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江氏與青姨娘的初次交鋒

  「老爺！」小江氏從座位上站起，行禮道：「您今日怎麼沒有上朝？」

  「外頭的流言蜚語都傳到家中了，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思上朝！」沈姚威一板臉，在主位上坐下，對著青梔道：「你想說什麼就說，我給你撐著！」

  

  「是，大人！」青梔得了話，登時眉開眼笑，遞給小江氏一個挑釁的眼神，轉頭對著跪在地上的婢女道：「你說！」

  婢女低頭跪拜在地，身體顫抖，不發一言。

  「倚翠，既然青姨娘讓你說，那你說就是了！」小江氏向後靠在椅背上，看著跪在下方的倚翠，輕聲出口。

  見倚翠仍是跪著不出聲，青梔眉頭一皺，輕哼一聲對著沈姚威道：「大人！這幾日外邊說的有多難聽也不知您是否知道，梔兒昨日出府，那些個閒言碎語簡直污人耳朵！」

  說著她長眉一豎，指著小江氏憤憤道：「梔兒本覺得忍忍就過去了，可是後來妾身才發現，那些個閒話竟然是夫人找人放出去的！」

  「這個婢女就是在給那些乞丐銀錢的時候被沈剛逮了個正著。」

  一時間，廳內氣氛緊張。

  在場幾人都抬頭向小江氏看去，出了這檔子事，就連柳氏與沈齡溪心中也在猜測是否是小江氏的手筆，沒想到今日正主直接仗著有人撐腰找上了門。

  「哦？」小江氏在眾人目光中淡然一笑，「就憑一個下人的話，你就認定是我做的了？可是毀了國公府的名聲，對我有什麼好處。」

  「自然是因為夫人看我不順眼呀！」

  「你不過一個妾室，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何必用這種蠢辦法。」

  「你！」青梔辯駁不過小江氏，當即嘴巴一撅，看向沈姚威撒嬌道：「大人！」

  「好了好了。」沈姚威安撫一句，看了一眼小江氏的神色後目光一閃，對著倚翠滿不在乎道，「再不說，就拖下去吧，看你能挨幾棍子！」

  「奴婢不敢！」

  一直不出聲的倚翠低聲應了一聲，「奴婢是夫人院子裡的，名喚倚翠。夫人讓奴婢拿了銀錢去買通外面的乞丐混混，讓他們編一些瞎話在大街小巷傳揚……」

  聽著倚翠的話，在場眾人心思各異。

  沈聽瀾抬頭看了眼小江氏，只見她目光平靜，唇角帶笑，就好像倚翠的話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不對勁！

  「大人，你可都聽見了，你要為梔兒做主呀！」青梔嬌嗔一聲，看向坐在首位的沈國公。

  沈姚威看了一眼小江氏，目光閃爍，竟也一時沒有說話。

  「夫人，是奴婢對不住您！」

  正在這時，跪在地上的青梔突然猛地磕了幾個響頭，「夫人和老爺明鑑！剛剛那些話都是青姨娘收買奴婢，讓奴婢照著說的，那些流言蜚語都是青姨娘自個傳出去的。」

  「夫人對奴婢極好，奴婢一時被豬油蒙了心，現在幡然悔悟，只求夫人老爺寬恕！」

  「你在說什麼瞎話！」

  此話一出，青梔頓時愕然，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倚翠，滿眼不可置信。

  「奴婢有沒有說瞎話青姨娘心中清楚！」倚翠抬頭看向青梔，「奴婢不會再跟您同流合污的！」

  「呵！」

  面對倚翠的言辭鑿鑿，青姨娘突然挑眉一笑，眼中波光瀲灩，好個忠心護主的狗奴才呀。

  她抬眼看向安坐於主位之上小江氏，心中發笑，原來在這等著自己呢，這個小江氏的確不好對付。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大人的心在她這，她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想著，她一跺腳，指著倚翠道：「大人！她冤枉我！」

  「奴婢沒有，青姨娘給奴婢的銀錢還在奴婢房中，老爺可以派人查證！」

  「好了！」沈姚威揉了揉眉心，「閉嘴！」

  待耳根子清淨了幾分，他看向小江氏道：「此事終究是後院之事，夫人打算怎麼處置？」

  小江氏抬眼定定看向沈姚威，好半晌突然一笑，「既然此事是個誤會，今日便散了吧。至於倚翠，既是我院裡的人，就由我來發落。老爺覺得呢？」

  「如此就依夫人安排。」沈姚威從座位上起身，對著青梔道：「我回書房處理公務，你先回落梨軒，府外的事你不必憂心，我會派人處理的。」

  「是！」青梔應了一聲，抬眼看向小江氏，眉眼間全是得意。

  待沈姚威從院中離開，小江氏讓人把倚翠帶下去，含笑看向站在廳中的青梔，「今日看在老爺的面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青姨娘下次還是想個高明點的主意吧！」

  青梔低頭擺弄著纖纖玉指，她伸出手在小江氏面前晃了晃，十指蔻丹顏色鮮艷。

  「好看嗎？」她問道。

  「這是大人親手給我染的。」

  見小江氏面色青了幾分，青梔勾唇一笑，「這個丫頭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拋出來引我上鉤的魚餌嗎？但是沒有關係，我就是故意讓她去替我散播消息，好遂了你的願。」

  「不過消息是我放的，在背後推波助瀾之人是夫人您吧！我不願意拆穿你，甚至陪著你演戲，就是想告訴你，只要大人願意護著我，哪怕是我自己闖的禍，他也會替我解決！」

  「所以夫人，我不過一個妾室，對您的地位毫無威脅，沒必要對我出手吧。如果您非找招惹我，那您只能像今天一樣，啞巴吃黃連。」

  她每說一句，小江氏的面色便陰沉一分，直到最後，小江氏盯著她看了半天，目光冷凝。

  「好，你很好！」

  小江氏突然嗤笑一聲，對著其餘人擺擺手道：「今日便散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眾人退下，沈聽瀾出了院子，遠遠地還能聽到走在前面的柳氏與沈齡溪的議論聲。

  沈齡溪：「真是看不出，這個新姨娘可真是厲害，上來就讓夫人吃了個暗虧。」

  柳氏：「她厲害歸厲害，不過是仗著國公的寵愛罷了，小江氏可沒吃虧，這個家被她把持多年，以後有的看呢！」

  身後，沈聽瀾垂眸思量，眉頭擰成一團。

  「小姐，您怎麼一出來就心事重重的模樣？」阿衡在一旁問道。

  「沈思逸今日特意讓我來一趟，總不會是請我來看戲吧。」沈聽瀾目中閃過一抹厲色，神情冷漠，「小江氏要按捺不住了，這麼好用的刀子她不會放過的。」

  「什麼刀子？」阿衡目光疑惑，「小姐您在說什麼啊？」

  「如果一個人對你的萬千恩寵只是因為你長相酷似另一個人，你會怎麼想？」

  「您是說，夫人想……」阿衡輕哼一聲，替小姐憤憤不平道：「這母女倆人慣會使這些陰招！」

  「青姨娘早晚會知道，我那姨母不說，也會有旁人告訴她，不過這把刀在小江氏手裡會變的更鋒利就是了。」

  說著，沈聽瀾回頭看了一眼遠香堂，「現在就看我們這位新姨娘是否是個聰明人了。」

  「若她聰明，知道與否都不那麼重要，甚至還可以利用這個優勢。可若她交付了真心，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