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伺候蕭禹

2024-08-31 22:52:05 作者: 七塵妖妖

  知道蕭禹因為風流的事,躺床不起,譽王府里的那些侍妾,竟然沒有一人過來瞧上一眼。

  主要還是因為蕭禹在房裡時的手段,太過激進。

  這些從側門抬進來的都是小家戶里的女子,不比坊間的那些邀人賣唱獻舞的姑娘,思想里都是保守不開放的,無奈屈身進了譽王府,哪一個都不是真心愿意。

  她們私下裡,都對蕭禹不顧,巴不得蕭禹永遠不要從床上下來,這樣她們再也不用強顏歡笑,委身於威逼之下。

  蕭茜同惠太妃連著來了幾日,瞧見蕭禹醒後,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減少了來的次數。

  關的嚴實的房裡,一股異味從床褥間傳出,張晚意忍著犯惡的衝動,蹙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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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人,如頭被困的牢獸,滿面猙獰之色,發出虛弱的低吼。

  「本王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活著也是個廢人,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他緊繃著一張臉,消瘦下去的眼眶,讓原本細長的眼睛,變得浮腫。

  他眼裡盛著一片怒色,態度惡劣,望見房裡僅站的一人,他語氣刻薄道:「本王以後不能讓你快活了,你還留在這裡作甚?像她們一樣都給本王滾遠點,本王誰都不想見,就讓本王這樣死了算了。」

  「殿下您會好起來的,不要再說那些不吉利的話了。」

  張晚意抬眸時,斂去臉上的厭惡,保持著原本的小白花的模樣,柔聲相勸。

  「本王這都醒了幾日了,御醫也來了幾茬,他們一個個自信的進來,一個個又無聲的退下,是當本王瞎嗎?看不出他們眼裡的意思嗎?」

  蕭禹擠著胸腔里的聲音,說完虛弱的緩上好一會兒時間。

  張晚意抿了抿唇,只能轉移話題,「殿下您要不要解手,妾身幫您。」

  蕭禹突然大笑起來,笑意又不達眼底,他冷著一副變幻不定的臉,輕嘲道:「你明明知道本王解手都不能自控了,還同本王說會好起來的胡話,真是框我無知嗎?」

  剛剛床褥里傳出來的異味,愈發重了,蕭禹的手臂橫在自己的額上,眼神空洞的望向床頂的帷帳,冷冷道:「你出去喊下人進來伺候。」

  喉間早就竄的難受,張晚意聽到蕭禹的話,像是得了恩赦,出來帶上門後,大口的換著外面新鮮的空氣。

  她在庭院裡,沒有離去,其實是不敢離去。蕭禹雖然醒了,由於情緒不定,還沒想到為什麼就栽在她身上的原因。

  她擔心,等到什麼時候,她正好沒在,蕭禹又意識到這點,那時她才是沒了活路。

  現在守在蕭禹的床旁,最起碼放心蕭禹還沒發現,還沒有機會同他人議起。

  即便是叫來了下人,張晚意還是守在門邊,等著下人伺候完離開了,她將窗戶稍稍開了一小條縫隙,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陪著蕭禹。

  她不敢離開蕭禹半步,更是在惠太妃和蕭茜來之後,心裡踧踖不安,生怕蕭禹一時想著說起什麼。

  這樣的時日繼續維持了一陣,張晚意每日都在堅守的邊緣徘徊,整個人提心弔膽的,都顯得精神恍惚了。

  她原本未出嫁時,雖不是高門千金小姐,但也從來沒做過伺候人的事情。

  現在為了伺候在蕭禹床前,身上時常被熏的一股臭味,因為蕭禹的性情不定,她也休息不好。

  石嬤嬤伺候著張晚意好好的沐浴了一番,又換了身乾淨的衣裙,她才感覺舒適了點。

  「夫人,您一會還要去殿下房裡嗎?」石嬤嬤問著。

  張晚意坐在銅鏡前,望著自己滿臉的憔悴,應聲。

  「嗯,殿下應該要睡上一會,我歇一會再去。」

  石嬤嬤替張晚意絞乾了濕發上的水珠,邊梳著齊腰的髮絲,邊說道:「殿下可能會在床上躺一輩子,夫人您就這樣天天守著,總有一天您自己也會倒下來的。」

  張晚意無奈,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和心裡對皇室的駭懼,就是之前有那麼一刻對蕭禹生了不好的念頭,在一次次見到惠太妃的時候,都被磨滅的差不多。

  「嬤嬤你說我能怎麼辦,如果我不親自守在殿下身邊,換了其他人去近身伺候,到時他再同別人說起點什麼,惹起懷疑,我連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她雙眼失去了春風得意時的光彩,現在只有努力討好著病床上的蕭禹。

  石嬤嬤手裡的動作頓了一瞬,下垂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她不自覺的環了眼屋內,在失神的人耳邊悄聲低語。

  張晚意聞聲,杏眼睜圓,從鏡像里凝視著身後的人,一手捂在胸口,驚訝的說道。

  「嬤嬤這要是真的照著做了,會不會讓人察覺?」

  「殿下只有夫人在伺候,沒人會知道的,且藥湯都是夫人在端進端出,太妃和公主不會發現哪裡不對的。」

  這兩日石嬤嬤的兒子又來找她要過銀錢,說是債主催的更緊了,讓石嬤嬤想想辦法。

  石嬤嬤又見著張晚意將事情拖著,一直不乾脆點,顧昭交代的事情做不成,她也拿不到顧昭答應的銀兩,心裡著急了起來,便給著張晚意出了個主意,好讓其不要在躊躇不定了。

  這晚,張晚意在往蕭禹的主院裡走去,正好在轉角處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她秉著呼吸,悄悄的立於牆邊偷聽著。

  「那張夫人對殿下看來還真是痴情,殿下在房裡是那樣的過激,她還念著殿下,整日整夜的寸步不離守著,當真你我二人都做不到。」

  「就是,要不是因為府里已經有了王妃,還以為她是衝著當家主母的位置去的。」

  「不過殿下對她確實不同,後院裡的姐妹,哪個恩寵及的上她,殿下前一段時間都是在她那裡過的,朝歡暮樂,瞧那往屋裡抬得賞賜,可是一日接著一日,都沒怎麼斷過。」

  「抬得再多你我也不稀罕,後院裡的姐妹都知,這些賞賜是怎麼來的,還不是讓殿下身心都滿意了,你我都學不來那樣的皮臉,放不下那樣的身段。」

  「你說的對,與其讓我在房裡擺著各種樣式,我寧願不要那些身外之物,同後院的姐妹們守著自己的小屋,關起門來過好自己的日子。」

  張晚意將這些話語都聽入了耳里,唇邊一絲苦笑,她們說她得了恩寵,殊不知是她用特殊的藥物留下了蕭禹。

  她們說學不來那樣的皮臉,她也不願學,她也厭惡任蕭禹擺布的自己,可是她更害怕自己日後被冷落了,在後院裡過的孤苦,她喜歡現在被捧的日子,喜歡屋裡那些琳琅滿目的物件。

  可就是因為她自己的這些小心思,沒料到那藥物害人,將蕭禹至於這種地步,要是能預知這些後果,她哪裡還奢望什麼恩寵,什麼賞賜。

  她往前邁的每一步都變得沉重起來,剛剛在房裡石嬤嬤跟她說的話,讓她知道該怎麼做,能不讓惠太妃她們發現。

  對於蕭禹隨時會帶來的致命猜疑,和以後的自己一方天地,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又問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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