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沈國公與小妾不得不說的故事

  「周大人請放心，下次小女一定不會麻煩您！」皮笑又不笑的行了禮，沈聽瀾頭也沒回的轉身就走。

  今日真是丟臉丟大發了，問題是她從來沒有喝醉過，她也不知道自己醉酒後是這副樣子啊！

  馬車內，聽到她的話，周予安輕笑出聲，聲音清潤，似春日破冰之時的山間清泉潺潺。

  極好的耳力讓沈聽瀾將這聲輕笑收入耳中，她不自在的揉了揉耳朵，耳根子發紅。

  「公子！」

  待沈聽瀾翻進牆中，薊川在窗邊說道：「沈姑娘似乎與您極為投緣，您今日笑的都比往常多了。」

  「是嘛！」清冷的嗓音在車內響起，「你看見了？」

  「屬下雖然沒看見，但屬下聽見了呀！」薊川撓了撓頭，「這馬車又不怎麼隔音。」

  話音落下，馬車內久久不見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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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周予安涼涼的聲音響起，「聽風閣的消息拿到手了吧！」

  「拿到了呀！」薊川有些莫名其妙，「今日已經匯報給您了呀？」

  「既然聽風閣查到城外沒了消息，那人一定就是在城外沒的，你順著這條消息接著往下查。」

  「是……嗯？」薊川剛要答應突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急忙問道，「公子您沒開玩笑吧，那可是半年前就沒了消息的人。」

  「有問題嗎？」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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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幾日，上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頭百姓，茶餘飯後都多了一筆談資。

  故事的版本各種各樣：「一見鍾情，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這是給那些夢想著攀高枝的姑娘們聽的；「紅袖添香，芙蓉帳暖度春宵」，這是給那些個腦補著艷遇的男子們聽的。

  故事在大街小巷瘋傳了幾日，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故事與沈國公新納的小妾有關。

  在大家伸長脖子看熱鬧的期盼中，沈國公府卻是一片靜悄悄的，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小江氏在賞花宴茶會上遇到其他夫人旁敲側擊，也總是三緘其口沉默不言。

  這日一大早，沈聽瀾從睡夢中醒來。

  這幾日她天天躺在房裡除了吃就是睡，日子過得晝夜顛倒，今日醒的早了還真有些不太適應。

  自青姨娘進門之後，國公府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雖然沈國公夜夜宿在青姨娘處，但無論是小江氏的遠香堂還是青姨娘的落梨軒，所有下人都規規矩矩的嚴守本分，就連平時一向喜歡仗勢欺人的劉媽媽都安分了不少，雙方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勢，沈聽瀾自然也樂得清閒。

  「你們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推開房門，沈聽瀾看著站在院中角落嘀嘀咕咕的兩人，饒有興致的問道。

  「小姐，你起這麼早！」

  巧素抬眼一笑，拉著阿衡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我們在說一件好玩的事，進去說。」

  門內。

  「你們是說，」沈聽瀾對著鏡子揉了揉眼，隨意道：「外面在傳父親與青姨娘之事？」

  「對！傳得可有意思了，只是小姐這些日子似乎心情不太好，我們就沒敢跟您說。」

  這樣子啊！

  沈聽瀾摩挲著下巴，就聽巧素接著道：「這幾日府中一切平靜，我還以為咱們那位夫人轉性了呢，原來在這等著呢！」

  「你們覺得這件事背後是小江氏的手筆？」

  「應該是吧。」阿衡細細分析，「若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誰有膽子談論國公府的家事。更何況，國公爺這事雖然做的光明正大，卻也沒有四處張揚。納個姨娘而已，還不至於傳得沸沸揚揚。」

  「對！」巧素補充道：「所以思來想去，這件事只能是夫人做的，小姐不這麼認為嗎？」

  「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沈聽瀾垂眸沉思，「只是我那姨母一向都喜歡謀定而後動，怎會突然使出這種沒有腦子的招數，還有這件事的正主，兩個人可都沒發話呢……」

  「要我說啊，小姐你就別想這麼多了，總歸是她們搭台唱戲，咱們只管看戲就是。」

  想想也是，沈聽瀾點了點頭。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戲台子馬上就搭到她眼前了。

  翌日晨光破曉，映雪閣中來了一位「稀客」。

  「二姐姐，你醒了嗎？我來看你了。」

  阿衡與巧素在沈思逸踏入院子那一刻皺了眉頭，映雪閣偏遠，又有讓沈聽瀾安心養病一說，沈家其他人甚少踏足此處。

  就連一向在其他人面前與沈聽瀾扮演姐妹情深的沈思逸也是一樣的，今日她突然來此，總不會是無緣無故。

  二人對視一眼，當即一人上前攔住沈思逸拖延時間，另一人前去給沈聽瀾通風報信。

  「二姐姐！」沈思逸含笑步入房中，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

  沈聽瀾臥房裡與大部分小姐不同，沒有馥郁的薰香氣，反而終年縈繞著一股淡淡中草藥的清香，味道不重，卻讓不習慣的沈思逸屏住呼吸。

  「三妹妹，你怎麼來了？」沈聽瀾靠這幾個軟枕，見到來人微微一笑。

  「我自然是來看你的！」沈思逸坐在床邊，「都是妹妹不好，二姐姐從靈岩寺回來之後就一直未曾探望，母親也很記掛你，只是她最近為一檔子事煩心的很，也沒有精力來看望你。」

  「沒關係，靈岩寺的確適合修養，多虧了母親，我才沒有又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沈思逸點了點頭，旋即眉心微蹙，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沈聽瀾接著問道：「妹妹來的這樣早，應該是沒有用早膳吧，不如就留在映雪閣中吃了飯再走？」

  「不了。」沈思逸敷衍笑笑，「我還沒給母親請安呢，剛起床就過來看你了，母親她……」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重重嘆了口氣，作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欲言又止。

  哪知沈聽瀾就像沒有聽到似的，跟著說道：這樣啊，那我就不留你了，給母親請安要緊。你快去吧！」

  聞言，沈思逸愣了一下，轉而又笑道：「一會兒母親一聽我是從你這過去的，肯定會問起你呢！哎！母親整日子操心這麼多事，心中還是記掛著你，我真是好生羨慕。」

  「那就勞煩三妹妹帶個話，就說我一切都好，讓母親不要掛心。」

  沈思逸嘴角一抽，臉上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

  母親讓自己今日將沈聽瀾帶過去，可這死丫頭就是不接自己話茬，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