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賭嗎？張永生，賭接下來誰會死

  商卿拐進樓道，剛想點菸的三七就地掐煙。

  「給我一支。」商卿走去他對面蹲下，二者面對面蹲在樓道。

  三七把煙遞過去，順勢給商卿點上，鬱悶的他盯著商卿看幾秒，終是沒忍住出聲：「何姨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話里的惋惜商卿聽得清清楚楚，但這問題卻不好回答，北番椒苑的很多事沒辦法解釋。

  再者，對於北番椒苑，知道得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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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卿不想瞞三七，但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太多，出聲勸他，「怎麼變成這樣都是過去的事情。眼下她找到，你要是覺得心裡愧疚，那就好好待她。」

  三七側頭吐煙，垂落的手腕上戴著一根紅繩，上面有個小鈴鐺。

  那是他12歲時在北番椒苑時，何思淼給他戴上的。

  對於他而言，何思淼就像是媽媽的存在，是除卻比他大兩歲的商卿以外給過他疼愛的大人。

  商卿望他，沒再勸，隨後垂眸望指間的煙，快燃盡時她才揚手吸了一口，而後就地掐滅。

  「卿卿姐。」商卿往旁邊挪動距離，倒也不嫌棄冰涼台階，也不嫌棄地兒髒，直接坐下，聽三七聲音抬眼去看他。

  三七覺得難為情，半天開不了口。

  商卿與他相識多年，早已知曉他全部習慣，二者間也有著某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她看著他，說出他說不出口的話。

  「你想給何思淼盡孝？」

  三七點頭，低頭掐煙時補充說：「卿卿姐，我在北番椒苑的時候，除你以外也就何姨疼我。我說這些你別覺得我矯情和聖母。」

  往日裡喊卿卿姐的不好意思蕩然無存，三七現在喊得極為順口，即便帶著撒嬌意味他也不在意，一句一個「卿卿姐」。

  商卿沒打斷三七，靜默聽他聲音，「何姨情況不好，估計也就這幾個月的事情。所以最後這段時間，我想多陪陪她。」

  「可以嗎？」說到最後，三七抬眸，一臉期待的看著商卿，等著她給答覆。

  關於卿卿姐和何姨間的事情三七知道得不多，但他心底清楚，何姨是對不起卿卿姐的。

  他知道這樣無恥，但他沒辦法。

  商卿沒多猶豫，點頭應下。

  樓道門開又關上，陰冷樓道里只剩下商卿一人。

  她盯著半開的樓道門看了一會兒，視線移開時右手也撫上左側肩膀。

  哪裡曾經中槍，是替三七擋的，而要殺他的人，是他視為母親般存在的何思淼。

  商卿曾經想過告訴三七一切關於何思淼的事情，可剛才對視那瞬間，她見他眼底久違的欣喜和真誠開心的笑。

  那些所謂的真相好像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只要三七開心，那這段往事她會爛在肚子裡。

  當然，只要何思淼不再作妖，最後這段時間她也不會多為難她。

  想明白些的商卿也離開樓道，剛走到病房外卻又停住腳步，最終沒推門進去。

  病房內，恢復許多的張永生看似平靜，實則攥緊的拳，微微顫抖的唇早已顯示他有多震驚。

  何思淼已經洗澡換衣，臉上也化了些淡妝。

  不再見往日的盛世容顏，但骨子裡的氣質依然存在，所言所行跟當年在北番椒苑的傲嬌美人之首並無二致。

  「思淼？」張永生儘量保持聲音的平穩，可還是被話里的顫音出賣。

  何思淼雙眸含淚，匆匆看眼張永生便低下頭，沒敢看他眼神。

  「思淼？」張永生又喚，語氣更加激動，「是我啊思淼，張永生，你不記得了嗎？」

  真要不記得，怎會對視一眼便淚流不止。

  何思淼背過身，小心翼翼擦去臉上淚珠，平復些剛想轉身卻被人攬入懷裡。

  張永生身體在發顫，手臂緊緊抱住何思淼，下顎搭在她肩上，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裡，聲聲訴說對她的思念和懺悔，「思淼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思淼，這些年你好不好？都在什麼地方？怎麼都不跟我聯繫？」

  他說得語無倫次，話里滿滿是對何思淼的想念。

  原是打算強裝，不表露心底真實想法的何思淼被他的攻勢打敗，轉身主動投入他懷抱，在他懷裡低聲啜泣，以哭聲回應他的思念。

  冷靜過後，張永生牽著何思淼去沙發，給她倒熱水，關切問：「思淼，這些年你好嗎？」

  剛說完，見何思淼雙手的張永生陡然熱淚，似是怕弄疼她，小心握住她手，「怎麼會這樣？」

  聽不下去他們對話的商卿推門而入，冷眼掃過張永生，略嘲諷，「張局，您可是有家室的人，這樣拉著我何姨不好吧？」

  「何姨？」張永生詫異，視線在商卿和何思淼臉上來回打量，最後看向商卿，「你怎麼會跟思淼認識？」

  「思淼？」商卿冷笑重複這話，快步過去坐在他們對面，視線落向他們依然緊握的手，「張永生，我跟何姨怎麼認識的眼下不重要。」

  她給張永生展示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頭微微歪著，眼裡是詭譎的笑，「您該擔心這個了。」

  「你——」張永生語塞。

  商卿沒打算給他好臉色，偏頭看何思淼，話卻對張永生說：「你確定要讓我何姨在這聽你我接下來要聊的事情？」

  三七帶走何思淼。

  門關上，商卿開門見山，「溫莎KTV里的人是傅恆，對吧？」

  「你在哪找到的思淼？」

  「那天他跟你見面說了關於盧銳的事情嗎？」商卿翻出傅恆滿手血跡，唇色發白，斜靠骯髒地板的照片給張永生看，「八年前盧銳逃走的事情你從中幫忙了吧？」

  張永生沒回答她問題，依然詢問關於何思淼的事情。

  「思淼經歷了什麼？她怎麼會在齊城？」

  商卿沒搭理，眼神越發狠厲，「張永生，八年前負責轉運盧銳的人全都死了。一個月內，全都死於心肌梗塞。」

  她微俯身，靠近張永生，「孫耀祥也死了，死亡原因也是心肌梗塞，但公布出來的結果卻是中毒。你說，這都是什麼事？」

  張永生情緒愈發激動，起身時商卿也緊隨其後站起來。

  她拿著槍，瞄準張永生另一條沒受傷的腿，「張永生，我好言好語 是因為陸笙喊你一聲張叔，你真以為我不會對你下手？」

  商卿單手上膛，冷笑看著張永生，「賭嗎張永生？賭接下來誰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