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雙鷓鴣
2024-09-02 20:21:35
作者: 阿長
「我喜歡你…」裴澄練閉著眼睛哽咽著道,「我應是從小就喜歡你,那時只當你是小王叔,整天粘著你,不過是想同你玩。可現在我長大了,我知道你並不是我王叔——若我真拿你當做叔父看待,看你時應當像看我父親那般,尊敬你、敬畏你才是…可是我沒有,因我每次見到你,我只會覺得高興…還有心疼…」
裴澄練睜開眼睛,眼淚一股一股地往外溢。
她仰著頭看他的臉,看他面上前幾日帶的傷,情不自禁地撫了上去。
「你總將我當做小孩子,你有沒有想過小孩子也會長大?」裴澄練含淚質問道,「你以為我真的傻嗎?你走的這些年,我都在想你啊…過去我想,你什麼時候能再回來跟我玩兒,這兩年卻不同…你常出現在我夢中,我記不清那是什麼樣的夢,可每次醒來都很想你。我曾給你寫過信,你一封都沒有回我…」
蕭純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這件事嗎?」裴澄練抹了把眼睛,終於能看清他了。
他並沒有顯露出多少震驚之色,他應當早就猜到自己的心思了。
裴澄練坐在他身上,膝蓋還在壓著他的腿。
他的衣衫也更加凌亂,正要整理,手卻被裴澄練捉住了。
「蕭純,你不想聽聽我的心嗎?」她將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處,綿軟之下是一顆瘋狂竄動的心。
本章節來源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
「這次之後,你便要走了吧?你這一走,我可不會等你。」她握著他的手道,「今天這些話,我裴澄練只說一次,說罷就是過了。我要你聽好:在永安宮時我便說,想著以後你能再娶個知冷知熱的人——那些話都是假的,我不想再有別的姑娘靠近你,從前是趙海棠,今後還會有,甚至說可能還不如趙海棠。她這些年對你好不好,我見到過,你也知道。如今她死了,我心裡不知有多痛快,可我也很難受,因為沒有她,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趙海棠來。我想想便嫉妒,明明我才是最喜歡你的,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她說這些話時,心口跳得極劇烈,眼睛在淚水的浸潤下透出澄淨的顏色。
「同三哥哥的親事是父親和姑母定下的,不是我啊…」她又道,「如今婚事也沒了,我樂得輕鬆自由,我第一個想告訴的人是你…蕭純,你聽懂了嗎?」
平日裡傻乎乎的姑娘像是突然開了竅,一下將蕭純攻了個猝不及防。
之前他是隱約感覺到一些,不過當她是一時興起的捉弄。
而今裴澄練含淚同他說這麼多,蕭純一時間覺得不可思議。
裴澄練見他依然是呆呆愣愣的模樣,身子好像被人潑了一桶冰水似的,漸漸地涼了。
「我知道了…」她閉上眼,又掉了兩行淚出來,「你不用這樣看我…我只是怕自己後悔罷,這才想同你說這句話。我怕你這一走,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這些話憋在心裡會難受一輩子…我不是讓自己難受一輩子的人,所以我就算丟臉也要同你說清楚了…」
她揪著他的衣裳,抵在他肩頭嗚嗚地哭。
許是真的長大了,哭泣也不同於往日,這次的裴澄練哭得很快。
「我剛剛也說過,今天的話我只說一次,說了就是過了,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她抬起頭,一邊抽噎著一邊替他攏好了衣裳,「我說痛快了,若是以後再見著我,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說過就忘,你聽過就忘吧。」
她替他整好了衣衫,慢慢地站起身一拜,臉上還掛著淚珠,禮卻行得周全。
她轉過身,每向前走一步,心便空上一分。
裴澄練伸手擦了擦眼睛,挺直了胸脯繼續向前走。
長袖被人拽住。
裴澄練轉身,見蕭純扯著她的袖子。
「殿下有什麼吩咐?」她歪著腦袋問。
蕭純張了張嘴,沒有發聲。
「不要走。」
裴澄練自詡自己是燕王首席翻譯,如今卻覺得自己看錯了口型。
「你說什麼?」她又擦了擦眼睛,問。
蕭純張開雙臂,將她抱進懷中。
他很瘦,胸腔也是硌人難受的硬,卻是異常的火熱。裴澄練在他懷中,被灼燒得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意思?
裴澄練豁地一下推開了他。
蕭純已一日不曾進食,人又瘦,被她這麼一推,腳下一滑跌到床邊。
裴澄練忙去拉他。
剛抓住她胳膊,裴澄練便忽然開了竅——他是不是剛剛要她不要走,還主動抱她來著?
裴澄練頓時撿回了腦袋。
她盯著蕭純看了好一會兒,一個小姑娘竟將三十出頭的男子看得臉紅。
裴澄練依然覺得自己的猜想不大靠譜。
她問:「蕭純,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哪怕只有那麼一丟丟?」
蕭純將臉別了過去。
這下裴澄練更高興了。
她一屁|股坐在他腿上,雙手扳過了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著。
他長得可真好看,長眉長眼的,簡直處處長在她心坎兒上。哪怕有那麼一絲像女孩兒,她也毫不介意。
「咱們打個商量。」裴澄練鼓足了勇氣,紅著臉說,「你若是有哪怕一丁點兒,就給我親一口,行不行?」
蕭純又是一愣,壓根沒想到裴澄練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可裴澄練是什麼樣的人?她向來我行我素,就愛幹些招惹人的事兒。
也不顧蕭純願不願意,她對準了那兩瓣兒就親了下去。
可會的人同不會的人不一樣,尤其是什麼也不會的小姑娘,除了嘴巴往上面一貼,接下來便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蕭純伸出了手,溫柔地撫上她的後腦勺,張嘴將人吞噬。
裴澄練瞪圓了眼,在他的引導下被動地來往糾纏。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惦念了許久的人,卻覺得陌生了。
這份陌生的情潮無疑也是巨大的驚喜。
裴澄練平時有些傻,可該精的時候卻一點兒都不含糊。
她又是個好強的,在不知進行了多久的唇槍舌戰中漸漸占據了優勢。
她偷偷摸摸地騰出了一隻手,一下將小王叔的寢袍帶子挑開,拿捏在手中,突然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