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桔梗堂—無聲的委屈

  細膩潔白脖頸上紅痕明顯，起初被長發遮擋，陸笙沒發現，現在看卻有些嚇人。

  想起在商家被商語衝撞的時候，商卿反應過來，雲淡風輕地說：「沒事。」

  商卿沒能再起身，重新坐回陸笙身邊，聽他疼惜聲音，「怎麼會沒事，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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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愣，商卿被陸笙攬入懷裡。

  陸笙身上有股淡淡丁香味兒，味道很好聞。

  她正想他身上怎麼會有丁香味，卻又聽他聲音，「抱一抱會不會好點兒？」

  商卿抬手掐他腰間，後者鬆手瞬間她立即起身，「陸笙，我壓根就不疼。」

  陸笙笑，毯子掉落一半，看著商卿威脅眼眸，繼續哄她，「小嫣說這樣能有效緩解疼痛，而且來之前她還教我，如果卿卿生氣，就把她抱懷裡。」

  頓了頓，又繼續：「她說，這是戀愛法則里哄女朋友生氣最有效的方法。」末了，陸笙補充，「我想這用來哄老婆，應該也是可以的。」

  商卿微頓，「你倆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她沒繼續往下說，去給陸笙準備藥浴。

  陸笙沒再跟著她去，呆在西南院。

  藥浴是商卿親手準備的，所有藥材都是有利於陸笙的身體。

  後者倒是聽話，乖乖泡半小時。

  睡下來，已是凌晨2點。

  商卿並不意外陸笙抱著棉被出現在自己房門口，只是淡淡地看他幾秒，人往旁邊挪，給陸笙騰位置。

  誠然不太想承認，但和陸笙同房不同床已然是商卿入睡的一個必要條件。

  穿著居家睡衣的陸笙一副更好欺負模樣，看得商卿差點沒忍住上手捏他臉。

  陸笙抱著棉被坐在床邊，認真詢問：「卿卿，我可以在這和你一起睡嗎？」

  商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陸爺，教你一招。」

  「願聞其詳。」

  「這種時候，你就該強硬點兒，不管我願不願意。」商卿拍拍床鋪，「上來吧，等會又冷到了。」

  陸笙沒動身，「如果卿卿不願意，我可以回房間。」他看商卿，「我不想強迫卿卿做不願意做的事。」

  商卿：……這，反倒是我思想不純正了？

  「我說不願，你真會走？」

  「其實我可以睡地板的，我不挑。」

  ……

  陸笙得償所願在地板睡下。

  但睜眼就是卿卿，他也很滿足。

  商卿毫無睡意，那會兒強壓下去的辛酸和難過在一切都歸於平靜的時候又悄然冒出來。

  她始終無法理解商家父母對自己的所言所行。

  明明都是他們的骨血。

  「卿卿？」黑夜裡，陸笙輕喚她名字。

  商卿沒應話。

  她不太想讓人看到自己失落難過的樣子，所以才會今晚來到桔梗堂。

  可今晚的情緒不受她所控制。

  杜嵐今晚所為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凌遲她本就難受的心臟，而商衡顏看似向著她，實則也把她排在外的言語也將她推向一個深淵。

  彼時年幼，商卿就不止一次想過，或許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她就該像商語說的那樣。

  她應該孤獨的死去，一個人死在郊外別墅的地下室，死在她推她下去的海里，死在無人知道的地方。

  所有負面情緒在這瞬間侵占商語大腦，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在陸笙以為商卿已經入睡的時候，後者出聲。

  「陸笙，你又想過陸老夫人為什麼會那樣對陸邵嗎？」

  陸邵不受老夫人待見是和商卿身上相似的點，區別是一個是奶奶，而她則是父母。

  想起來時路上陳耀報告的，在商家發生的事情，陸笙很快抓住話里的點。

  「卿卿，如果……」

  「陸邵母親在老夫人眼裡就是不知檢點，毫無廉恥意識，身份低賤的人。可當初她明明可以不管陸邵死活的，為什麼選擇把他帶回來？」

  商卿語氣平淡，一句句在詢問陸笙有關陸邵的事，可後者聽得出來，一字一句都是在問他。

  為什麼同是商家女兒，商家父母對商玥，商語疼愛有加，卻視她如鬼魅，厭惡至極，甚至不願意把她稱作商家女兒。

  「為什麼老夫人要把陸邵從那個環境帶到陸家，又親手把他推進另外的地獄？難道她真就從沒把陸邵當做陸家孫子嗎？還是說，她心底是有些念想的，只是……」

  後半句話，商卿沒說出口。

  她覺得不可能。

  如果老夫人真的對陸邵有半分善心，如果商家父母真的有一刻把她當做商家女兒，那一切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商卿閉眼，淚珠無聲落入枕頭。

  她不再問，草草結束話題，「我困了。」

  這一晚，商卿無眠，陸笙也沒睡著。

  隔天清早，南叔送來早餐，二者吃完返回齊城。

  車輛抵達陸家宅院，商卿沒下車，陸笙下車後她立即掉頭離開。

  車輛停在半道的陸邵目睹一切，原是不打算接受提議的想法有所改變，撥通哪位半夜來電人的號碼。

  「是我。」

  那端不知道說什麼，陸邵神情立即變得嚴肅，眼裡隱隱浮現殺意。

  「我接受你昨晚說的，但我有個條件。」

  對方大方接受，「邵總請說。」

  「大哥！」

  陸邵還未開口，突然出現的陸嫣敲他車窗，陸邵急忙撂電話。

  陸嫣上副駕駛， 抖落身上白雪，瓮聲瓮氣說道：「大哥，你是要去公司嗎？能不能帶我一程？」

  對於這個從未因為自己身份就瞧不起，且也是陸家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妹妹，陸邵是疼愛的，發自真心的疼愛。

  「好，你去哪，哥送你。」陸邵啟動車輛。

  陸嫣拿出手機，翻找出地址，「這兒，我去給二哥拿藥，最近二哥咳得更厲害了。」

  陸邵疑惑。

  陸笙的藥一向都是陸家的醫生配置，怎麼會去外面拿藥？

  透過後視鏡，見有人追出來。

  陸邵望眼陸嫣，瞭然於心，「坐好了小嫣。」

  車輛開出，陸嫣突然吸鼻子，聞了聞，「大哥，你這車裡好香啊，我好像在哪聞過這個味道。」

  陸邵手微抖，昨晚他和商玥是在車裡……

  「我想起來了。」陸嫣面上浮現得意笑容，「我在嫂嫂那聞過。」

  「卿卿那？」陸邵心裡升起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