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葉青冉的告密

  眾人好奇的探頭去看，那樣東西通體綠色，形狀細長，遠遠瞧著倒像是片葉子。

  沈聽瀾從阿衡手裡接過竹葉，站起身來朝著上方行禮，「小女幼時，已故亡母曾教過聽瀾用樹葉吹小曲。只是如今正值冬日，只能尋得竹葉了。雕蟲小技，登不得大雅之堂，就當聽個野趣，也算小女的心意了。」

  大長公主與皇后點點頭，廳內一時安靜，所有人都在朝著沈聽瀾看去，

  只見她雙手捏住樹葉兩端，將葉子邊緣放在唇邊輕輕吹奏，婉轉悠揚的曲調便從樹葉上奏出。

  隨著沈聽瀾不停變換吹奏方式，曲調不斷起伏，時而清脆明亮，時而悠長婉轉，眾人驚奇的睜大眼睛，原來樹葉也可以吹奏出如此動人的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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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聽多了絲竹管弦之聲，忽然聽聞如此別致的曲調，仿若真的置身於山間原野，耳邊是流水潺潺，鳥鳴陣陣。

  正如沈聽瀾所說，別有一番趣味。

  看著下方垂眸醉心吹奏的人，蕭悠然與元馨的臉色卻越來越青，她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小賤人還有這種本領，

  場中比她倆更難受的只有小江氏了，雖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她桌底下的手指甲卻深深嵌入肉中。

  沈聽瀾這一曲不僅讓她想起了她過世的姐姐，更讓她想起了從前的一些往事。

  沒想到這丫頭平時不聲不響的，她竟不知道她何時學會的這一招。

  一會功夫，樂聲戛然而止，眾人意猶未盡，有些悵然若失。

  「請大長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恕罪。」沈聽瀾行禮，「樹葉脆弱，本就不是樂器，小女如果再吹下去，這葉子便破了。」

  「這有什麼可請罪的！」

  周老夫人臉上笑開了花，誇獎道：「我得謝謝你，讓我過了這麼一個有趣的壽辰。」

  「難得姑母這麼開心，賞！」皇后微笑著道。

  「謝大長公主誇獎！謝皇后娘娘賞！」沈聽瀾道謝，在一片鼓掌聲中於座位上坐下，抬頭時正對上周予安隔著桌子遞過來的目光。

  一如既往清冷自持，可沈聽瀾總覺得，他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

  沈聽瀾不動聲色收回目光，垂下頭規規矩矩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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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散場，眾位賓客互相寒暄著告退離府。

  「沈妹妹！」

  沈思逸聽到聲音回頭，只見葉青冉蓮步款款正朝著她走來。

  「葉姐姐。」她一臉熱切的搭上葉青冉的手，笑著道：「在廳上就看到葉姐姐了，這可惜今日未得空與葉姐姐多說幾句話。」

  「以後我們多往來就是了。」葉青冉笑了一下，看向前方走著的沈聽瀾，忍不住說道：「你這二姐姐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還有這種能耐。今日在皇后以及大長公主面前露了臉，姐姐我可真是羨慕呢！」

  沈思逸笑容僵了一下，嘆氣道：「連我都不知道她有這才藝呢，沒想到她連我嫡親妹妹都不說。」

  「是嘛？」葉青冉皺了眉，「看著她默不作聲的，原來也是個有心計的呀，難怪會惹到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沈思逸目光一閃，「此話怎講？」

  「你以為今日四公主弄這一出是真的給大長公主做壽啊，我們這些人啊不過是給你妹妹陪綁的。」葉青冉看了看四周，將沈思逸拉到一邊。

  「我本應了周大人不將這件事往外說的，但想著你是她妹妹，而且我們又是同輩，也不算違背我的承諾。」

  「周大人？」沈思逸心中一跳，「還有周大人的事呢！」

  「哎呀，你聽我說。我們在園子裡賞花的時候……」

  周府花園。

  送走了皇后與兩位殿下公主，周老夫人藉口一下午樂聲鬧得她頭昏腦漲，拉著孫兒在梅園閒逛透氣。

  「予安啊。」走了幾步，周老夫人突然道：「說來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我素來知曉你性情，也從不過問你的私事。今日這遍上京的名門貴女來了這許多，不知你可有看上眼的？」

  「孫兒自然沒有。」

  「沒有？」周老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周予安，嘴上打趣道：「可我瞧著你在那席上看了沈家二姑娘好幾眼。哎呦呦，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也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讓這小丫頭把話說完。」

  「是這樣啊！」周予安攙扶著祖母，平靜道：「孫兒還以為您是為著四公主扯著您的旗子去打壓人，心中不爽呢！」

  「呦！」周老夫人瞪了周予安一眼，沒好氣道：「瞧瞧，這就開始暗戳戳揭你祖母的底了。你走吧，忙你的事去，不想看見你。」

  「孫兒告退！」周予安從善如流，臨走時又規勸了一句，「外邊天寒，祖母逛一會就快些回屋吧！」

  瞧著大長公主扭頭不搭理他，伺候公主的趙嬤嬤噗嗤一笑，「公子安心去忙吧，奴婢自會提醒公主的。」

  「那就多謝嬤嬤了。」

  瞧著周予安離去的背影，趙嬤嬤對周老夫人道：「如今公主年紀大了，倒越發像小孩子，您跟小少爺置什麼氣呢？」

  「我哪是跟他置氣呢！」周老夫人嘆了口氣，「這孩子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加之雙親去的早，性子是越來越冷淡。我不過是想逗逗他，可憐我一把年紀了，愣是沒享受過含飴弄孫的樂趣！」

  此話一出，趙嬤嬤更樂了，「還說您不是小孩子呢！小少爺也就看著冷清，對您卻最是孝順不過了。就是……」

  話音一轉，她道：「沈家二姑娘那裡，需要派人查查麼？」

  「不用了。我也就是逗逗他，瞧著八字還沒一撇呢，查她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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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國公府。

  沈聽瀾剛回到院中，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便被叫去了中堂。

  中堂內，只見沈國公站在廳中，身邊束手立著他的心腹沈泉。

  「父親！」

  見她進門，沈泉出聲道：「二小姐，今日周府之事老爺都聽說了，罰你在此跪三日，之後禁足一月！」

  沈聽瀾怔了一下，抬眼看向一直背對著她的沈姚威，面色委屈，「不知瀾兒犯了何錯，還請父親明示。」

  沈姚威回頭淡淡瞥了她一眼，抬腳便向廳外走去。

  沈泉擋在沈聽瀾面前，恭敬著道：「二小姐，國公爺正在氣頭上，您就乖乖領了罰，別再惹怒他了。」

  沈聽瀾看著面前低著頭的沈管事，再看向已經快要走出門的沈姚威，揚聲喊道：「父親！瀾兒有話想要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