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整治惡僕

  「你這小丫頭片子跟誰說話呢？」劉媽媽雙手叉腰，毫不客氣的回瞪回去，「論資歷論輩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講話！」

  「劉媽媽！」沈聽瀾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探頭到窗前，「是我讓巧素問你的，這好像不是我們來時的路吧？」

  「哎呀二小姐呀！」劉媽媽一見沈聽瀾便換了臉色，眼角的皺紋深深夾在一起，「天色不早了，咱們要趕在國公爺回府之前回去，這不是抄了條近路嘛！」

  「近路？」巧素輕哼一聲，「這車道如此狹窄，路上不是石子就是坑，哪裡是走馬車的路！」

  「這條路確實是最近的了，可能路上稍微有些不平，小姐您多擔待，老奴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您放心，車上已經墊了厚厚的坐墊了。」說到這裡，劉媽媽抬頭看了眼天色，「哎呦」一聲驚呼。

  

  「不行，可能趕不上了，車夫咱們再快點！」

  隨著劉媽媽的話音落下，車夫馬鞭一抽，車速猛地加快，馬車搖晃的更厲害了。

  「二小姐好生歇著吧，外面風大，您別著涼了！」劉媽媽眼睛眯成一條肉縫，笑的露出一口大黃牙，她伸手拽過巧素手中的車簾，放了下來，遮擋住車內的視線。

  哼！跟我斗！就你那小身板，晃不死你！

  看著馬車一晃三跳，劉媽媽眼中陰毒之色閃過，她抹了把額上冒出的細汗，停下來喘了口粗氣。

  她年紀大了，現下車速一快，跟在旁邊難免有點吃力。

  車廂內，巧素看著被放下的車簾一陣無語，其實這點程度的搖晃對於她們習武之人來說並沒有太大影響，而且小姐又不是真的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病秧子。

  阿衡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她能出什麼好招呢，這就叫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三人頭湊到一處，巧素撇撇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小姐，你說劉媽媽那個年紀能跟上馬車嗎？」

  「既然跟不上，我這做小姐的，當然要體諒她一下，對吧？」沈聽瀾唇瓣緩緩勾起，聲線里透著涼意。

  「停車！」巧素掀開帘子，朝著車夫喊了一聲。

  馬車停下，劉媽媽以為是沈聽瀾受不住顛簸，暗笑一聲上前道：「二小姐，馬車停不得，您忍一忍行嗎？」

  「劉媽媽！」巧素高聲打斷她的話，呵呵一笑，「小姐說路途遙遠，怕您年紀大了受不住，讓您上車呢！」

  「不，不用了。」劉媽媽擺擺手，「車內本就空間不大，我長得膀大腰圓的，坐進去會擠著小姐的。」

  「沒關係，我下來替一會您，您放心，我年輕，不怕辛苦。」

  「不不不，真的不用了！」

  「劉媽媽，」沈聽瀾探出頭來，笑的一臉溫柔，「您來接我一趟，要是累出了什麼病，您讓我怎麼跟母親交代啊，您就上來吧！」

  「真的不用了！」劉媽媽後退幾步，笑容僵硬，「小姐您的好意老奴心領了，老奴不累！」

  「劉媽媽！」沈聽瀾加重聲音，無奈道：「你要是不接受聽瀾的好意，那我，我就下來跟你一起走！」

  「使不得使不得！我們還得趕緊趕回府中，耽誤了時間老爺回來了要生氣的。」

  「劉媽媽是母親的人，我總不能累著你，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

  二人僵持之下，劉媽媽一旁的婢子小聲勸道：「媽媽，再不走可就真的遲到了，只怕夫人怪罪下來受罰的還是我們。」

  劉媽媽渾濁的眼球轉了轉，心中狐疑：這個小賤人怎麼可能突然為自己考慮，八成是受不住便想要用這個法子要挾自己。

  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腰杆，冷哼一聲，可惜她算盤打錯了，行啊！讓她上她便上，不過是個病秧子小姐，自己還能怕了她！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劉媽媽鬆口，巧素偷笑一聲，跳下馬車，「媽媽，需要我扶您嗎？」

  「老奴可沒那麼金貴，用不上。」劉媽媽躲開巧素伸過來的手，自己爬上了馬車。

  馬車內，劉媽媽細細打量了沈聽瀾一眼，只見她用手帕掩著口鼻歪倒在一旁的侍女身上，瞧著面色很是不好。

  「二小姐，您沒事吧？」她假裝關心道。

  沈聽瀾虛弱一笑，「沒事的，劉媽媽，就是馬車太抖了，我適應一下就好。」

  「那就好。」劉媽媽坐回原位，嘴角一抹嘲笑一閃而逝。

  馬車重新開始行駛，路面上一個坑接著一個坑，車廂不停地抖動，像是快要散架一般，劉媽媽搖晃著搖晃著，只覺得頭暈目眩，一股難以言說的噁心上涌。

  她捂了下胸口，側頭探出窗外透了口氣，回身看向二小姐。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沈聽瀾在劉媽媽看過來的那刻劇烈咳嗽起來，阿衡連忙在一旁輕拍小姐的背部，「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沈聽瀾有氣無力出聲，眼角沁出淚水，「等下就到了，沒事的。」

  劉媽媽見狀，強壓下心口的噁心，靠在廂壁上閉目養神。

  沒關係，只要那個小賤人不好受，忍一忍就過去了。

  過了一會，馬車又一個劇烈顛簸，劉媽媽只覺得喉頭噁心上涌，沒有忍住，爬出車廂對著地面就是一陣嘔吐。

  散發出異味的嘔吐之物在身邊傾瀉，車夫捂住鼻子，嫌棄的轉過頭去緊急勒了韁繩。

  「嘔！」見馬車停下，劉媽媽一個翻身滾下車去，對著路邊一陣嘔吐，直到吐無可吐，嘔出來的都是些泛黃的膽汁，嘴巴里一陣苦澀。

  待心口好受了些，她掏出帕子抹了下嘴巴，慢吞吞的走回馬車，猶豫半晌，實在是不想再上去。

  「劉媽媽？」阿衡掀開帘子，「您怎麼啦？快些上來，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我……」

  「咳咳咳咳！」

  劉媽媽嘟囔著，剛想說自己不想坐了，卻被車內沈聽瀾的咳嗽聲打斷，阿衡連忙鬆開車簾回到車內。

  「誒……」劉媽媽張了張嘴，僵在原地，只見周圍的侍女連同車夫全部將視線投到自己身上。

  「劉媽媽，請吧！」巧素擺了個邀請的手勢，笑眯眯的看向劉媽媽。

  劉媽媽：「……」

  她可不可以說她不想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