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2、找上門來

  臨近放假，胡青雲找她過去，問和許弋繁談得怎麼樣。直到這時女孩才想起他們還要一起做項目。吵崩了，一個多月沒說話，都不知道他死了還是活著。胡青雲扶了好幾回眼鏡，等著她的回答。老老實實做科研，清貧得很，就指望這次合作成功賺點媳婦本。林雙絳被看得不好意思，本支支吾吾半天，只說放假回去再和他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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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個鬼啊。

  坐在公交車上，絕望地抱頭。上次一怒之下已經把大魔王的電話刪除，而對方也再沒聯絡過她，兩人已經失去聯繫，不管是字面上的意思還是更深層的意思。就算知道對方的學校住址，也沒法再厚著臉皮去找吧。

  林雙絳想到。

  但是胡青雲那邊也沒法一直拖啊。

  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剛走進宿舍，阿姨便說有人來找她，在休息室里坐著。胖胖的中年婦女從窗戶探頭出來，笑道：「你家親戚帶了不少東西，還給我一些，真是謝謝了。」

  「啊，不客氣。」

  客套完畢，脫了手套往休息室去。男生背對她，坐在沙發上，面朝窗戶。清瘦的背影，略長的頭髮，稍微靠的近一些，便能看到左眼下的那顆淚痣。

  比以前平和。

  但也說不出的妖冶。或許重活一回，某些奇妙的開關啟動了，林雙絳不無惡毒地想。靠在牆邊，看著他，淡漠道：「你怎麼來了？」

  男生像是這才發現她一樣。

  慢慢轉過身來，笑了一下，溫和道：「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攤開手。

  挑眉，似笑非笑，「現在，你看到了，可以回去吧？」

  並不接話。腳邊堆著不少東西，干蝦、鹽梅、耗牛干……從海邊到草原，從東邊到西邊，看來去了不少地方。

  兩人一時無話。

  她並不看他，只是望著窗台上的綠蘿，這個東西實在好養，不管在什麼地方，天氣如何，只要有水就能活下來，綠意盎然。

  葉子一片接著一片，垂到地上，像是綠色的瀑布。

  林雙絳頓了頓，開口道：「沒有上學了嗎？」

  垂眸笑一下，自嘲道：「我又不是那塊料，上不上有什麼關係，反正也沒人在乎。」

  「這倒是。」

  女孩隨意道，起身要走。纖瘦的少年急忙起身，手忙腳亂拎起東西往她身上送，乞求地看著，「結婚的時候答應去南海，沒去成，你說不在意，可是偷偷看了好幾回旅行社的報價，那時候我們沒錢，我也沒能力……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錢，想去哪去哪，可是也還沒去過吧？那邊很漂亮，我帶了東西過來，很好吃的。」

  說著，抽出一包東西撕開。

  林雙絳難過地看著他，「好吃就自己留著吃吧，我減肥。」

  「那麼瘦，減什麼，對自己好一點。」

  這話輪不到里來說吧，林雙絳嘆一口氣。

  慘笑一下，繼續動作，將撕開的魷魚乾塞到她嘴邊。

  靜靜看了一秒。

  女孩張嘴，將東西吃下去。已經記不得那乾枯腥甜的東西是怎麼被咀嚼下咽，但是仍記得自己冷漠地拒絕，請他離開。

  何應諾終究沒有把東西帶走。

  只是臨走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兩世糾葛，有緣無分。將東西提回寢室，分給大家，吃不完，乾脆送給其他寢室。

  一點不剩。

  躺在床上，心累。

  這些感情如果不斷積累，總有一天會壓垮她，該如何選擇，似乎很明晰，但她已經很累了，不想選也不想走下去，只是活著，單純地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