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回報

  江暢手上的青筋暴起，熱烈而真切的少年眼中是少有的涼意，帶著絲絲危險的意味盯著面上得意洋洋的六公主。

  「好了！將這兒收拾好你就下去吧！」六公主雲昭語氣依舊高傲，伸出手擺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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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雲昭的婢女已經打理完，悄悄地退出了內殿，只留下六公主一人坐在梳妝鏡前。

  雲昭轉過身來往自己床榻的方向走去，餘光卻瞥見江暢站在陰影處正盯著她，頓時面上一喜，操著幾分嬌滴滴的嗓音：「江暢哥哥！你怎麼在這？」

  江暢沒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雲昭，面上全是冷漠，只是雲昭沉浸在江暢出現的喜悅之中，完全沒有考慮這麼晚了為何他會出現。

  帶著節奏感的步調中，雲昭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面上浮現出一絲害羞，扭捏的低下頭去，身上顏色鮮艷的裡衣被往下拉了一截。

  江暢走到雲昭跟前，面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危險的笑，溫潤的氣息灑在她的耳墜處，「你就這麼喜歡我？」喜歡到去傷害那些無辜的女孩們？讓她們身敗名裂？

  雲昭面上的喜悅更甚，立即抬起頭來看著江暢，眼裡帶著濃烈的情意，卻忽的感覺自己脖間一緊。

  「江暢哥哥？！」

  江暢面上掛著殘忍的笑，一隻手掐著雲昭脖子處，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重了幾分，她的面色越來越難看，眼中的情意一散而盡，面上全是惶恐之色。

  「你喜歡我嗎？」

  江暢語氣淡淡，眼中的諷意一閃而過，被絲絲溫柔代替，低著頭看著呼吸急促的雲昭，仿佛在看自己的愛人。

  「當、當然！雲昭最喜歡的就是、咳咳......最喜歡的就是江暢哥哥了！」六公主雲昭此刻聲音斷斷續續，因為呼吸不暢面上露出不同尋常的紅色。

  「是嗎？」

  江暢身形往雲昭跟前湊近，附在她的耳朵處，「你對我的喜歡就是去傷害一切靠近我的姑娘？」

  原本沉浸在喜悅中的雲昭身形一頓，劇烈的咳嗽聲響徹大殿，眼中全是慌亂，接著又被鎮定和瘋狂的愛意取代，「我......江暢哥哥！雲昭只是希望你眼中有我！那些賤人有什麼好的？！」

  大殿內雲昭的聲音迴響，外面突然傳來雲昭婢女的聲音，「公主？您怎麼了？」

  江暢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大殿正門，就聽到雲昭語氣正常的喊道：「我沒事！你別打擾我！滾下去！」

  又盯著江暢，語氣帶著幾分討好，完全沒了剛才的蠻橫，「江暢哥哥，可以先放開雲昭嗎？我有點呼吸不上來了。」

  江暢嗤笑一聲，力道又重了幾分，低聲呢喃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嗎？」

  這個雲昭對他做的一切他都忍了，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將注意打到林念芙身上，甚至提起「病秧子」三個字，那個人明明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卻還是讓她無法忘懷，甚至成為他們友誼中微不可見的唯一一道裂痕。

  憑什麼？

  所以，雲昭該死！

  「江暢哥哥是來看雲昭的嗎？今日下午雲昭確實情緒不對，請江暢哥哥原諒！」雲昭一瞬不瞬的盯著江暢，美眸里現在全是愛慕之色。

  「當然......不是了。」江暢慢悠悠的說道，在雲昭錯愕的中放開她已經帶著明顯青紫的脖頸，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拽到梳妝鏡前的梨花木椅子上讓她坐下。

  「我來的時候就在想，應該怎樣給你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痛苦作為回報，現在我好像有了想法......」

  江暢殘忍的笑了笑，從懷中抽出一把小刀抵在雲昭臉上，輕輕地划過，仿佛鴻毛落在水面上，盪起細微的漣漪，「劃傷你這張臉怎麼樣？」

  「不！不要!江暢哥哥！」雲昭一臉惶恐的看著江暢，發現他不像是開玩笑，頓時輕輕地搖了搖頭，「江暢哥哥，雲昭怕疼......」

  江暢頓時眉頭一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你怕疼？先前被你打斷腿的官家小姐就不怕了？還有那個在大冬天被你推入湖中的姑娘就不怕了？我記得我上次救過的那個小姐因為你左手再也不能用了吧......」

  每說一個人，雲昭的面色便慘白一分，顫著聲道：「你都知道了？！」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前只是不想和你計較而已！」

  江暢紅唇微啟，眼神像鋒利的刀一般划過雲昭的臉，「但是你不該找人陷害林念芙。」

  聽到這話，雲昭臉上再次顯現出瘋狂的神色，仿佛控制不住一般大吼大叫，「我就知道是因為林念芙那個賤人！江暢！她明日就會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賤人？！」

  頓了一會兒，雲昭仿佛成了一直木偶，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盯著他，「江暢！我才是最愛你的人！你不該將自己用自己的善心幫助她們，你幫助了她們但是她們會更慘！」

  她的話一字一句的刺進江暢的心裡，仿佛在肆意嘲笑這位真誠少年的善意是多麼可笑。

  「閉嘴！」江暢面色一暗，一隻手捏著她的臉，刺骨的寒意滲進她的身體裡，從懷中掏出一顆黑黝黝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裡，看著她仿佛沒了骨頭一般倒在地上。

  伴著雲昭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中，江暢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江暢！你給我吃了什麼？！」雲昭臉上的慌亂與害怕在此刻全部迸發，捂著自己的嘴像是要將剛才吃下去的藥吐出來，眼角留下幾滴淚，「來人！來人！」

  在雲昭一聲一聲的喊叫中，大殿內外依舊靜悄悄的，恍若進入無人之境。

  「別費勁了。」江暢冷漠的仿佛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末了又添了一句，「把你的臉弄傷皇上肯定要追查，給你吃藥就不會被發現了，況且這藥死不了人。」

  這藥是方才從林念芙那兒偷的，雖說還不知道有什麼功效，但能讓她隨身攜帶肯定是「好東西」。

  雲昭面上全是癲狂之色，愛意消失不見，用盡全力往江暢的方向爬去，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擺，面上哪裡還有高傲之色，只剩下祈求，「江暢！我這麼愛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快！快給我解藥！」

  「可是你的愛真的讓我噁心！」江暢伸手將雲昭拽著他衣擺的手指一節一節的掰開，眼裡全是淡漠，「放心！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畢竟，你欠了很多條人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