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局面反轉

  陸晏舟與周予安分開後，一路往前院宴席行去，遠遠地便聽見呼救之聲。此時湖邊已聚集了不少人，幾個侍女打扮的人站在岸邊抹著眼淚，還有幾位熟悉水性的侍衛正在湖中吆喝著救人。

  「這裡有三個，抱在一起！」

  「不是說有四人落水嗎？還有一個！」

  一聽有人落水，陸晏舟想都沒想便跳入湖中，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新翻修的湖底有暗渠引入活水，湖水清澈透明，視線幾乎見底。

  遠遠地，陸晏舟微微睜大眼睛，只見一女子懸浮在水中，烏黑的長髮與素色的裙擺在水中散開，玉骨冰肌，驚鴻艷影，恍然間，他覺得自己見到了水中的精怪！

  岸邊，最先獲救上岸的三人已經轉醒，各自披著一件斗篷瑟瑟發抖。元馨捂著自己的後背不斷吸氣，可能是在水下磕著了，輕輕一碰，就讓她忍不住疼的咬牙。

  國公夫人與元夫人聞訊趕至，元夫人正拉著沈思逸的手一臉感激。

  「聽侍衛說，多虧了你，我們家馨兒才能撐到救援，倒是她拖累你了，害得你也同她一起落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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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說的哪裡話。」沈思逸面容恬靜，她看了雲馨一眼，見她面帶不平，卻又憋屈的不能說話，嘴角笑容放大，「雖說我與元馨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但無論如何，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真是個好孩子！」元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向著小江氏不住地誇獎：「沈夫人真是教養了個好女兒。」

  就在這時，陸晏舟抱著沈聽瀾破水而出。巧素見他上岸，連忙上前接過小姐，二人扶著沈聽瀾靠在一邊，一旁等候的侍女拿上兩件斗篷給世子和沈小姐披上。

  「小姐！」巧素握住沈聽瀾的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無人注意到的地方，沈聽瀾手微微一動，輕輕拍了拍巧素。

  巧素眼睛一亮，放下心來。她抹了下眼淚，上前行了一禮，「巧素代小姐謝過這位公子救命之恩。家主沈國公，不知公子……」

  「在下陸晏舟。」陸晏舟拱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況且，沈姑娘是在我們府中出的事，說來鎮北侯府也有一定的責任。」

  「原來是陸世子！」一聽這話，小江氏邁步走了過來，面帶感激之色，「多謝世子對小女的救命之恩，改日必將登門致謝。」

  「夫人客氣了！」陸晏舟推辭一句，轉頭看向沈聽瀾，「雖然沈小姐一直未醒，但我觀其呼吸平緩，應當只是暈過去了。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一會我讓府上大夫過來診治。」

  「世子安排周到。」小江氏勉強笑了下，低聲嘆了口氣，「我這二女兒啊，從小就身體不好，體弱多病。我們這當父母的，操了不少心。」

  「慢著，事情沒搞明白之前誰都不准走！」

  元夫人一聲怒喝，瞬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對不住了沈夫人，雖說令千金救了馨兒，可這事情嘛一碼歸一碼！」她朝小江氏致了聲歉，見眾人視線匯聚過來，她推了推身旁的女兒，朗聲開口：「還請諸位夫人還有陸世子做個見證，我們元家也不是任人欺負不還手的！馨兒，有娘給你撐著，說吧！」

  「是！」元馨得了令，憤憤的盯著沈齡溪的位置，伸手一指，「娘，女兒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被她推下去的！」

  此言一出，四周譁然。一眾夫人小姐圍在一起對著沈齡溪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小江氏變了臉色，她看向沈齡溪，聲音微沉，「齡溪，怎麼回事？」

  面對眾人指責，沈齡溪大受委屈，眼眶一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沿著臉頰划過，「母親，女兒沒有，是……」

  「母親！元夫人！」就在這時，沈思逸抬高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女兒本不應該多嘴，但身為妹妹，更是作為旁觀者，女兒想說幾句話。大姐與元姐姐不過見了幾面，二人既無交情也無仇怨，平白無故大姐何苦推元姐姐下水，還害得自己也跌了進去。」

  「事發時，女兒就站在一旁，應是大姐腳滑了一下，沒站穩才撞到了元姐姐。大姐，你說，是不是呀？」

  小江氏在沈思逸開口那一刻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畢竟當娘的最了解自己的女兒，她笑了下，上前打起了圓場，「原來是這麼回事！你說這事情弄得，元夫人，我就厚著臉皮替女兒向你討個饒。她也不是有意的，讓她給元馨道個歉，你看如何？」

  說著，小江氏轉頭大有深意的看了沈齡溪一眼，「溪兒，還不快給元小姐道歉？」

  「我……」平白無故背了個黑鍋，沈齡溪心中怨恨，但奈何她看懂了小江氏那一眼中隱藏的威脅之意。眼下沈思逸救了雲馨，她就是說了真話，也不見得會有人相信，說不得還得再背上一個陷害親妹妹的罪名，到時候小江氏也就不會保她了。

  想著，縱使再不情不願，她還是吞下了嘴邊的話，朝雲馨躬身行禮，「給妹妹賠不是，還請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雲馨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在母親的眼神下不情願開口道：「算了，反正你也並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豎著耳朵聽完全程的沈聽瀾假裝咳嗽幾聲，悠悠轉醒。

  「小姐！你醒啦！」見她睜眼，巧素喜出望外，連忙喊了一聲，「夫人，二小姐醒了！」

  「呦！瀾兒呀，你可算是醒了！母親擔心死了！」小江氏聞聲趕來，一時間，眾人又將視線放在沈聽瀾身上。

  「母親，瀾兒好怕！」沈聽瀾面色蒼白，神情怯怯地看了一眼圍過來的眾人，向後瑟縮了一下。

  「二姐，你沒事吧？」沈思逸面帶關切，親熱的湊上前來，繼續扮演她親親妹妹的角色，見沈聽瀾斗篷鬆了，伸出手想要替她整理一下。

  「啊——」

  沈聽瀾突然大叫一聲，一巴掌拍掉沈思逸的手，躲到小江氏身後，雙手抱頭，嘴裡不停念叨著：「不要絆我！不要推我！」

  她這一巴掌下去用的可是十足十的力道，沈思逸的手背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她捂著手，眼淚在眼眶打轉，笑容僵在臉上，「二姐，你在說什麼呀？妹妹知道你是不小心將我拽下去的，妹妹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