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恭親王的謀劃

  察覺到小王爺面色不悅，跟在身後的管家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不好，連忙上前道：「小的這就讓人把這片荷塘清理出來！」

  「不用了！」

  蕭恆抬手制止，淡淡道：「反正這次回來也住不了幾日，清了也是白費功夫。」

  見小王爺沒有發火，管家鬆了口氣，這才解釋道：「上京這邊的下人得了王爺要回京的消息，立刻便著手清理和布置王府了。只是王府實在太大，這荷塘淤積多年又地處偏僻，下人們沒來得及。」

  「嗯，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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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管家得令退下，蕭恆負手而立，看著面前的荷塘靜靜出神，眼底暗流涌動。

  他還記得兒時在此處荷塘玩耍的場景，只可惜，到如今終究是物是人非。

  明明是他們的家，他們自己卻住不得，真是可笑啊！

  「恆兒！」

  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喚，蕭恆轉身，對著來人恭敬行禮，「父親！」

  「嗯！」

  來人一襲錦袍，面色嚴肅而威嚴，正是恭親王蕭銘。看著眼前的兒子，他一向緊皺的眉心舒展，面色略微放緩。

  他雖子嗣眾多，但最有出息也最合乎他心意的便是眼前這個小兒子。

  而恆兒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心機手段，一樣不落，故而他所有的謀劃自己這個小兒子都知情，這次回京，他也只帶了恆兒。

  上前同兒子並排站立，蕭銘的目光落到一潭死水之上，雙目中掠過一絲瞭然。

  幾乎是立刻，他便知曉了恆兒心中所想。

  為了避免建元帝起疑，也為了表示衷心，這些年他們一家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封地，沒有踏入上京一步，每年的除夕宮宴也是能推就推。

  四年多的時間未歸，雖然有傳遞迴來的消息，親眼見到眼前之景還是會感到陌生。

  「早晚有一日，我們會永遠地光明正大留在這。教了你那麼多年，不過是一方荷塘，也值當你流露出情緒，讓下人重修便是。」

  「不，父親！」蕭恆緩緩搖了搖頭，一邊嘴角翹起，笑的邪肆，「這裡可不是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何必白費功夫。」

  「呵呵！不愧是父親的好兒子。」

  恭親王流露出滿意地笑容，接著道：「既然回來了，也別在府里憋著了，幾年未歸，總要去逛一逛這上京的繁華之地才是。」

  說著，他將手中的拜帖遞給兒子。

  蕭恆伸手接過，打開一瞧，嗤笑出聲：「蕭英叡，他倒是殷勤！」

  回京的第一日，也就是昨日，他便已經隨著父王母妃進宮覲見陛下，順便也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幾位殿下和公主。

  沒想到今日這大皇子便把過府的拜帖遞到了王府。

  「應當是過了皇帝的明路。」恭親王不假思索，「蕭英叡已經在宮外建府，相比其餘幾位皇子更為方便，況且他的正妃與你母妃同出一族。於情於理，皇帝讓他帶著你逛逛上京，都是應該的。況且……」

  「況且還能隨時監察我們的動向。」

  蕭恆接過父親未說完的話，毫不在意地將手中拜帖隨手一扔，「陛下不在乎三位皇子相爭，也不在乎他們私下裡結交大臣，但是不能跟我們這些皇族扯上關係。不過就憑蕭英叡那個傻子，絕對想不通這點。」

  「父王打算如何做？」

  「傻子才好掌控和利用不是。」恭親王眼中寒芒一閃，「別主動，等魚兒自己上鉤，可以為他提供一些不大不小的幫助，只要他能幫我攪渾上京這池水。」

  「三個兒子鬥起來，我那好侄兒自然也就沒有心思照看其他的事，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京，我們才好完成我們的大業。」

  「是，孩兒遵命。」

  「不過要小心一點，別被人抓到把柄。」

  說到這裡，恭親王眉心皺起，語氣森然，「上次九江之事消息泄露，至今沒有查到原因。要不是為父見風聲不對，當機立斷，我們便功虧一簣了。」

  「父親料事如神。幸好這條線一直單線聯繫，底層官員蒙在鼓裡，唯一知情之人有把柄攥在我們手裡，已經自殺身亡。」

  蕭恆恭維一句，旋即皺眉道：「是孩兒無能，事後孩兒已經派人嚴查知情之人，可惜……」

  「事情已經過去，我提及此事是想給你提個醒，務必小心謹慎。」

  「孩兒知道。」

  「不，你不知道。」抬頭向天空望去，恭親王目中異光閃動，「這裡可是上京，天子腳下與其餘地方終究是不同的。為父這些年一直在懷疑，歷代帝王手中，可能掌握著一股力量。」

  「不然當初那麼多波刺殺，我那好侄兒，哦對，還有周元白，我那好外甥。」恭親王咬牙切齒，「他們早就該命喪黃泉了。」

  恭親王蕭銘是先帝的小兒子，與當年的太子殿下差了整整十三歲。

  按理說相差如此之多，儲位不應該有所爭議，偏偏先皇長壽，前任太子殿下又早亡，儲君之位空懸多年的結果便是皇長孫業已長大成人。

  皇長孫蕭啟是先皇親自帶大的，又是先皇最愛兒子的遺孤，自然深得先皇寵愛。即便當時的十三皇子蕭銘已經展露頭角，結交朝臣並且從軍立下戰功封王，這太子之位還是懸而未決。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陛下怕是想將這皇位留給皇長孫蕭啟。

  於是朝臣分立，一半中立一半擁立恭親王。

  後來先帝駕崩，立下遺詔傳位於皇長孫蕭啟，蕭銘惱怒，暗地裡煽動朝臣，欲逼建元帝退位。只可惜朝中有一部分人只遵從遺詔，其中便有這周家。

  最後的結果是他不得不明哲保身，也幸好當初他表面文章做的漂亮，明面上一直是支持他那好侄兒的。

  這才能壯士斷腕，龜縮於封地謀劃，也漸漸打消了皇帝對他的猜疑。

  「所以只要在外面，即使看起來再安全之地，也要時刻提防。」

  力量？

  蕭恆緩緩點頭，將父王的話牢記在心中。

  「對了，過幾日太后壽辰時為父交代你的事，你沒忘吧！」

  「當然。」蕭恆目中閃過一絲亮光，嘴角翹起，俊朗的面孔更添幾分神采，「父親放心，憑孩兒的手段，這沈家小姐絕對是囊中之物。」

  「嗯。」恭親王點頭，「這親沒有那麼好結，況且根據線報，沈三小姐喜歡的可是蕭景塵。你姑且試一試，能綁死了沈家最好，結不成也沒關係。」

  蕭恆點頭，油腔滑調：「如果只是單純喜歡蕭景塵最好，可若她喜歡的是三皇子這個身份，那孩兒可得苦惱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