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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又逢毒舌

2024-09-02 19:11:49 作者: 金十三叔

  「你倒是將我帶下去啊……」

  江含枝站在高高的毛竹頂端朝著底下小聲說道。

  這棵毛竹距離地面足足有三四丈高,方才趙澈在自己身邊之時,倒是無甚感覺。

  可此時她被獨自一人留在了上頭,便霎時感覺,這懸在半空中的感覺著實還是有些嚇人的。

  

  趙澈聽見江含枝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他一個輕巧地飛身上樹,又像方才帶她上去之時那般,摟著江含枝的腰把人送回了地面。

  當雙腳終於踩在堅實的泥土上之時,江含枝才總算是找回了一點踏實之感。

  可心中卻好似有什麼感覺突然一下就被抽走了一般,叫她站在原地發了好半晌的愣。

  一時間,二人誰都沒有說話,黑暗中也不知都在各自想些什麼。

  過了好半晌,一陣悠揚拙樸的鐘聲忽然從不遠處的山頂傳來,這才將這相背而立的二人的思緒雙雙拉了回來。

  那是永濟寺的長鳴鐘,每日會在四個固定的時辰敲響。

  「我們回去吧。」

  回過神來的江含枝這才重新拾起了地上的包袱抱在懷中,站在原地朝著身後說道。

  經歷了方才的一番平復,趙澈已然恢復了往常的那般模樣。

  他仗著江含枝在黑暗中瞧不清自己的臉,笑眯眯地上前牽了她的手便開始順著山坡往下走去。

  思及二人方才在樹梢之上的那番對話,江含枝忽然就想起了原先一直都沒有在意過的一件事情。

  「咱們還在松林鎮之時,四殿下說已經將嫻妃娘娘從宮中運了出來,那眼下是藏在了何處呢?」

  方才他們提到宮中之事,江含枝這才想起,她好似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關於玉溪宮的消息了。

  趙澈這回倒是沒有賣關子,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山峰,伸手指了指。

  「……?!」

  江含枝看著他的動作,當下就明白了趙澈是何意,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她原先還以為,嫻妃此時指不定已經不在京城了。

  畢竟離此處越遠,便越不容易被人尋到不是麼?

  可誰知,趙拓兄弟二人竟將嫻妃藏在了這頭頂著皇家寺廟名頭的永濟寺中。

  所謂的燈下黑也不過如此了。

  「娘娘應當很是想你吧……」

  想到那溫婉和善的嫻妃,江含枝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當年,自己若沒有她的幫忙,恐怕眼下都還被困在那深宮之中,惶恐不安地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呢。

  「那時我離開玉溪宮,跟著內務府的人走之時,娘娘還安慰我說指不定往後還能有再見的日子。如今想來,還真是如此啊……」

  趙澈一直靜靜地走在江含枝身旁,聽得此言後,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她的側臉,又趕忙將頭轉過去目視前方,裝作好像無事發生一般。

  母妃在給阿兄的信中,可是提了好幾回想要再見一見吱吱的啊,想到自己原先在母妃面前大放的那些厥詞,趙澈只覺得待他們再次相見之時,定然會被母妃好生嘲笑一番。

  原先自己的一番話說得那般義憤填膺的,什麼宮內那些個塗脂抹粉,扭捏做作的女子他一個也看不上。

  可兜兜轉轉一大圈,到頭來,他還不是心甘情願地栽在了一個小小宮女的手中?

  江含枝沒有察覺到趙澈心中的小九九,依舊面帶微笑地朝著他們暫住的那個小竹屋走去。

  待到了跟前,她這才發現李靖這個時辰竟還在院中認真地打樁練功。

  她趕忙將袖子從趙澈的手中抽了出來,快步走上前笑著道:「你倒是個用功的,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歇著嗎?」

  可李靖看見去而復返的二人後,卻並未答話,而是轉頭神秘地用手指了指屋內。

  「阿兄?」

  跟在後頭走上來的趙澈眼尖地從門縫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趕忙上前就將屋門都推開了。

  可這屋中卻不止趙拓一個人。

  一邊的椅子上,正金刀大馬坐著個身著軍服之人,看那服裝的制式,應當是京師五軍營的人。

  「你……!?」

  還未待趙澈開口,那人倒是先坐不住了。

  他一個猛地起身,身上的盔甲將桌上的茶都險些碰翻了。

  那人伸手指著趙澈的臉,驚得話都說不出來,又轉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趙拓,著實猜不到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這是裴元景,京師五軍營提督。」

  趙拓喝了口茶,對著剛進門的趙澈二人介紹著,順便還吩咐守在外頭的王海將門好生關上。

  「看你的模樣,應當是認出了這是何人,我就不介紹了。」

  趙拓轉頭看向了裴元景,那模樣就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眼前這人會將趙澈的行蹤泄露出去一般。

  裴元景經過了方才的震驚之後,也逐漸回過了神來。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臭著臉看著一邊喝茶的趙拓,「這就是你千方百計帶我來此處要見的人?一個朝廷要犯,還是弒父弒君的罪人。」

  裴元景這邊話音剛落,趙拓兩兄弟無一人答話,倒是江含枝頭一個炸毛了。

  「看你年紀不大,沒成想說起話來與朝廷那些無可救藥的老古董倒是挺像的。」

  江含枝鼻孔出氣,甚是不滿地看著裴元景,上前就拎走了桌上擱著的那壺茶,放得離他遠遠地,逕自拿了個茶杯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虧得她一路千里迢迢從那湘西買了盒莓茶回來,倒叫趙拓拿去招待這麼個憨貨,真是氣死她了!

  「單憑那老皇帝紅口白牙一句話,你便說他弒父弒君,我倒想問問你,若真是如此,憑著六殿下的本事,那皇帝怎的還有命來下這道流放的旨意?」

  「這人老了,就容易眼瘸,整日裡把那毒丸子金丹當成寶貝疙瘩來吃,如何能不吃出些疑神疑鬼的毛病來?」

  「那巫蠱一案尚有許多疑點便這般草草定案,可見這欲加之罪啊,何患無辭!」

  「我本瞧著你坐到了五軍營提督的位置上,當是個聰明之輩,誰曾想,這一身腱子肉竟全長到腦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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