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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沒有看錯他

2024-09-03 16:48:47 作者: 花愁

  蘇羽聲音透著興奮,細聽之下,微微顫抖。

  「蘇羽?你真的是你嗎?」

  周老伯一臉不可置信,哆哆嗦嗦地打開院門,張開雙臂迎了出來。

  他兩隻枯枝一樣的手,死死地抓住蘇羽的小臂,努力地抬起腦袋,像一個奮力向天改變命運的問號一般,用力地去打量蘇羽的臉。

  「你是蘇羽,真的是那個臭小子?」

  蘇羽重重點頭,「是我,我回來了。周老伯你還好嗎?」

  周老伯一拳打在蘇羽胸口,罵道:「你這小白眼狼,小沒良心的,一走四年,電話不打,信也沒有,你知道我們多惦記你嘛。」

  老人家還沒罵完,已經嗚嗚咽咽地抹起眼淚來。

  

  「我老頭子硬撐著一口氣,想再見你一面,等啊等,盼啊盼,我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了呢,你可算是回來了。」

  周老伯一下子抱住蘇羽,緊緊的,用盡全力地,把他抱進懷裡。

  蘇羽眼底一陣陣泛起熱涌,用力壓下去,努力擠出笑臉來,拍著老人家的後背,輕聲地安慰。

  他偷偷抬眼,往院門內望了一眼。

  院裡有阿姨在陪著孩子們玩耍,蘇羽偏頭看了幾眼,卻沒見到夏芹的身影。

  周老伯擦眼角的工夫,悵然瞥他一眼,略帶抱怨的口氣,說道:「你不用找了,你媽她去醫院了。」

  蘇羽哦了聲,低著頭沒再問起。

  四年前,母子倆的關係昭告天下,夏芹也就直接承認了。

  好事者自然是八卦過一陣子的,隨著時間推移,那件事兒的熱度降低,後來再提起時,也就不用藏著掖著了。

  而且這些年,福利院的工作人員變動很大,人員來來往往,一直堅守下來的,只有夏芹和周老伯。

  他們倆不計金錢得失,除了把福利院當家一樣看待,還有一種執念吧。

  雖然誰都沒有開口說過,卻心照不宣,他們都在等著蘇羽,等他回來再看一眼。

  有時候,無依無靠的人湊到一起,那份依戀反倒超過了血緣親情。

  蘇羽低著頭,踢著腳下的石子。

  周老伯開口勸道:「你媽媽她這些年,是真的很不容易。你聽我一句勸,別再跟她生氣鬧彆扭了,好嗎?」

  蘇羽沉默著,一言不發。

  周老伯嘆口氣,又道:「你呀,還小,年輕氣盛,有些問題看不透。等你上了年紀,就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了。」

  「那您說說,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蘇羽故意逗他。

  「人這輩子啊,短著呢,一眨眼就長大了,再眨眼又變老了。時間呀,最重要。

  等到土埋半截的時候,回頭想一想,那些錢財、名利,都不重要,隨風一吹也就散了。

  可有些遺憾,就跟蟲子似的,一直跟著你,你越老它越厲害,不停地提醒你,讓你坐立難安,像個罪人一樣,永遠不得安寧。」

  「您這輩子有遺憾嗎?」

  「當然有啊,不管多厲害的人,活一輩子都會有遺憾的。」

  「……」蘇羽嗯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蘇羽抬頭看了眼,裝作漫不經心問道:「我……她去醫院做什麼了?」

  那個字在心裡縈繞,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瀟瀟生病,剛動了手術,她過去照顧瀟瀟去了。」

  「瀟瀟?以前沒聽過這個名字,是新來的孩子嗎?」

  周老伯點頭,「你們離開之後才來的,小男孩,長得跟你還有點像。小傢伙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出生時心臟不好,被父母拋棄了,咱們籌錢給他動了手術,好容易治好了,誰想到,這才過去四年,那孩子又得了白血病,真是雪上加霜。

  前陣子你媽真的是快愁死了,骨髓移植,後續的療養,算下來可需要一大筆錢呢。」

  蘇羽嘆了口氣,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離開病房後,寒溪好半天才下樓來,宴辭青催了兩次,電話里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想來肯定是遇到夏芹,兩人說起了這事兒。

  見他不說話,周老伯忙又找話說。

  「捐贈骨髓的人,可是個大好人,聽說了瀟瀟的情況,不光無償免費給捐贈了骨髓,還給捐了一筆錢讓咱們救急,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周老伯感動得雙手合十,不停作揖。

  大概人只有在走到絕境的時候,才會對那些所謂的神明萬分虔誠。

  「孩子們經常生病嗎?」蘇羽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周老伯嘆口氣,感嘆地嘖了一聲,「要是感冒發燒也就不說什麼了,幾十塊錢買包藥,多喝點熱水,躺兩天也就好了。

  可那些小傢伙們,一生病就是大病,白血病、腫瘤、川崎病……以前聽也沒聽過,一送進醫院,就是會下病危通知書的那種。

  錢花得流水一樣,我老頭子看著都心疼。可是,心疼歸心疼,好歹一條命,不能眼睜睜看著沒了呀,就算花再多錢,咱們咬咬牙,也得豁出去拼一把,對不對?」

  破敗不堪的福利院,講述著跨越血緣的溫情,他們對於生命的敬重,超越普通人的認知和想像。

  蘇羽皺著眉頭察看四周環境,不解問道:「怎麼會這樣呢?難道跟污染有關?」

  「那誰知道呀,你媽那麼猜測過,也到有關部門反應過問題。可回頭一查空氣水源這些東西,又都好好的,沒一點問題。興許風水不好吧。」

  這事兒歸結到風水,事情仿佛就玄幻未結起來。

  周老伯拉著他的手,絮絮叨叨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在福利院待了二三十年了,過去孩子們生大病的總和,也不如這三年多。就咱們福利院裡的這些小蘿蔔頭們,光白血病都出現三例了。每次聽你媽說起那些手術的費用,我都覺得喘不上氣來。」

  「……福利院這麼艱難,怎麼不跟我們說呢?就算我……

  還有寒溪和小靈呢,她們倆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蘇羽喃喃道。

  「夏芹不讓告訴你們。」周老伯擺了擺手,「她說你們三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能咬牙硬挺著,就絕不麻煩你們。」

  「這怎麼是麻煩呢,這……」

  蘇羽氣得結舌,甚至有些恨自己了。

  一老一少正說著話,有調皮的孩子從大門裡擠出來,吵著要到外面去玩。

  周老伯忙回身去攔他們,奈何人老了,行動不利索,佝僂著身子,動作十分艱難。

  蘇羽幫他把小朋友都給弄回院裡,知道有很多話同周老伯也說不明白。

  他婉拒了老人家留他吃飯的好意,約好第二天再過來,便匆忙開車離開了。

  望著他遠去的車影,周老伯長舒了一口氣,「有年輕人在,我們這些老骨頭也算是熬出來了。那仨孩子,沒讓我老頭子失望,他們的心呀,一直在咱們這呢。」

  老人家捏著袖子,擦了擦眼角,轉身回了院裡。

  回去的路上,蘇羽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既輕鬆又沉重,甚至還有幾分迷茫,他忍不住給張瑞彤撥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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