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瘋狂的小江氏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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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一把捂住沈硯之的嘴，在他耳邊叮囑道：「阿硯乖，這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

  眾人身後，巧素一臉贊同的點點頭，「小姐，小少爺說的還真沒錯，我瞧著那青梔跟您還真有幾分相像！」

  「小姐？？」

  見小姐不答話，巧素轉過頭後吃了一驚。

  只見沈聽瀾鐵青著臉色，一雙水潤眸子像是浸了萬年寒冰，瞧著比那終年不化的積雪還要冷上幾分。

  從未見過小姐這個樣子的巧素怔了一下，看向沈聽瀾，目光擔憂。

  「她像的不是我，是我已經過世的母親。」

  沈聽瀾鬆開攥出印子的手，看著手心怔怔出神，臨了勾唇譏諷一笑，「真是諷刺啊！」

  正堂之上。

  沈國公進府之後就在下人的伺候下回房換衣去了，沈聽瀾落在最後面，一路沉默著跟著眾人回到廳上，小江氏坐在主位，其餘人依次落座。

  坐定之後，下人奉上茶水。小江氏這才抬頭看向站在廳中的青梔，面上擺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青姨娘，雖說是老爺親自帶你回來的，可按照規矩，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問。」

  青梔笑了一下，輕撫了下鬢角，簡單的動作由她做出，不自覺中帶上點嫵媚，「夫人您問就是。」

  小江氏在她隨意的態度中皺起眉頭，她嚴肅著臉問道：「好，我問你，姓甚名誰？籍貫何處？家中都有些什麼人？」

  「妾身沒有姓氏，名喚青梔。」青梔揚起好看的眉毛，拖長的尾音中帶著勾子，「年幼時家裡人都死光了，至於籍貫嘛……時間太久了，記不清了！」

  她的話音剛落，這下不僅小江氏，就連低頭默不作聲的柳氏都抬頭看了她一眼，目中驚訝，心裡道：這人也太囂張了點吧！

  小江氏眉頭皺的更緊，她追問道：「那你之前做什麼營生，以何謀生？」

  「謀生啊！」青梔嘻嘻一笑，「不需要啊，自然有人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啊！」

  此話一出，廳上之人登時變了臉色。

  沈思逸與沈齡溪抬起頭目光震驚，小江氏「啪」一聲拍桌而起，嗓門都大了幾分，「你老實說，你到底是做什麼什麼營生的？」

  青梔一一掃過眾人臉上的神情，驀地捧腹大笑起來，笑的腰都直不起。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說來讓我聽聽！」沈姚威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他步入廳中，伸手攬住青梔的腰。

  「老爺！」青梔嬌滴滴喊了一聲，斜倚在沈國公身上，「您家裡的人可都是有趣極了！」

  「不懂規矩！」沈姚威寵溺的斥了她一聲，給她介紹道：「要叫夫人！」

  「是！」青梔含笑一一行禮，「見過夫人，見過柳姐姐，見過三位小姐和四少爺！」

  行完禮，她抬起頭，朝著沈硯之眨了下眼，伸出手去想要捏捏他的臉，沈硯之抬頭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躲到柳姨娘身後。

  「老爺！」

  憤怒與嫉妒染紅了小江氏的眼，她再也顧不得什麼架子與體面，當著在場眾人的面大吼出聲。

  「您要納妾我不攔著您，可您也不能隨便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帶回府中吧！」

  沈姚威沉了面色，眉頭緊擰在一處，「你在說什麼瞎話！梔兒是晉州長史義妹，不是你口中那些亂七八糟之人。」

  「呵！」小江氏氣極反笑，斜著眼瞅了一眼二人，嘲諷道：「義妹，說的好聽，不過是偽裝出來的藉口。」

  「閉嘴！」

  沈姚威突然大喝一聲，眉目猙獰，嚇得沈齡溪一個哆嗦，沈硯之撲到柳氏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大人別生氣，是妾身沒有跟夫人說明白。」青梔呵呵一笑，「妾身的母親在義兄落魄時曾有過一飯之恩，後來義兄憐我孤弱，便認了我做義妹。不是夫人想的那樣哦！」

  話音落下，廳中氣氛一時尷尬，只有沈硯之響亮的哭聲。

  「你們都給我下去！」被哭聲鬧的心煩，沈姚威皺緊了眉，朝著其餘幾人厲聲喝道。

  聞言，站立在一旁的侍女們連忙退下，柳氏抱起哭個不停的沈硯之告退，沈齡溪緊跟在後面，沈聽瀾也起身行禮告退。

  沈思逸看了眼母親，面露猶豫之色，被沈國公狠狠瞪了一眼後也一步三回頭地從堂上退下。

  一時間，原本坐滿了人的正堂只剩下沈國公、小江氏與青梔三人。

  小江氏衝著青梔眉眼一瞪，冷聲道：「你也給我下去！」

  青梔輕哼一聲，轉頭看向沈國公，目光委屈。沈姚威剛想說話，就聽小江氏接著道：「老爺，有些話還是我們兩個之間單獨說比較好！」

  沈姚威目光一閃，對著青梔安撫道：「你先下去，我讓下人們給你安排了院子，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是！」青梔嫵媚一笑，臨走時拋給小江氏一個挑釁的眼神，扭著腰肢下去了。

  身後，小江氏深吸一口氣坐回座位上，木著一張臉看向沈姚威，「我不同意這個人進家門。」

  沈姚威眯起眼睛，「我要納妾，幾時需要你的同意了？」

  小江氏眼睛一瞪，目眥欲裂，「別人可以，但她不行。」

  「國公府到底還是我說了算的。」沈姚威板起臉，聲音里透著寒意，「至於你，你要是不同意，自然可以回你的娘家！」

  「你！」

  小江氏一時噎住，她憤憤地指著沈姚威，手指不停發抖，巨大的失落與疼痛湧上心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教養孩子，操持家務……」小江氏緩了口氣，喃喃道，「我以為，這麼多年的付出就算不能換得你的真心，至少能得到你真誠以待。沒想到……」

  「你少假惺惺了。」沈姚威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嫁給我，不過是你，還有你們江家貪戀國公府的權勢，你不要忘了你這國公夫人之位是如何得來的！」

  「我貪戀權勢？」

  「我貪戀權勢！」

  聽出沈姚威話中的威脅之意，小江氏突然笑出了聲，笑聲張狂卻又透著著心酸，笑著笑著，眼角沁出淚花。

  「呵！你說得對！」她抬頭惡狠狠的盯著沈姚威，聲音悽厲，「當年之事，我以為你忘了呢！只要見過我姐姐的，誰看不出來這個青梔像誰，你把她帶回來，做給誰看呢！」

  「怎麼，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