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他討厭她

  「你輕點，不行過去叫人過來扶我。」

  靳寒偏著頭，說道。

  

  「你這點重量，我還是承受得住的。」

  林雙絳無所謂地說。

  女孩扶著他的一邊肩膀，稍一用力就把靳寒架了起來。他眼皮子看得直跳，林雙絳只到他的胸口，竟然那麼輕鬆地就把他弄起來了。忍了又忍，他終於還是問道：「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看他站穩了，林雙絳說道：「你走兩步。」

  靳寒走了幾步，林雙絳看著沒有大問題才說：「從小幹活鍛鍊出來的唄，你們這些城裡小孩就是少見多怪。不過香噴噴的倒是很好聞。」

  然而事實是，像她這樣力氣的同齡人還真不多，更不用說她還是個女孩了。

  聽她又在嘲諷自己，靳寒懶得和她鬥嘴。

  剛才小王才說過他，讓他不要和一個小孩一般見識。

  「對了，你自己一個人出來幹什麼？」

  林雙絳在後面喊道。

  靳寒扶著牆壁，愣了愣，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林雙絳想了想，看著她剛才來的方向，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去上廁所，也不知道有沒有洗手。」

  少年差點腿一軟，又摔地上，回過頭來皮笑肉不笑地盯了一眼林雙絳才作罷。

  因為家裡來了許多人，楊老二專門請人過來一起幫著做飯，最後一大堆人坐了三個圓桌在院子裡吃飯。靳寒隨便吃了點，懶得去應付這些人，水泥廠的領導畢恭畢敬地陪著，小王看著斯文，但是喝起酒來可是一把好手。

  覺得無聊，少年吃完就先離桌了。

  林雙絳看著一桌子美食，看了一眼旁邊口水快掉地上的林雙鹿，感覺自己和他兩個都快餓成人幹了。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桌上沒幾個小孩，楊老二的媳婦就一個勁給他們夾菜，林雙鹿吃得也快，一碗接一碗，直到吃不下為止。那女人看她這吃相一個勁夸有福氣，似乎很喜歡林雙鹿。

  林友良給她舀了一碗排骨湯過來。

  「喝點湯補鈣，長得快。」

  她身子雖然結實，但個子真的還是太矮了。

  林雙絳嘴裡正啃著豬蹄，含混不清地答應了一聲。林友良看她和林雙鹿的吃相，覺得莫名心酸。一旁楊老二幾人拉他過去喝酒，他還囑咐姐弟兩個吃慢一點。

  林雙絳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但是這個時候誰家能天天吃肉，碰著當然要大吃一頓了。

  風捲殘雲過後，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覺吃下了一頭牛。

  靳寒坐在一旁看電視，拿著遙控器換來換去。旁邊跟著蹭電視的小孩嘰嘰喳喳的，一會兒要看動畫片，一會兒要看還珠格格，吵得不可開交，但他們吵歸吵，看見靳寒冷著臉，知道他不好惹，也沒有人上去和他搶遙控。

  林雙絳吃飽了，只覺得困。

  旁邊的酒席上，男人們才剛剛喝開，吆五喝六的。

  杯盤交錯間，她竟然在板凳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靠著誰，只覺得味道清新，聞著舒服。

  再醒過來，電視已經關掉了，林友良叫她回屋子裡睡覺。

  她揉揉眼睛起來，發現身上披著一件外衣，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那個隨時一臉別人欠他錢的臭小子的，林雙絳抽了抽嘴角，把衣服撿進屋子。

  因為人來的太多，房間已經滿了，林友良帶著姐弟兩人歇在楊老二家客廳的沙發上。

  這楊老二平常看著貌不驚人，經常被人看到挑著擔子進城賣桃，但是來到他家裡之後才發現什麼叫財不外露。外人只知道楊村有個養雞的百萬富翁，卻沒人知道這賣桃的也不差。林友良坐在人家的客廳里，一夜都沒怎麼合眼。沙發、電視還有外面的油摩托，這些以他目前的收入，根本是想都不敢想。

  林雙鹿扯呼了。

  林雙絳反而睡不著，在沙發上翻來覆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客廳的門響了，她驚醒過來。

  仔細去聽，竟然有人的腳步聲，輕手輕腳的，她心中一下子就警覺起來，不會是進了小偷吧？拉著被子，她死死看著門口，做好了隨時搖醒林友良的準備。

  門吱一聲開了，少年光著上半身，雪白的皮膚袒露在外，上面還掛著水。

  精瘦的身子依稀可見肌肉的曲線，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靳寒抱著臉盆，毛巾搭在脖子上，躡手躡腳地進門來。

  林雙絳知道他害羞，乾脆把被子蒙住頭，只露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看他進屋子來。少年的頭髮黑且柔，服帖地搭在臉頰兩邊，一雙眼睛黑得驚人，平時總喜歡眯著眼看人，鋒芒畢露。現在畏手畏腳的，眼睛中多了一絲警覺，看著就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眼睛一樣，蒙著霧氣，配上他細白的肌膚，用驚艷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林雙絳活了這麼久，總算知道了什麼叫秀色可餐，美色誤國。

  等靳寒進了裡面的房間，她感覺自己熱的厲害。

  一摸，耳朵都紅了。

  南無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以她的心理年齡對這麼大的孩子產生畸戀，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草草洗漱了一下，得知楊老二早就已經去和來收桃子的老闆接洽了。林雙絳這次來本來是要學習經驗的，但現在看來卻是不行的。不過這次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從事種植、養殖業，一夜暴富和一夜回到解放前是一樣的概率。林友良看著楊老二家日子好過，卻沒有看到天氣、市場以及任何一個突發事件都可以對他們造成致命的打擊。

  小王和林雙絳也算是朋友，早上吃飯的時候告訴他們，可以一起坐車回龍泉鎮。

  林友良好奇她是怎麼和小王結識的，但之前一直沒機會問。

  現在問到，林雙絳聳聳肩：「和媽媽出去賣早飯的時候認識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靳寒也在旁邊，聽到她這麼說，立馬問小王：「王哥，平常早飯是從那丫頭那裡買的？」

  「對啊，你不還夸好吃嗎？」

  靳寒皺眉，「下次別在她家買了吧。」

  小王好奇，「怎麼了？」

  「沒什麼。」

  「兄弟幾個都很喜歡啊，你不想吃了，下回我給你單獨買別家的。」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