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怪異的嬰孩

  這便穆成勇在翌日就遞了穆家調軍的虎符令，蕭暻面上假裝惋惜，心裡也是總算放心下來。

  如此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不用想方法找藉口，治了世人敬仰的家族，又能把軍權握在自己的手裡，還能在大梁缺兵將時，再命穆家出山。

  穆嚴正在做起了閒職的世子，每日往顧昭的院裡跑的更勤了。

  顧逞坐在桌邊，眼中是對穆嚴的度視，早在前陣時日裡，他就耳聞了當時西楚使節走時，還從逗留在攏都城的過商那裡，買走了一批南中茶葉。

  他那時就開始有了質疑，收購他茶葉的過商，會不會又轉過來把茶葉又賣給了西楚使節，在經過一一詢證後，他倒是從蓬輝舍館裡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原來哪有什麼真正的過商，那只不過是穆嚴與他部下假扮的身份，聽蓬輝舍館裡的小二說，當時與衣飾顯眼的西楚使節談生意的，正是眼下有顆紅痣，後來乘馬打了勝仗歸來的穆嚴。

  顧昭注意到顧逞的眼神，她問道：「哥哥是有什麼心事嗎？」

  顧逞正琢磨不透穆嚴的作為，聽到顧昭問他，想著要不要說時。

  院門口是櫻丹的身影，「小姐，二夫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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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丹瞧見院裡還有他人，口裡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說吧，嬸娘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顧昭沒想特意在顧逞和穆嚴的面前掩瞞什麼，見著櫻丹臉色怪異，心裡也有了幾分猜想。

  「是具有一體特徵的孩子，」櫻丹稍頓了一下，還是說道：「還聽說，生下來時，孩子全身血紅，皮膚像魚鱗，兩手兩腳又多各生一指。」

  描述到後面，櫻丹的聲音都變的有些微顫，像是那怪異的嬰孩就在跟前一樣。

  「怎麼會這樣？」顧逞聽得不敢置信，他愕然。

  「這樣的孩子多被視為不吉，可知道他們將孩子怎麼樣了？」顧昭的態度還是原有的沉靜，仿佛早就猜到這個孩子的出生，會是這樣的情景。

  「聽巧兒說，老夫人想將孩子扔出去，二夫人不同意。」

  「我二叔呢？巧兒有沒有提到他。」

  二房現在搬出去了，雖然顧之圍被免去官職，但利用之前賄賂來的錢，買的府邸仍在。

  任思采因為有身孕，府中的下人里，巧兒這個伺候慣了的丫環，還沒被辭退，所以二房府中的雜事，基本上都壓在里巧兒一人身上。

  這日巧兒得了出來買菜的機會，來到御史府里假借找櫻丹聊上幾句，將二房現在的情況說與了櫻丹。

  她也沒忘將一同跟去的花蟬也同櫻丹說了。

  顧昭在聽完櫻丹的轉述後，沒有其他兩人一樣的怔然，她唇間譏笑，只嘲那是二房應有的下場。

  那日她在甫州城暈睡過去，夢裡見到了她之前都是半猜半疑，不能百分百肯定的事情，果然顧家的被斬，那也只有她父親這一房。

  顧之圍的二房可是好好的留在攏都城，甚至還因為就是二房在中搗的鬼，被蕭崇記了功，與徐利川一起都得了晉升。

  一個連自己親兄弟都忍得下陷害的人，顧昭對於那一家現在該有的處境，沒有一點後悔和同情。

  她甚至覺得自己只是憑著這世里二房的不義，才出的手，一切都太輕了。

  在親自夢回了前世的一切後，她此刻去誅殺了他們的心都有，當聽到任思采生下的孩子正如她當初所料的一樣時，她內心的歡愉也只是一瞬。

  攏都城的一處冷清的府宅中，不同於其他官宅富商的家，這裡門前無守門，後廚無掌勺，房裡無下人。

  小院裡白日就掩著的門內，是那江南來善做女紅的女子花蟬，她端倪著顧之圍送給她的飾物，露出滿意的微笑。

  她在二房府里雖然破了做官夫人的夢，但怎麼說也是攀上了個樣貌才情都可的人，何況顧之圍的獨女還在宮中受寵，前不久還讓人往府中抬了兩箱皇帝的賞賜，說不定哪日，顧之圍又能憑著顧瓊翻身，重新踏上官途。

  她在隨顧老太太一起進了二房的府中時，就認定了顧之圍這個人，她甚至還幻想著有朝一日，將任思采的正妻身份都奪過來。

  在任思采誕下怪孩後，顧老太太和顧之圍對任思采的態度，明顯與在懷著身子時，差異甚大。她這時就在顧老太太面前表現的更好，又一個勁的在顧之圍面前賣嬌，就是打著將她抬進門的想法。

  顧老太太沒了御史府里的閒適，在二房的府中，就多的是時間注意到了花蟬與顧之圍之間的貓膩，這兩人也不像在御史府里還怕讓人瞧見，要避下耳目，沒了家丁下人的一雙雙眼睛，顧之圍又沒了公事在身，兩人在二房的府中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經常整日的纏在一起。

  顧老太太就當作沒看見一樣，任由著兩人這樣下去，以至於她的私心裡還巴不得，兩人這樣能懷上個孩子，好圓了她期盼孫子的心愿。

  所以縱然任思采還在月子中，顧之圍就這樣明目張胆的不回房，宿在了花蟬的房裡。

  顧老太太也沒有出來，為這個剛生了孩子的媳婦說上兩句話，提醒這兩人要注意。

  任思採在得知他倆的事後，善妒的心哪裡容得下，與自己相濡以沫十幾年的丈夫又另歡他人。

  著是帶著滿腔怒意，不避諱風吹的就吵進花蟬的房裡，不顧還在房裡的顧之圍，上前就先與勾她丈夫的花蟬廝打在一起。

  這事任思采當然落不到好，顧之圍早就被花蟬迷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都向著花蟬這樣的解語花，任思采哭哭啼啼被巧兒拉著回房時，臉上還有顧之圍留下的手掌印。

  她趴在床上不停的抽噎，在看到床上還睡著的嬰孩時，一雙眼睛哭的更紅起來。

  這些時日來，她沒少聽顧老太太在她面前說孩子是個不祥的話，甚至還將顧之圍失去官職的事情都怪在孩子的身上。

  那弱小的嬰孩，生下已有數日，除了皮膚嚇人，四肢也是不同於常人，要說這樣她這個當母親的，還能期盼著孩子的皮膚能被治好，四肢多出的指節，也不影響日後的生活。

  但是更令她自己都不能接受的，是這孩子卻是個同時擁有兩種體徵的人，這樣的孩子哪會被世人接受，就連孩子自己長大後，恐怕也會怨恨她這個母親當初生下了他。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好好的當心的她，怎麼就會生下這樣怪異的孩子，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