒，現在已經出落的這麼的亭亭玉立了！個子比我都高了！」

  顧昭集著顧之淵的高個和連悅曼的美貌長，蘇嬅的個子不低，但是在顧昭面前還是略不及一些，望著顧昭站在穆嚴的身旁，兩人從樣貌到身高是如此的登對。

  連悅曼與蘇嬅客套起來，互相稱讚著雙方子女的出色，顧之淵與穆成勇話了幾句，挨近顧昭的身旁低聲問道：「昭昭，今日國公一家來府上是為了世子的婚事，為父喊你來也是想問你自己的主意，這是寫有世子生辰八字的庚帖，要是你同意國公家的提親，為父就替你接下庚帖，若是不同意，為父就將它還給國公爺。」

  庚帖面上金粉蘊字，看上去顯得十分莊重，伸出因為驚喜而有些輕顫的手接過，顧昭的臉頰俏紅：「父親我願意的。」

  這些舉動落在穆嚴的眼裡，心底雀躍的想歡呼，深眸化作一潭池水，溫柔的要溢出來，視線一瞬都不捨得從眼前的人身上離開。

  穆成勇和蘇嬅見到，心裡也是高興，自家兒子穆嚴的婚事有了著落，他們不用再擔心穆嚴那冷漠的性子會孤獨終老。

  只有早上也未出門的顧逞面上表情不太一樣，他眯著眼睛度視著穆嚴，心裡的那個疑問越來越大。

  御史府這廂因為雙方對婚事達成共識，一派和氣融洽。

  在皇宮中，蕭暻看著手上的兩封由穆家和顧家遞上來的告假書，蹙起眉頭。

  難道就這麼巧合，兩家一起突然告假，穆家告假書上的一人名字，讓他覺得不安，要是穆成勇有事上不了早朝，那麼穆嚴又為何也一同？

  他喚見宦官：「你去宮外打聽一下，國公府上今日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還有順道了解一下御史大人今日不上朝的原因？」

  話才落，蕭崇在御書房外求見。

  自蕭暻登位以來，蕭崇像這樣主動找來求見的事情還沒有過，今日蕭暻見到還有點意外。

  他睥睨著殿中不願彎下自己腰背的男子，「信王是有什麼事情來找寡人嗎？」

  「臣是為了自己的婚事來求見皇上。」

  來御書房求見也是出於今日事情的緊急，蕭崇的聲音不難聽出焦急。

  蕭暻心下一滯，前兩日在圍場他看出了蕭崇的心思，又有昨日太后的一番話，他猜蕭崇就是為了顧昭而來。

  蕭崇看出蕭暻的遲疑，眼中閃了一下，「臣是想來求皇上賜婚。」

  「信王年歲比寡人要長上三歲，府上不但沒有王妃，就連通房都沒有一個，是該將終身大事定下來，那你便同寡人說你想要讓賜婚的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御史大人顧之淵的嫡女顧昭。」

  本來蕭崇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完全能在等下去，實在是因為今日顧之淵和穆家爺倆都沒來上朝，讓他起疑，從朝中回去後，他就讓魏青去探了一下，才知今日一早天還未亮，國公府就忙碌起來，往御史府邸抬著一擔擔綁著紅綢緞的箱子，他猜想那是穆家上門提親了。

  對於皇位他本來志在必得，因為顧昭和穆嚴的不定數，讓他在逐賽中，已經痛失了皇位。那股偏執的勁現在終於找到了輸出點，他的目標已經轉到了顧昭的身上，就是穆嚴這樣提親在在先，他也要爭取上一回。

  「昨日寡人忙完事情去了坤寧宮，聽到母后正在與惠太妃商量此事，有了那日在西郊的親眼所見，母后對顧昭的印象不好，寡人想你想讓寡人賜婚的對象，恐惠太妃會有異議，不如你先於惠太妃先商議一下，來同寡人說這事。」

  蕭暻將這事推到惠太妃的那邊，由著蕭崇先去過了惠太妃，他則能有時間來好好想想，太后對於將顧昭迎入宮中的不贊成。

  兄弟倆心中各懷心思，暫時打發走了蕭崇，蕭暻心頭煩悶，一邊有張太后的反對，一邊有蕭崇和穆嚴兩人對顧昭有著同樣的心思。

  他起身在殿中踱步，想著要不要不顧張太后，直接一封詔書送去御史府里，但是他始終料不到顧穆兩家，此刻已經交換了顧昭和穆嚴兩人寫著生辰八字的庚帖。

  待到宮人從宮外回來，將打聽到的消息告知他後，他對蕭崇來要求時的從容，整個人一頓，他反覆確認道：「你可打聽清楚了沒有？會不會有誤？」

  宮人跪在地上，面對皇帝的質疑，還是堅定的說道：「回陛下，奴才親眼瞧見御史府的大門口往裡擺滿了紅箱子，御史府上的守門家丁也說是鎮國公府上抬去的，不會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