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收復
2024-09-02 19:13:29
作者: 金十三叔
正當一眾官員緊張兮兮地盯著靖王,生怕他又做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來之時,卻見他突然撩起袍子對著趙拓跪了下來,而後鄭重一拜。
「吾皇,萬歲萬萬歲。」
聽得此話,一眾臣子心中總算是落定了些許。
這便是臣服之意了,不管靖王心中究竟是不是真的服氣,可能夠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當著百官的面叩拜,這好歹說明他是有心與趙拓和平相處的。
如今他表了態,可那日的帶兵謀逆卻依舊是事實,眼下便全看新帝的態度了。
眾朝臣一邊想著,一邊等待著趙拓的態度。
可還不待上首的皇帝發話,只見靖王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物,托在掌心高舉過自己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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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是來奉還此物的。」
那物件雖很小,可這一眾人誰人不知那物件是何物?
一個純金的半虎,上頭用烏金錯著條狀的紋路——這是虎符啊!
靖王手握五萬精兵,可若是想要調動這一支軍隊,除了他手中的這一半虎符,還需先皇手中的另一枚合二為一方才可以。
如今先皇殯天,那虎符當然已經被趙拓拿在了手中。
靖王此舉,這是要交還兵權嗎?!那可是他從自己的父親手中接管來的軍隊啊……
上首的趙拓顯然也沒有料到靖王會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來這麼一出。
他定定地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靖王,並沒有出聲。
殿中隨著趙拓的默然,頓時就進入了一種詭異且緊張的狀態當中。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趙拓的決定。
而此時,自百官跪拜之後便沒有再吱聲的韓太傅突然緩緩走出了人群來到大殿的中央。
他看了一眼靖王手中的虎符,這才拱手對著趙拓說道:「陛下,靖王父子自先帝起便駐守疆域,如今算下來已經四十餘年,可謂勞苦功高。如今靖王將虎符歸還,此乃軍心所向也。我朝有如此戰功赫赫之功臣,往後定能萬世永昌,福壽延長。」
韓太傅一番話說下來可謂是滴水不漏,靖王選在大庭廣眾之下交還虎符,大抵還是存了鬥氣的心思。
趙拓若是接了,難免被眾人解讀為新帝方才登基便急於專權,可經韓太傅這麼一說,倒像是民心所向一般,他若是不接,反倒有為天意民意。
且韓太傅這話,還隱隱含了幫靖王求情的意思。
畢竟新帝方才登基,若是那些個兄弟都像是二皇子那般「自戕」在了宗人府,難免會叫有心之人拿住話柄。
韓太傅此話一出,趙拓便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
趙拓看著下方的靖王許久,這才微微一笑,對著邊上站著的王海抬了抬下巴。
後者立刻會意,從那高木台上走了下來,小心地從靖王手中接過了那枚虎符。
「堂兄不必多禮,你我兄弟,往後這盛世江山,也同樣離不開你們的一同守護。」
趙拓心滿意足地說著這冠冕堂皇的話,心中卻著實愉悅得很。
昨日夜裡趙澈與江含枝正在棋盤上酣戰之時,自己便一直在旁邊當著觀棋不語之人。
可江含枝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煩悶,竟主動問及此事,他這才將連日來心中糾結之事說了出來。
如今關內的兩軍,驍騎軍已經不復存在,若是想要重整,還需在民間廣徵。
而靖王手中的的這一支軍隊,才是他所忌憚的。
可江含枝聽了他的話後卻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既如此,那便將諸王扣留滯京。但凡是有點眼力見的,都該知道如何做。」
她這話的意思,那便是明著要軍權了。
靖王的大本營在岷州衛,而趙略卻常年在皇陵,若是放他們回去,那才是真正的放虎歸山。
可就連趙拓都沒想到,他都還沒來得及給靖王下旨,他竟主動上交了另一半的虎符。
這軍權回收得太過容易,簡直叫他有些難以置信。
……
趙拓的登基儀式只被這插曲耽擱了片刻,而後禮部的官員見靖王退下後,便開始最後的章程。
可就在一種朝臣都在等待著封賞的旨意之時,趙拓卻突然宣布了退朝。
趙拓此番回京能夠順利登上皇位,還有一人功不可沒,那便是阮家的嫡長子阮封年。
他們在邊關之事,朝臣尚不可知,可當時若不是他提前潛入宮中將先帝找到,只怕若是想要拿捏住二皇子與廣陽宮,也不是那般輕而易舉的。
原本他們滿以為這阮封年應當保守都能升個官,可待到典禮結束,趙拓卻沒有提及半個字。
趙拓如今沒有娶妻,因此這大典之上沒有封后的旨意,眾朝臣倒是可以理解,總歸往後這後位也只可能是阮家的。
可作為立了大功的阮封年竟也被遺忘了,這就讓他們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這新帝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可不論一眾臣子心中如何猜想,趙拓如今已儼然成了整個皇城內外都格外關注的人。
第一天當皇帝的趙拓自然而然地就將住所搬進了崇德殿,可此處清幽異常,到了夜裡竟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叫他十分不習慣。
想來想去,他還是將趙澈與江含枝叫到了跟前,一同吃了一頓御膳房精心準備的餐食。
可誰知,這二人竟像是說好了一般,一進大殿便給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趙拓看著這面上表情都如出一轍的二人,簡直糟心透頂。
「你們就莫要在此裝樣了!我……朕都累了一天,還有完沒完了!」
趙拓丟下手中的箸子,頗有些賭氣地看著這專程給他氣受的二人,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江含枝卻像是犟住了一般,半蹲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
「陛下,如今您是皇帝了,我等草民可不敢在御前造次,若是不然,叫那些個朝臣看見,估摸著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們。」
趙拓隱隱覺得江含枝這話說得好似有些弦外之音,略微一想,這才覺出了些味道來。
這個狡猾的丫頭!這是在變相找自己要特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