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新姨娘

  眼珠子轉了轉，劉媽媽就地一坐，扯開嗓子一陣乾嚎撒潑，「哎呦！小姐啊！老奴剛剛吐得太慘了，您怎麼忍心還讓老奴上車呢！」

  「老奴都是為了您好呀，您就算心中不快也不能這樣子折磨人啊！」

  她本就嗓門極大，此刻扯開了嗓子大聲叫嚷，活像是被人按在案板上的豬叫，聽起來極其慘烈。

  「劉媽媽這話可真是讓人傷心！」巧素白了她一眼，斥道：「路是您選的，也是您覺得來不及了才催著馬車快走，怎的到了您嘴裡全成了小姐的不是了。

  「我可真替小姐感到不值，明明好心讓你上車，卻得來一頓埋怨，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劉媽媽被數落一頓，眼睛一瞪剛想罵人，又自覺自己不占理，話鋒一轉，賠著笑道：「都怪我，暈頭轉向的一時口不擇言，實在是我這年紀，坐不了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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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那您可真金貴！」巧素眉毛一挑，陰陽怪氣道：「大家都知道二小姐身體病弱，可為了能趕上您嘴裡的時間，不也忍了一路了。」

  「小姐都忍了，劉媽媽，您就不能忍忍？」

  「我……」劉媽媽被懟得啞口無言，狠狠瞪了一眼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默默又爬回了車廂。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她甚至還聽到馬車外那個小賤人一邊喊著「時間來不及了」一邊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劉媽媽：？？？

  你這做奴才的當真一點不為你們主子考慮嗎？

  二小姐也還在車上呢！

  ………………

  馬車終於在國公府門前停下，劉媽媽軟著腿，顫顫巍巍從馬車上下來，面如金紙，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口氣。

  真是見了鬼了！

  眼見沈聽瀾是咳得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大，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甚至呼吸都變得極為微弱，靠著侍女一言不發。可劉媽媽心中一點報復的快感都沒有，總覺得被折騰的最慘的還是自己。

  另一邊，小江氏早早的打發沈思逸出門迎接，見馬車回來，沈思逸上前一步等待，伸手接了沈聽瀾一把。

  「二姐回來的可真及時，再晚一步可能就得落在父親後面了。」

  「多虧了劉媽媽抄了條近路，還催促車夫加緊趕車，我才能及時趕回。」沈聽瀾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劉媽媽，笑容意味深長，「您說是吧，劉媽媽。」

  「是……嘔！」劉媽媽尷尬一笑，沒有忍住，捂住嘴又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沈思逸以手帕捂住鼻子，皺緊眉頭，面上一片嫌惡之色，「你，你，你們幾個！」她伸手指劃了幾個小廝，「快把劉媽媽拉到後面去，再給她拿個空桶！」

  待劉媽媽被一眾小廝半扶半拖地拉下去，沈思逸在面前扇了扇風，眼中露出鄙視之意，「丟人現眼的奴才！」

  頓了一下，她意識到沈聽瀾正在看著自己，掩飾一笑，「這劉媽媽吐在正門，讓外人瞧見了，指不定怎麼傳閒話呢！不管她，我們走！母親他們都在前廳等著父親呢！」

  「好！」

  步入正廳，只見全家人都坐在廳上。小江氏坐在主位，柳姨娘與大姐沈齡溪坐在側坐，柳姨娘腿上還抱著小弟沈硯之。

  給母親請安之後，二人在對面落座。沈硯之從柳姨娘腿上滑下，一溜煙跑到沈聽瀾腳下，聲音奶聲奶氣，「二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母親說你生病了，你的病好些了嗎？」

  「好多了。」沈聽瀾伸手摸摸小弟的頭，眼中閃過一絲寵溺，「多謝我們阿硯記掛了！」

  「夫人，夫人！」就在這時，看守門房的小廝前來報信，「國公爺回來了！」

  小江氏面上一喜，從座位上站起之後理了理衣裳，對著旁邊幾人道：「隨我前去迎接家主！」

  國公府大門，小江氏站在最前，沈思逸站在她旁邊，柳姨娘攜沈齡溪和沈硯之落後一步。

  沈聽瀾躲在眾人後面，趁著無人注意偷偷打了個哈欠，她昨夜跟搖光對過招式之後連夜趕路，今日又坐了半日顛簸的馬車，又困又累，實在是不想在寒風裡等什麼勞什子的父親。

  在眾人伸長脖子的等待中，沈國公的馬車從遠處駛來，最後在正門前停下。

  見沈國公從馬車上下來，小江氏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剛要開口，便見沈姚威伸出一隻手回身看向馬車內，神色溫柔。

  在眾人呆愣的目光中，馬車簾一挑，一隻雪白細膩的手搭在沈姚威掌心，只見車上下來一位青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容貌昳麗，身段窈窕，俏生生的站立在那，青色裙擺在風中輕揚，像是水中風姿綽約的蓮花。

  小江氏嘴角笑容一下子僵住，柳姨娘瞳孔驟縮，倒吸一口涼氣。

  那女子在車下站定，偏頭含羞帶怯的看向沈姚威，眉目含情。

  沈思逸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指著這女子問道：「父親，她是誰？」

  「沒大沒小，你的禮貌教養呢？」沈姚威眉頭擰起，顯然有些不悅，「以後她就是你的姨娘，叫青姨娘。」

  沈國公話音剛落，青梔便笑盈盈轉頭，目光越過沈思逸落在小江氏身上，眼神中帶著挑釁，「妾身青梔，見過夫人！」

  「你……」沈思逸剛要發作，被小江氏一把拽住手腕，她拍拍女兒的手，含笑看向沈姚威和青梔，「老爺連日奔波辛勞，青姨娘也辛苦了，大家也別杵在門口了，趕緊進府吧！」

  沈姚威點頭，握住青梔的手當先一步邁進府中，二人身後，小江氏目光灼灼的盯著青梔後背，像是要把人穿透似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娘！」沈思逸癟癟嘴，甚是委屈，被小江氏瞪了一眼後更是不敢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

  見狀，柳姨娘抱起沈硯之，拉了把沈齡溪後也進了門，幾人經過沈聽瀾時，沈硯之軟糯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姨娘，這個青姨娘長得有些像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