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顧瓊的心思
2024-08-31 22:52:19
作者: 七塵妖妖
選秀的事情在禮部的忙碌下,已經將初選的名單和畫像整理好後,都呈了上去。
深宮的一處正紅的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匾額,上書『御書房』三個燙金大字,龍飛鳳舞的筆跡在無聲中彰顯著皇室的莊嚴。
房門虛掩,殿內紫檀木為梁,掌心大的夜明珠為燈,金絲楠木的寬案前,一身明黃色宮服的男子,正一一翻著案前摞起來的畫像。
名單附寫在畫像邊,皆是根據等級和年齡劃分開來,普通女子為一冊,三品以下官宦家的女子為一冊,後宮妃嬪的親屬和重臣的子女又為一冊。
本書首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大梁的新帝蕭暻,只需翻閱重臣之女和後宮嬪妃親屬的這一冊皆可。
見的一畫像中的女子,他勻速翻著頁的手停了下來。
在一眾的畫像中,細長的眼眸里的沉寂之色,升起一絲光芒。
他嘴裡喃喃自語:「顧昭!」
自從買米施濟一事後,他還是有段時日沒見過那個行事大膽,聰慧又不懼他的人了。
隨即,他提起手邊的筆,在上面畫上了一個代表入圍的圈。
這日禮部的來到御史府里通知,連悅曼知道自己閨女的想法,便在禮部官員的跟前低著聲說道。
「這位大人,我家小女年前與人相了親,現在親事還在議中,說起來也可以算的上快有婚約了,這事能不能就讓小女的名字在選秀的名單里划去。」
禮部司瞅了眼連悅曼,驚駭的連聲說道:「御史夫人,想您也是知道關於選秀的律例的,要是女子未有婚約在身,不得在選秀期間與他人臨時訂婚,更不得利用任何關係私下徇私,將女子的名字從名單里剔除,不然一眾人都為律試問。」
禮部司翻出袖帶里的一張紙,他打開遞給連悅曼瞧,邊又說道:「御史夫人您瞧這上面的名字,可是昨夜裡皇帝陛下親自選出來的小姐兒們,哪裡還容得了有人敢做些手腳。」
白紙黑字,寥寥幾人,連悅曼怎麼又能看錯,那上面『御史大夫嫡女顧昭』幾字就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她扯了扯唇角,只能與人道了聲謝,又依照禮部司的話,命人去通知了二房的嫡女顧瓊,和自己的閨女出來領秀女入圍的通知。
當下人來到二房裡說起此事時,東院的三位女主子都在一間房裡,任思采與顧老太太臉上自然是一派歡喜,只有顧瓊整個人都是愕然,她立在那裡對於才聽到的事情,心裡牴觸和無措。
她心中早已有了一片白月光,此生就沒有要進皇宮的打算。
若是作為秀女進宮,結果可能有三,一是落選回家,這當然是她最期盼的。
另外二是選秀留在宮中,作為一名宮女,伺候妃嬪,可是這個結果不佳,因為做了宮女,就意味著要在宮中呆到二十五歲,方能出宮嫁人,那時她嚮往的府里,可能已經容不下她這個半老徐娘。
最後三是當選妃嬪,而這是她最不願的結局,她不像張晚意那樣,貪慕富貴的生活,比起來她更嚮往那人的胸懷,迷戀那人的溫度。
如果在選秀中一旦不小心入選,那麼這一生她便就與那人無緣。
任思采拉著發呆的顧瓊,她的眼眸中光華流轉,喜悅難掩,因為連日來的補品滋養,又不愛多動,此時裹著厚重的棉服,顯得整個人臃腫不少。
「瓊兒,入了初選的圍,就有機會見到天子,要是能入了天子的眼,封上個妃嬪之類的,那我們這一房出了娘娘,可是臉上沾光,以後你的位置坐的高了,我們都要跟著你平步青雲的,你日後也能利用你手上的權力,在朝中幫著你未出世的弟弟謀到更好的前程。」
任思采已將事情打算的很遠,就像顧瓊入了秀女初選的名單,好像真就能當上宮內的貴人一樣。
顧老太太緊著取下手腕上的絞絲金鐲,塞進顧瓊的手裡,邊在一旁附和道:「瓊姐兒你好好的表現,這隻鐲子就當是祖母提前給你的慶祝禮。」
手裡的金器無溫,顧瓊的心裡此刻亦是如此,她神色里黯然,眉心微低,訥訥說道:「母親可知我的心裡早有了他人?我無心入宮的事情,我不想在皇室面前好好表現。」
任思采略微一怔,她是知道顧瓊對穆嚴的心思,因為以前顧瓊就透露過。
她面上饒是淺帶微笑,同顧瓊說道:「那穆小將軍對顧昭用情至深,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現在顧昭又無婚約在身,倘若這次選秀顧昭失利,等到日後他倆有緣多半會成,而穆家幾代男兒房裡,都如咱們顧家一樣,又從無妾室填房什麼的,恐你的心愿多半難成。」
對於穆嚴的心思,顧瓊心裡也了。
穆嚴的婚事要麼是他自己的意中人,要麼家裡的長輩做主,選上一戶門當戶對的女子,論哪一種她都談不上,聽到自己的母親這樣說,她的眼裡塗上了悲傷。
任思采繼續說道:「你若能當上宮中的娘娘,以後可以有享不完的富貴,別人見了你也都要俯首稱臣,就這入了初選的圍的機會,已經是多少女子都期盼不來的了,瓊兒你要好好把握啊!」
顧瓊壓著心裡的酸楚,她不知道對於之後的選秀,要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明知道她自己與穆嚴也是多無可能,又不希望留在宮中。
想起邊疆上那人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叱吒萬戰場的模樣。
顧瓊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都渾然不動,直到任思采的輕喚,邀她一同出去領禮部的通知單,她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走在出院的路上,正好遇見也要去前廳的顧昭,顧瓊眉眼裡的酸楚更甚,她轉瞬間努力斂去這份情緒,嘴邊掛上淡淡的笑意,溫潤的喚了一聲二姐姐。
顧昭瞧見也有幾日未見的母女倆,心裡稍稍一頓。
只見二房主母任思採在厚重的棉服外又裹上大氅,手裡還抱著灌了熱水的銅爐,沒了之前的精緻裝扮,身材輪廓的迅速走形,完全一副養胎過度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