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2024-08-31 21:03:22
作者: 妖月
陸邵身形一怔,並未出聲。
見狀,老夫人心底有了主意,沒再詢問直接怒斥,「陸家對你不薄,阿笙也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置他於死地?難道你傷害一個陸家的孩子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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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邵仰頭,不可置信地目光投向老夫人,後者眼裡的厭惡和痛恨顯而易見。
就剛才那些話,他都認,但最後一句他不認。
「您到現在還認為陸瑾是我殺的?」誠然已做心裡建設,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日日喚著奶奶的人竟然認為他是殺人兇手。
陸老夫人動怒,揚手給陸邵一巴掌,「不准你提他名字!你不配!」
陸邵低頭沉默,垂落在兩側的手緊緊攥住,他極力忍著內心苦楚,假裝無事一般。
時至今日,他終於明白,也看清楚,在陸家,他永遠是外人。
即便她同意他如同陸笙和陸嫣一樣喚她奶奶,在她心底她卻是不承認他的,不承認他陸邵也是陸家孩子。
陸老夫人深吸好幾口氣兒,稍稍緩和方又看著陸邵,語氣間依然夾藏怒火,「今晚你就跪在這,好好反思反思!」
陸家祠堂內部的地板堅硬冰冷,跪在地上的陸邵卻好像感知不到一般,他挺直脊背,頭微微低著,手依然緊握,並未鬆開。
「李管家,派人看著,不准送吃的,沒有準許不能讓他起來。」
交代完,陸老夫人朝著唐園而去。
門外的李管家側身看祠堂,見陸邵堅挺脊背,微微搖頭轉而走向祠堂東側。
入了夜的齊城暴雪驟降,狂風驟雪間那輛黑色的奔馳大G並未按照紅綠燈的牽引往橋西大橋去,商卿一路闖紅燈,瘋狂加速,在郎溪橋那截住傅恆。
車輛以離弦之勢沖向傅恆所乘坐車輛,後者車輛不斷後退,商卿卻不斷逼近,直至最後後車撞在圍欄,車前蓋冒煙。
商卿下車,而此時的傅恆卻接到一通電話。
臉上儘是玩味笑容的傅恆在聽完那句話後,心瞬間涼半截兒。
他知道,今兒不受點傷,這位北爺是不會放他離開的。
車隊將商卿圍在中間,可她只當沒看到似的,也料定那些人不敢對她下手,直接朝著傅恆而去,拽開車門提著傅恆衣領把人拉下車。
傅恆任由她動作牽扯,見她怒火滿眸的眼眸笑著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啊北爺,你……」
話語未結束,商卿的拳頭已然砸向他下顎,幾乎是一瞬間,商卿又一腳踹過去。
傅恆根本沒想避開,結結實實挨了這兩下。
他踉蹌幾步,扶住圍欄才站穩,揚手擦去唇角血跡,微揚起頭去看商卿,「北爺,傷你的人確實是我不對,但他就一條狗,您犯得著跟我生這麼大氣嗎?」
商卿要上前,傅恆手下意欲動手,結果被後者一個眼神制止。
全部手下手持武器將商卿和傅恆圍在中間。
商卿握緊蝴蝶刀,眼裡只剩殺意,「臧三七是我弟弟!」
見她手中蝴蝶刀,傅恆有些恍然,驀然想起那次不愉快的北番之旅。
「北爺,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我是有理由的,你先聽我解釋。」傅恆邊說邊往後退,商卿步步緊逼,他突然泄氣兒,「我給您認錯,行嗎?」
「上車。」商卿鬆口。
傅恆鬆口氣兒,靠著欄杆望著商卿的車,掙扎幾秒讓手下先回去,自己跟著商卿上車。
車輛離開,陳麒開車跟上,后座的陸笙垂眼看手機。
半小時後,車輛停下,看著那略熟悉的地方,傅恆攏緊身上衣服,挑眉看旁邊的商卿,「北爺這是打算替三七打回來?」
「你不願意,可以逃。」商卿往前走,話語扔在繼續,「只要你逃得出去。」
傅恆倒是想逃,但他逃得了北番哪位,卻逃不過齊城的某位爺。
想著是在人家地盤,傅恆老老實實跟著商卿進去。
血腥味還沒散,進去時忍不住皺眉。
「北爺是要打回來還是……」傅恆說著,商卿突然轉身看他,他清清嗓,又繼續,「北爺你說吧,要怎麼做。」
商卿掃視周圍,最後視線落向地上的斧頭,上前一步彎腰撿起,站定傅恆面前,「你拿它對三七動的手。」
傅恆沒吱聲。
商卿垂眸打量斧頭,鋥亮的刀口還有血跡。
「八年前盧銳逃走,除掉你以外張永生幫忙了,對吧?」商卿拿著斧頭退後,走至椅子旁才停住腳步,拿出手機撥通張永生號碼時又說:「那天跟張永生在溫莎KTV見面的也是你。」
話音落地,手機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
商卿不疾不徐,放下斧頭又出聲:「這件事只要曝光,張永生名譽地位全都不保,而且還會落得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你回到齊城就為看到這樣的場景,是嗎?」
傅恆輕笑,頭微低的瞬間額前碎發也垂落下來。
他抬手揉著眉心,哼笑道:「北爺,你在商場遇到盧銳這件事不是我計劃的。」
「你以為我相信你說的?」
「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想要讓盧銳死在你面前,我何必在齊城動手?」
傅恆走到商卿面前,彎腰在她耳側細語:
「把盧銳送回來的不是我,我把盧銳視作親兄弟,他死我也不好過。」
稍作停頓,他又低語:「東西還你,收好了。」
傅恆往商卿口袋裡放了個東西,退後幾步催她:「動手吧北爺。」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在同樣的地方,以同樣的方式,商卿對傅恆動手了。
三七的斷指沒法接上,商卿也不會讓傅恆的接上,拿上他的斷指徑直離開,隨後扔在了下水道里。
返回醫院途中,她給在血盟里的自己的人打電話,「去查義父這段時間的蹤跡。我知道,你只管做,其他的你不用管。」
車輛猛地停下,商卿抬眼,與前車駕駛位的人對視。
是陳耀的哥哥,陳麒。
后座的陸笙撐傘下車,往她這邊來,站在她車窗外。
陸笙最終上副駕,商卿載著他離開。
而此時,陳耀正開車送傅恆去醫院。
「傅總要是難受的話,您手邊的箱子裡有止疼藥。」
斜靠后座的傅恆勾唇輕笑,「疼?不過斷指而已。」說著,他抬眼去看陳耀,「告訴陸爺,我是看在他面子上不跟商卿計較的。」
聞言陳耀沒忍住笑,「傅總,蛇戒本就是我家少夫人的東西,您還回去那不是應該的麼。至於您斷三七手指這事,就算陸爺不出手,您以為少夫人拿您沒辦法?」
車輛減速,陳耀打轉方向盤,往園啟路那邊看了眼,又往前繼續開,「陸爺給您電話,不過是給您遞了個台階,您順著下,能顧忌點面子而已。」
傅恆微怒,「你什麼意思?以為我怕商卿?」
「您怕不怕,您自己清楚。」陳耀淡然應話。
這話堵得傅恆無話。
他沒再看陳耀,視線轉到窗外,降下車窗,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
他確實是有點杵動怒的商卿的,也有點想這個總是冷眼看自己的小孩。
他們已經468天沒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