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陸爺登名城居：無聲的殺戮

  何思淼三字出來，孫依依臉色煞白，額上卻出虛汗。

  她僵站原地，因過分懼怕而無法出聲，疑惑及驚恐摻雜的眼眸直望著陸笙，再無剛才質問的強硬氣勢。

  明明那人早已被抹去任何痕跡，她不明白怎麼會突然被提及？

  陸笙原說完這話就打算離開，腦海閃現小媳婦兒的最後一句話，打消離開念頭，又再次開口，「不管如何，孫老先生都是長輩。我來了不去看也不妥當。」

  孫依依緩和些，聽出話里的意思，側身躬身忍淚答話，「我帶陸爺過去。」

  態度的轉變陸笙看在眼裡，倒也沒再說話為難，由孫依依引領離開庭樓，跟著她進入後院小道，去孫耀祥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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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城居占地面積326平，用於辦事的面積不足一半，其餘都是孫耀祥的私人領地。

  作為古玩界小有名氣的名人，孫耀祥也喜歡收藏，字畫不再話下，可他最為喜歡的，卻是收藏暗珠。

  曾傳世間僅有8顆暗珠，孫耀祥手裡就有5顆。

  暗珠價值無法估量，時至今日仍舊引得多少人前仆後繼，可到底暗珠有何作用卻沒人說出。

  孫耀祥曾為收集暗珠到不顧性命的地步。彼時的一場拍賣會，他差點沒能活著回到齊城。

  拐入小道，陸笙眉眼往東側小樓一瞥，恰巧見五樓窗戶開啟，與哪位窗戶後的人猝不及防對視。

  他停下，孫依依走出幾步才發現，忙轉身走去陸笙旁邊。

  陸笙撤回視線，越過孫依依往前走，看似隨意詢問，「孫耀祥不是曾說這輩子都不允許他再踏孫家嗎？」

  孫依依疑惑，側眸快速望東側小樓，而後立即加快腳步跟上去。

  剛走近前方又有聲音傳來。

  陸笙聲音微喘，話間還夾帶兩聲咳嗽，「還是說，在你們孫家人眼裡名城居不算孫家的？」

  孫依依心裡敲響警鐘，沒出聲應話。

  東側小樓住著的人，她不是很清楚，但爺爺曾跟她說過，如果哪天孫家遇難，可以去東側小樓找那人。

  往靈堂走的路上，孫依依沒忍住抬眼去看陸笙。

  她心裡清楚，誠然眼前人躺三年，可她依然不是他對手。或許該說，陸笙從未把她當敵人，不然剛才在庭樓里的質問就足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陸笙沒追問，那句話落下也沒再開口，安靜走在後院的小道。

  事發突然，孫耀祥靈堂卻不敷衍。

  遠遠見他人，守在靈堂的孫家人著急忙慌到院內迎人，在他走近後，齊聲跟陸笙問好。

  問好人中上有八十多的老人，下至四五歲的孩子。

  陸笙沒為難他們，語氣也不似那會兒跟孫依依那樣冷硬，「來送孫老先生最後一程，你們忙，不用管我。」

  話雖如此，他在眼前，誰還敢去做自己的事。

  孫家眾人各自分開，站成兩隊陸笙從中越過，徑直走向靈堂。

  陳耀只跟著到門口。

  靈堂內部已經擺放許多花圈，上面寫著是誰送來。

  陸笙隨意掃量，在靠近角落的位置看到姓傅的人送來的花圈，沒多停留，邁步過去給孫耀祥放了支花。

  走出來，陳耀迎上去，「陸爺，少夫人去了張局所在醫院。」

  孫家人齊聲恭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陸笙沒應陳耀的話，邁步走向名城居出口。

  寒風四起，走出名城居時突然下起鵝毛大雪。

  陸笙沒急著上車，站定風雪中，微微仰頭見降下的白雪，眉眼又滿是溫柔，笑著提起往事，「與卿卿第一次見也是暴雪天。」

  陳耀聞言去看陸笙，後者轉眸，剛好與之對視。

  陸笙唇角笑意更濃，低笑著移開目光，回剛才陳耀所說的事，「卿卿找出何思淼，也預示著她要插手這件事。讓陸少堂的人暗中看著點兒，別讓那些人擾到卿卿。」

  「陸爺，如果少夫人知道那件事呢？」陳耀脫口而出。

  話落意識到魯莽，他也沒打算改口，撐著傘依然站在陸笙身邊，迎著他微變的眼神注視。

  他也記得，記得陸爺跟少夫人在瑤山的第一次見面是暴雪天，但也是同一天，在瑤山暴雪的掩蓋下，那場殺戮毫無痕跡。

  被殺的人當中有跟少夫人關係較好的朋友。這件事，他們都記得，包括現在被少夫人找到的何思淼。

  怒斥聲沒響起，也沒有規勸。

  陸笙只是回頭望陳耀，而後彎腰上車輛后座。

  陳耀收傘，立即上駕駛位。

  其後的行程，他沒再提，陸笙也沒開口。

  氛圍還算平和，但這平和下暗藏洶湧，正如現在的陸少堂，陸家乃至齊城。

  看似無事發生，實則夜深人靜，暴雪突降的黑夜，每時每刻都有無數能要人命的事情發生。

  他們早已在這局裡，無處可逃，除卻在這破局裡殺出一條生路。

  車內開了空調，暖風驅散陸笙身上寒意，手暖和後他拿出手機，無視陌生號碼的信息和照片，點開撥號頁面想給小媳婦打電話卻見微信添加好友的消息。

  陸笙動作微頓，幾秒切換畫面到微信。

  是好友申請，那個頭像他熟悉。

  醒來卻還要裝植物人那半年，他曾看過多次。

  陸笙眼含笑意，骨節分明手指點擊屏幕，給她專屬的備註。

  沒多會兒，收到對方發來的消息。

  BQ：是我。

  陸笙快速回復。

  陸笙：知道，是卿卿。

  BQ：事情沒處理完，名城居就不過去了。晚間風大，結束早點回陸家。

  陸笙： 要經過醫院，我去看你，接你一道回陸家。

  沒再收到消息，卻接到電話。

  剛接通，聽商卿柔聲言語，「還是打電話方便。」能聽到你聲音。後半句，商卿並未說出口。

  陸笙笑著，視線往窗外看，見空中撲簌簌往下落的雪，輕喚商卿，「卿卿，想不想去瑤山滑雪？」

  瑤山一出，駕駛位的陳耀突然僵住，手緊緊攥著方向盤。

  齊城距離瑤山2063公里，哪裡常年大雪，根本沒有四季之分。

  若真要滑雪，今年的齊城也可以。

  即便覺得齊城不好玩兒，沒有較好的滑雪場，那也可去其他地方，不用特意去2000多公里的瑤山。

  陸笙低眸，眼間的猶豫一晃而過，「如果我說想去，你會陪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