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為何不可

  「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驚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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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雙絳瞪著對方。

  第一次見面，害的她差點晚節不保。第二次，又砸得她鼻青臉腫，摸摸脖頸，隱隱作疼，這人是不是忘了剛才還掐著她的脖子。對方看著她，倒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把盤子裡最後一塊番茄扔嘴裡。

  咽了，說：「有。」

  「嘖，是不是以前學校里的？」

  林雙絳不置可否。

  不可思議地看著男生。卷翹的睫毛、嬌小的鼻子，微微上揚的嘴角，唇形飽滿。怎麼都沒道理看上她這麼糙的人才對。

  什麼嘛。

  男生爬了出去。

  終於找到個不比自己高太多，長相能看，結果還有主了……任我行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總覺得男人矮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奈何北方妹子偏高，從小被異性俯視著長大，造成了心理的扭曲。

  找到跟班。

  喝了幾口汽水，抱怨起來。

  「學長你怎麼就放棄了？隔了一千多里，你勤快一點，常去撬牆角都不要幾天就鬆了。」

  「……」

  另一個慫恿道：「誰讓咱大哥沒談過呢。」

  男生黑了臉，和兩人掐起來。

  林雙絳依舊坐在桌底下。

  神情呆滯。

  這個學校的人，都特麼是神經病。萬可提著新鮮出爐的披薩過來找人，喊了半天，發現有隻手在桌下拉自己，掀開一看，咧嘴笑了：「你還有這愛好。」

  「我是怕了你們。」

  說完。

  拉了萬可進來，一個盤腿坐著，一個蹲著。

  一邊吃東西，一邊把剛才的事說了。

  抱怨道：「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坑，我不跟他算帳都好，竟然還問這種問題……理直氣壯的，我想罵人。」

  矮成那樣。

  性格又扭曲，長得還那麼蘿莉。

  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林雙絳皺眉，塞了一嘴。萬可羨慕道：「你倒是好，我勾引過他，你猜怎麼著。」

  「是不是送男廁所？」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也被綁了去過啊，蒼天啊。萬可真的是，只要有一點可取之處都能下得去口，身高差距這麼大，不怕被人說媽媽帶著兒子嗎？女生無所謂，聳肩。

  玩玩嘛。

  跟買菜一個道理，貨比三家。

  否則碰到個歪瓜裂棗，還真心實意地付出金錢和時間，想想就太不划算了——

  「是你太認真。」

  看著林雙絳，說道。

  女孩扔了披薩，氣到升天，「要不然呢？像你一樣，被追著連學校都不敢來。」

  萬可撇嘴。

  老道地拍拍她的肩膀，搖頭出去了，只是表情有些奇怪。林雙絳躲在裡面，幾乎要睡過去，天亮了外面消停。中間根甜和石頭到處找她，都憋著不敢出聲。她就是這群人的玩具，過了這些天，總算看清自己的地位。

  掀了桌布出來。

  外面一片狼藉。

  走了大半的人，剩下的都喝斷片了，睡得橫七豎八，多是男生，當然也不乏性格豪爽的女孩。伸個懶腰，感覺有些冷，隨便撿件衣服披著出去，瞥一眼窗外，還是黑的。

  快五點了。

  服務員靠在門上打盹。

  想必是上面派來監視的，頭一點一點，幾乎要磕到地上。林雙絳躡手躡腳出來，又想，是哪個冤大頭包的場地。

  這一晚得多少錢。

  這些傢伙的日子過得也太滋潤了。

  看手機。

  萬可發來簡訊說她回家去了，還約著明天出去玩。

  頭疼欲裂。

  玩個屁。

  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本想叫車，結果錢包也不見了，只得苦哈哈回去找，彎著腰在地上繞來繞去，忽然讓人捉住了腿。回頭一看，是雞窩造型的任我行。

  這廝喝多了，昨晚直接睡在裡面。

  見了林雙絳。

  想起她昨晚的態度，沒來由火大，揪著女孩的腿，朝著屁股就是一腳。

  躲閃不及。

  挨了一下，胡亂撿起餐盤就扔過去。

  「你敢打我？」

  回答他的是又一個餐盤。

  氣急敗壞。

  坐到林雙絳腰上，扯著女孩的長髮不肯放。一個想翻身而不能，一個得意得不行。趴在桌上的人醒了，看著糾纏在一起的男女，罵道：「大清早發個毛情。」

  氣得吐血。

  和任我行纏打在一起。

  她發了狠。

  揍起人來沒有輕重，打得對方嗷嗷叫，但男生就是不肯求饒。最後一腳踩在他背上，放狠話：「老老實實的，我叫一聲學長，再這麼無理取鬧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對方哼哼兩聲。

  敗下陣來。

  沒找到自己的錢包，乾脆搶了任我行的，打車走人。

  男生坐在地上，揉揉屁股，自言自語道：「搶了我的東西還想跑，沒門。」

  石頭從人堆里爬出來。

  手搭在他肩上。

  笑道：「你打不過她的，此女乃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你看她一點招式都沒學過，力量也不見得強，但是見招拆招，行動敏捷，靠的就是動態視力，師傅說過，這種人……」

  「再說一句，我送你去女廁所。」

  「……」

  昨晚，目送浩浩蕩蕩的兩撥人出去。

  今早，只見到一個回來。

  門衛叔叔望眼欲穿，見著林雙絳，擔憂道：「你的那群同學呢？」

  「回家了。」

  隨口一說，回到宿舍，沖了個澡鑽進被窩，一直到中飯時間才醒來。最後一個室友也走了，林雙絳蹭起來找兩顆感冒藥吞下，一看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

  萬可，萬可，萬可……對了，昨晚的簡訊說約著去玩。

  回了個在睡覺就沒管。

  接著往下翻。

  有一個陌生電話號碼，下意識歸類為詐騙電話，刪除記錄。

  靳寒。

  愣了愣。

  立馬回撥，嘟嘟兩聲之後，對方接起來，輕聲道：「餵？」

  「嗯，是我。」

  「嗓子那麼啞？」

  沒有宿醉，但是夜不歸宿啊。思考半秒鐘，小聲道：「感冒了。」

  靳寒的聲音立馬放輕，柔聲問她看過醫生了沒，又說天氣涼了早晚該多添衣服。少年的聲音溫潤清冷，剛醒來的熱意消散光了，她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還好嗎？」

  「我為什麼會不好？」

  對方笑著反問。

  長久的沉默，靳寒又道：「下周我來看你。」

  差點咬了舌頭。

  支支吾吾說好，掛了電話還抱著手機不肯起床。外面冷風呼號，拍打窗戶，不一會兒下起了雨，隔著玻璃都能聽到乒桌球乓的秋雨有多猛。可是心跳的聲音比雨聲還大。

  摸了臉。

  有些燙。

  洗漱完出去吃飯，想著再也不能像昨晚那麼玩，雖然快活，可是太荒唐了。讓靳寒抓住，肯定會失望。想起夜色里，少年的臉在粉色的合歡花映襯下有著淡淡的紅暈。

  記憶驟緩，神情也變得柔和。

  才吃完飯。

  萬可便殺過來，將她揪出去。

  「說好了要陪我的！」

  林雙絳震驚。

  「什麼時候說好的？」

  「不管，不管，你得跟我去玩！」兩人坐在食堂門口，大門緊閉，風雨還是會刮進來，冷得刺骨，光是想著要出去，她死的心都有了。不要不要，首都實在太冷了，她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萬可不管。

  拉著她就往外走。

  一路行到校外，坐上車直接說要去藝術學院，司機的臉色變了變，還是拉著兩人過去。林雙絳雲裡霧裡，到了才知道萬可打的什麼主意。裝扮得精緻優雅，通身的奢華尊貴，也掩蓋不了她話里猥瑣的信息。

  小哥哥屁股形狀真好。

  快看，那個是不是長得像xx明星。

  哎，這個笑起來竟然有酒窩，好甜哦。

  林雙絳絕望地捂著腦袋。

  「你能不能找別人？」

  「……沒人願意陪我來看帥哥嘛，便宜你咯。」

  捏了萬可的下巴，逼這死丫頭看著自己，怒氣沖沖，「千萬不要便宜我！」

  五官清秀，輪廓偏深，笑起來極有感染力，生氣的時候眼睛又亮亮的，生機勃勃，讓人移不開眼。偶爾悶著不講話，眼神憂鬱異常，心事重重。

  這份憂鬱也很吸引人。

  萬可反手捧住林雙絳的臉。

  親了下來。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兩個小姑娘鬧，突然見這一幕，油門當剎車，飈出老遠。

  慣性使然，萬可壓在她身上，兩人直接躺倒在后座。

  摟住林雙絳的脖子。

  輕聲喘息道：「你也很好看啊。比起那些吊兒郎當，滿嘴跑火車的男生，還很可靠的樣子。」眼神太認真，震得林雙絳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看著她。

  這是什麼操作……神……神……神經病啊！

  頭靠在她頸窩。

  久到林雙絳都開始懷疑人生，萬可才撐起上半身。看著大驚失色的女孩，神色複雜。司機冷汗連連，取出墨鏡戴上，萬小姐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終於突破性別的限制，男女通吃了。

  讓我們來看一下萬可的心路歷程。

  大小姐脫了虎口，心情甚好，又勾搭上一個高二的學長你儂我儂，可惜好景不長，大概就幾個小時吧，從林雙絳口中得知任我行那個天殺地滅的王八蛋矮犢子在打她的主意。

  突然發現，自己非常不爽。

  小哥哥都不願意理了，一個人回家去。

  想了一夜，滾了一夜。

  面對本樓第一美男發來的信息，也很火大，砸了手機，又拿出備用手機，約林雙絳出來。

  對方不來，就去抓。

  抓到了，胡亂找個藉口帶上車，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