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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2024-09-02 19:15:52 作者: 金十三叔

  「你倒是說說該怎麼辦!眼下咱們才剛回京就傳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那往後還不鬧翻了天!」

  江含枝簡直氣壞了,恨不能當下就辦了這傳出謠言的一群人。

  趙澈這幾日幾乎都在宮中,不是與趙拓商談國事,就是往戶部的大堂中一坐,一盞茶可以喝大半天,親自上門去催著他們下撥軍需銀兩,壓根就沒有聽說這些事。

  聞言,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趙澈自己就是經歷過兄弟佞牆的,如何不明白此事埋下的隱患?

  「吱吱,你如何打算的?」

  他有些不大確定地抬頭問道,可下一瞬就被江含枝在腦門上敲了個栗子。

  「你是不是也要同我說什麼「立賢不立長」的話?我告訴你,太子可以這般,可世子卻是從來沒有的事!」

  

  江含枝激動得臉都紅了,美目怒瞪著趙澈。

  「立長,是老祖宗的規矩,誰大誰小這是天定的,可立賢就是妥妥的偏袒了。兩個兒子放在你面前,你能說得出口究竟哪個更好嗎?!」

  趙澈摸著腦門上鼓起的包,心中大感冤枉。

  天地良心啊!他什麼時候有過這般想法?

  趙澈趕忙往江含枝面前遞了一盞茶,好歹將人安撫了下來。

  「吱吱,我不過就是問一句嘛……此事也不難辦,趁著這回中秋宮宴,咱們讓皇兄下旨封世子便是了……只是珞兒……」

  平靜下來的江含枝也嘆了口氣,「珞兒那邊……往後咱們好生同他說便是了。他是弟弟,珩兒是兄長,這是無法改變的。」

  江含枝說完一通,心中也有些打鼓,又惱恨那些人在趙珞面前提什麼世子。

  自己的兒子才不過三歲,就已經開始被這群居心叵測之人盯上,著實是可恨!

  可還不待她感嘆完,屋門突然就被人從外頭敲響了。

  那人只敲門,卻不像是往常長安有事稟報那般在外頭應聲。見他們沒有前來開門,又不依不饒地敲了幾下。

  江含枝與趙澈對視了一眼——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打擾他們?

  趙澈走上前將門打開,一開始都還沒有看見人,直到他低下頭,這才發現門邊站著一個小蘿蔔頭。

  「珞兒?這麼晚了你怎的還不睡?」

  江含枝探著頭朝外面看了看,卻見趙珞正穿著寢衣站在門外,後頭還跟著他的乳母。

  聽見自家母妃喚他,趙珞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就跑進了屋內。

  江含枝俯身將他抱起放在膝蓋上,後頭跟進來的乳母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娘娘,小公子方才鬧著要來主屋,奴婢帶著他來了後,他便一直站在門外,還不讓奴婢出聲……」

  江含枝看了她一眼,這才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將珞兒送回屋內。」

  待乳母走後,趙澈這才將屋門重新關上,走上前看著這小蘿蔔頭。

  「你阿兄呢?」

  「睡了。」

  「他睡了,你怎的不睡?」

  「……」

  趙珞看了看父王,又看了看母妃,這才說道:「阿娘,珞兒不難過的。」

  「嗯?」

  江含枝被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有些莫名,低頭在趙珞的臉上親了一口。

  卻又聽他說道:「太傅說,「弟子入則孝,出則悌。」阿兄就是阿兄。」

  江含枝聽著兒子用這童言童語卻說出這般深邃的道理,心中一陣難過,連眼睛都忍不住紅了。

  原來他方才一直在外頭聽著呢……

  難怪常人都道,富貴人家的孩子早明事,他才不過三歲多,就要經歷這些權貴之間的算計傾軋,著實是……太不公平了。

  她伸手就將趙珞攏在了懷裡親了又親,心中覺得有愧,都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江含枝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將胸中翻湧著的情緒壓了下去。

  她將趙珞往大床上一放,笑著問道:「今日同阿娘一起睡可好?」

  趙珞聽了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嗯!」

  他答應得倒是爽快,可趙澈心中卻有些老大不願意。

  都這麼大的娃兒了,還要同娘一起睡,像個什麼話!

  他正想開口阻攔,卻被江含枝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還不去將珩兒也抱來!」

  於是,這夜兩個小娃兒並肩擠在了江含枝與趙澈二人的中間睡得呼呼響,直把趙澈擠得半個身子都懸在了床外邊。

  第二日清晨,趙澈穿上朝服早早就進宮了。

  趙珩睜著朦朧的雙眼醒了過來,可當他正準備等著乳母給他拿衣裳來之時,卻整個人都懵了。

  ——他是怎麼跑到阿娘的床上來睡了一夜的???

  又過了幾日,當趙拓在中秋佳宴上下旨封趙澈的長子趙珩為肅王府世子之時,著實是讓各大世家吃了好大一驚。

  當他們回過神來之後,這才隱約察覺到,許是肅王聽說了進來的謠言,便想著用這種狠狠打臉的方法將此事平息下去,好叫他們這些明里暗裡都打著注意的人家偃旗息鼓吧……

  於是,這一道聖旨,好歹是讓眾人都閉上了嘴,也再不敢談及此事。

  可事情平息下去了,江含枝卻一天都不想再待在西京了。

  這富貴人家扎堆的地方,最是是非多,在兩個兒子長大之前,她還是躲在山溝溝里兩耳不聞窗外事吧,省得一日到晚的就操這些心了……

  又過了幾日,江含枝與趙澈二人收拾好了行囊,與趙拓和韓太傅別過之後,便坐著馬車準備出京回墨良鎮去了。

  可還未待馬車駛出棋盤大街,一直看著窗外的江含枝卻忽然對著外頭的長安叫停了馬車。

  趙澈探著腦袋一看,頓時就拉下了臉來,一副渾身上下都很不爽的模樣。

  江含枝看著眼前的阮國公府門口掛著的紅燈籠,上頭還貼著喜字,當下就感覺自己好似錯過了些什麼消息。

  阮玉梨與李靖的事情還未放在人前說道,阮雪梨前幾年就已經嫁進了宮,那麼這成婚的人便只可能是他了……

  她轉過臉來看著趙澈,見他半分意外都沒有,登時就怒了:「好你個趙澈,這種事情竟沒有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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