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知曉
2024-09-02 18:52:09
作者: 金十三叔
阮封年身邊的小廝允興聽了少爺的話後,麻利地給江含枝準備好了一間乾淨的屋子,就正對著春江院主屋後面的窗戶。
夜裡,江含枝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瑩潤的青玉簪,陷入了沉思。
原先在宮中之時,她原以為阮封年贈這個簪子給她,不過是可憐她不慎將自己的簪子弄丟在了御花園,又沒有新的簪子可戴罷了。
可今日她聽了阮氏姊妹的話後,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他……竟是專門去挑選買來送給自己的?
江含枝忽然想到,這個時代的青年男女互贈玉飾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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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
她心中忽然就有些不太確定起來。她與阮封年不過也就是見過幾面而已,不會……吧?
而就在國公府距離江含枝的屋子不遠處的菡萏院中,阮氏姊妹也點著一盞油燈圍坐在桌前討論著今日在春江院中的所見所聞。
「你說,阿兄是那意思嗎?」
阮雪梨有些八卦地拉著阮玉梨問。
阮玉梨皺著好看的眉思考了許久,這才說道:「阿兄多年來一直恪守規矩,從不與旁的女子有過什麼來往,如今忽然贈了這姑娘一個玉簪,還直接將人帶回了府……我覺得,還真有可能。」
姐妹倆在屋子裡說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人。
阮國公夫人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抬步走進了屋子。
今日府上的傳言她早就聽說了,原本只以為又是下人們無中生有的碎碎念,畢竟若太子沒有出事,那麼這會兒,府上嫡女的婚事應當都要定了。
可阮封年卻是國公府的嫡長子,如今未婚妻連個影兒都沒有,這讓阮國公夫妻二人如何不急?
可偏偏皇上不急太監急,這糟心兒子對自己的婚姻大事向來都不上心。
如今哪怕是府上的下人瞅見阮封年與哪味姑娘走得近些,都忍不住要幻想一下這是否就是將來的當家主母,可每次,他們不是恰巧站在一塊兒,就是因為旁的事說上個幾句話便散開了。
因此,當今日這傳言傳到了阮夫人的耳中之時,她壓根就沒有多當一回事。
可漸漸地,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首先是晚膳之時,兒子全程魂不守舍,兩個閨女也頻頻看向他,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浸淫後宅多年的阮夫人如何還會看不出問題?
飯後,她連忙招來下人想要打探一番,可竟無人知道那神秘的姑娘究竟是何人。
因此,無奈之下的她只得來到閨女的院子,想要一問究竟。畢竟孩子們之間,互通的消息定然要比他們當長輩的更多。
果不其然,阮夫人剛進院子,就聽見屋中兩個閨女聚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可她聽著聽著,就感覺有些不大好了。
兒子的確是帶了個姑娘回府,說是半道上救下的。這倒是無傷大雅,只不過,那姑娘竟是個宮女?!
阮雪梨看見自家娘親忽然出現在門口,趕忙打住方才的話題,笑嘻嘻地站了起來上前去挽阮夫人的胳膊。
「阿娘。」
阮夫人順著她的動作走進了屋中,徑直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面容嚴肅地直接開門見山。
「你同我說說,你阿兄今日帶回來的那姑娘是什麼來頭?」
阮雪梨與阮玉梨看見自家娘親這表情便覺得事情恐怕是有些不好了。
她低下頭說道:「我們也就只見了一面,沒有多打聽……」
阮夫人絲毫不買帳:「你們說她是宮女,宮女如何能隨便離開皇宮呢?」
「她拿著個包袱,看上去是要遠行的模樣。」
阮玉梨小聲地在一邊補充道。
「遠行?難不成是個外放出宮的宮女?!」
阮夫人一聽便急了。這宮中的宮女得年滿二十五方才能出宮啊……她家兒子今年也不過十七歲。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阮玉梨冰雪聰明,看著阿娘的模樣當下便猜出她應當是誤會了。
「那姑娘與我們年紀相當,好似還小一些……」
她趕忙補充道。
阮夫人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許。
「你們可知她原先是何人宮中的?」阮夫人又問。
阮雪梨聽後點了點頭,「上回萬壽節宮宴,她是跟著嫻妃娘娘一塊兒來的。」
阮夫人心中便有數了。上回她與嫻妃請安之時,的確是看見除了嫻妃身邊的繁素之外,還有一個小宮女也跟在一邊。
原來竟是她……
「你們說的簪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阮夫人敏銳地就捕捉到了事情的重點。
站在一旁的姐妹倆聽了這問題,感覺有些不好了,心中為自家阿兄捏了一把汗。
「就是一根簪子啊……阿兄贈予她的……」
「什麼?!他還送了人家簪子!?」
阮夫人徹底怒了。這混小子!究竟知不知道贈送這個年紀的姑娘髮簪意味著什麼?!
她見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尋求的答案,什麼話都沒說便直接起身離開了。
阮玉梨看著憤然離去的阿娘,有些擔憂地說道:「阿姊,咱們好像……闖禍了……」
姐妹倆從數年前便知道自家阿娘正在京城的貴女圈中為她們尋找嫂子,可到了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無論多少個名字擺在阿兄面前,他都始終沒有點頭。
原先阿爹與阿娘倒是並不著急,總歸阿兄年紀輕,往後指不定能遇上更好的。
如今他倒是好不容易自己看上了一個姑娘,可奈何卻是個宮女,阿娘如何能接受得了這般的落差?
這一夜,註定了有許多人都不能好眠。
阮氏姐妹倆想著阿兄與那小宮女的事情,輾轉反側一直到月上中天之時才睡著。
而春江院中,江含枝與阮封年隔著一個天井躺在各自屋內的床上。
江含枝側躺在床上,看著不遠處的桌上那沒有熄滅的油燈,手指在簪子上輕輕摩挲著,久久不能入眠。
今日當她將那日在宮道之上撞見阮封年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都想過一遍,這才終於想明白,今日自己的猜測恐怕是沒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