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搭台唱戲

  「還讓我帶什麼話呀！」沈思逸深吸口氣，「二姐姐就不想陪我去給母親請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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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怕過了病氣給母親呀！要是傳染給母親，那我可真是大罪過了。」沈聽瀾象徵性的咳嗽幾聲，一臉無辜。

  「不會的不會的！母親高興都來不及呢，二姐姐快起吧！」說著，沈思逸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好！」沈聽瀾笑的無奈，「我這就起。」

  沈聽瀾梳洗穿衣的間隙，沈思逸在一旁談起閒話，「二姐姐終日閉門不出，應當是不知道的吧。」

  沈聽瀾穿衣的手一頓，面上笑笑，「知道什麼呀？」

  「哎！我們做子女的原是不該議論長輩的，但你都不知道，我們國公府都快成了上京城中的笑話了。也不知道是那個嘴碎的狗奴才，把青姨娘進門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沈思逸嘆口氣，「近幾日，不管是母親還是我，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問起，真是煩都煩透了。」

  見沈思逸主動提及此事，沈聽瀾目中精光一閃，不甚在意道：「不過是納個姨娘，也不是什麼大事，過幾日應該就會消停了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二姐姐，這裡又沒有外人，說話也不用避著誰。」沈思逸試探著，「你當真心中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能有什麼想法，就像你說的，我們做小輩的，哪裡能置喙長輩的事。」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沈思逸腮幫子一鼓，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那個什麼青姨娘明明就是長得像姐姐過世的母親呀！」

  話音落下，阿衡大驚失色，連忙看向坐在梳妝檯前的小姐。

  沈聽瀾捏緊了手中的簪子，直勾勾盯著銅鏡中沈思逸的影像，面色冷凝，「母親去世時我方才六歲，早就記不清她的模樣了。三妹妹也同我一般年歲，沒想到倒記得比我還清楚。」

  「啊？」沈思逸尷尬一笑，連忙找補道，「我這不是……害！二姐姐長得同姨母長得相像，我是猜的呀！」

  「既然是猜的，這話還是少說的罷，免得父親耳朵里，還得受責罰。」沈聽瀾轉過身來面向沈思逸，笑靨如花，「三妹妹，你說是吧？」

  「對，對！」

  沈思逸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心中湧上一股寒意。

  真奇怪！眼前的沈聽瀾明明還是從前的樣子，卻莫名一瞬間存在著一種氣場，讓人不敢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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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香堂。

  沈聽瀾與沈思逸到時，姨娘柳氏和大姐沈齡溪已經先到了。

  二人與小江氏坐在小廳中閒話家常，從遠處看，分外和諧，完全看不出半月前兩人方才幹了一架。

  「聽瀾（思逸）給母親請安。」

  「瀾兒怎麼來了！」小江氏抬頭看到沈聽瀾時面上一喜，親切的拉住她的手，「你這孩子，不都說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免了，這麼大冷天的還來做什麼。」

  沈聽瀾笑笑並未答話，沈思逸在一旁接道：「女兒一大早去看望姐姐，二姐姐一聽母親心裡記掛她，就說一定要過來給母親請安呢！」

  說著，沈思逸胳膊肘輕輕碰了下沈聽瀾，眨了下眼。

  沈聽瀾只垂眸安靜站著，面上微笑，心中卻是暗暗腹誹：明明就是你們母女兩個合起伙來讓我跑這一趟，現在在這裡做戲也不嫌累。

  「母親知道你孝順，既然來了就快坐下吧。」小江氏笑容和善，指了指一旁讓二人坐下。

  二人落座，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柳氏見狀開口，「時間也不早了，只怕阿硯要醒了，妾身就不叨擾夫人了。」

  沈思逸譏諷一笑，「這才來了多大一會就想找藉口走，姨娘這請安也太不走心了吧。」

  「三妹妹說的什麼話！」一聽沈思逸張口諷刺，沈齡溪出言幫母親說話，「姨娘每日請安，日日不落。倒是青姨娘，進府這些時日也不見來一趟，三妹妹有本事找青姨娘去啊！」

  「你……」

  「呦！妾身不過幾日未出現，沒想到各位心中如此記掛！」

  人未到聲先至，一道嬌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著著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艷麗面孔走來進來。

  「妾身給夫人請安！」青梔在小江氏面前盈盈一拜，笑著解釋道：「夫人勿怪，實在是這幾日大人體諒妾身辛苦，每次都讓妾身多睡一會兒，妾身這才沒有給夫人請安。」

  此話甚是囂張，柳姨娘捏緊了帕子，暗啐一口「不知羞恥」！

  小江氏大度一笑，「既是大人說的話，那青姨娘好生歇著便是，以後也不必來我這裡請安了！」

  「我本來也沒想著來！」青梔不復先前恭謹的神色，柳眉一挑，變了臉色，「今日妾身來此，是有話要問一問夫人。把她帶上來！」

  聞言，眾人睜大眼睛看向門外，神色疑惑。

  一時之間，就連沈聽瀾都搞不清楚今日這是要上演什麼戲份，明明是小江氏母女搭的台子，怎的唱戲的人變成了青姨娘。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護院手裡拎著一名婢女來到廳上。

  沈聽瀾目光一閃，這名護院是父親身邊的得力，深受信賴，至於那名婢女，瞧著眼熟，好像是母親院子裡的人。

  護院將婢女往廳上一放，站在一邊不發一言。

  青梔接著問道：「夫人，這人你可熟悉？」

  小江氏笑吟吟看著這一幕，「這裡是國公府，是遠香堂，我倒是不知道何時一個妾室也敢來質問當家主母。」說著，她看向一旁的護院，「沈剛，未經通傳，誰給你的膽子敢闖我的院子！」

  「夫人勿怪！」沈剛抱拳行禮，「國公將小人派給青姨娘時，只說讓小人聽從姨娘吩咐，小人這就退下！」

  青梔站在一邊嗤笑一聲，「怎麼？偌大一個國公府，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青姨娘，我現在還給你幾分臉面，你就趕緊退下！」

  小江氏抬起臉，微笑著看向青梔，目光不屑，活像是在看什麼跳樑小丑。

  就在這時，沈國公從門外走了進來，伸手攬住青梔的腰，「今日這裡怎麼這樣熱鬧啊！」

  「大人！」青梔嬌嗔一聲，「您再不來，妾身都要被人欺負的沒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