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病

  「登徒子！裴楚昀你個混蛋！」

  林念芙反應過來，臉頰微紅，氣呼呼的揉著被子。

  「姑娘，你怎麼了？」

  外間傳來銀竹的聲音。

  「我沒事！銀竹你快休息吧。」

  林念芙呼了一口氣，對著外間喊道。

  

  說完，林念芙將被子一卷，全身埋在被子裡。

  一夜好夢。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照進林念芙的房間裡。

  「姑娘，該起床了。」沉穩一些的畫屏掀開帘子走到內室。

  林念芙悠悠轉醒，看著眼前的畫屏，「銀竹沒在？」

  「姑娘，銀竹去小廚房給您去吃食去了。」

  「好。」林念芙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這種生活真舒服啊。林念芙在心中想著。

  畫屏待林念芙洗漱完之後，仔仔細細的給她簪發，「姑娘，桌上的木盒是您的東西嗎？」

  畫屏管著林念芙的衣物和首飾，昨晚沒有看到這些。

  林念芙轉過頭瞧了一眼，好像、是裴楚昀帶來的。

  「讓我看看。」說著，走到桌前打開木盒。

  一對綠玉耳墜，白珠金簪，燒藍鑲金花鈿，景泰藍手鐲，白玉響鈴簪，點翠雲紋簪，瑪瑙手鐲，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姑娘？」畫屏看著這一箱首飾，愣在一旁。

  饒是林念芙有心理準備也被驚到了。

  這人銀子多的沒地方去了嗎？

  「咳咳，放到我的首飾盒裡面吧。」

  「是。」畫屏沒有多問，小心翼翼的將首飾整理好。

  ···

  林念芙坐在梨花木圓桌上，正在吃著鮑魚燕窩粥，配著拌萵筍，招呼畫屏和銀竹也坐下來吃。

  「姑娘，這不和規矩。」畫屏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念芙。

  「在別人面前裝裝樣子就行了，現在在自己家，不要有顧忌，銀竹畫屏，你們快坐，我給你們盛飯。」

  林念芙擺擺手，起身準備給他們盛飯。

  「姑娘！這真的不和規矩！要是讓夫人知道了，肯定會責罰奴婢們的！」

  畫屏當即阻攔林念芙，滿臉的急切。

  林念芙聽到畫屏抬出林母，悵然道：「好吧。」這高門大府里規矩就是多。

  「姑娘，這才是您要學的！」

  畫屏一臉嚴肅的看著林念芙。

  「你說的對。」

  林念芙嘆了一口氣，如今身在這個位置，自然，行事得處處循著規矩。

  銀竹年齡尚小，躲在一旁不敢說話。

  「好了，你們兩個下去用膳吧。」

  林念芙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兩位貼身婢女。

  「是。」畫屏帶著銀竹下去了。

  「念芙昨晚睡得可好？」

  一隻玉手挑起門帘，簾後的女子正是林母，身著古煙紋碧霞羅衣，頭戴鑲寶素銀簪子，一顯雍容之態，又帶著幾絲質樸。

  「母親，昨晚睡的很好。」

  林念芙看到林母進來，趕忙迎著她坐下。

  「那就好。今兒我沒什麼事，就來你這嘮嘮嗑，你陪我去花園裡走走？」

  林母握住林念芙的手，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好。」說著，林念芙陪著林母去了花園。

  走在路上，林念芙扶著林母，垂著眸子慢慢的往前走，兩人之間交流不多。

  林念芙在努力回憶著如何與父母相處的畫面，手指微動。

  但在腦海中只有李花辱罵她，林務漢冷眼旁觀，以及她的言語反抗和鬥爭。這根本不是正常父母與女兒相處的場景。

  「母親······」

  林念芙開口正想說些什麼。

  「夫人，小姐！」

  林母看到急急忙忙跑上前來的婢女，雍容的面龐上帶上了一絲不滿，「怎麼了？怎麼慌慌張張的？」

  「皇上傳旨！老爺讓夫人和小姐趕緊過去！」

  林母面色凝重，勉強笑了一聲，對著還有些呆楞的林念芙道：「念芙，我們走吧。」

  林家大廳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林氏嫡女林念芙，雍和粹純，賞賜雲錦三匹，點翠鳳頭步搖釵一支，飛雲丹一瓶。欽此。」

  林氏眾人齊聲謝恩，在皇帝身邊服侍多年的蘇公公笑著看向林相，「宰相大人，皇上聽聞您找回愛女，自然高興，特地命奴才給二小姐送來這些上好的東西。」

  蘇公公將聖旨送到林念芙手中，笑道：「恭喜林小姐。」

  林念芙接過聖旨，面上也浮起淡然微笑道：「多謝公公，有勞公公了。」

  蘇公公臉上的笑意更甚三分。

  林相帶著笑，看向蘇公公，「小女剛剛找回，皇上掛念，林詢感激不盡。」

  「是啊，這雲錦，今年只上供了十匹。還有這飛雲丹，可是太醫院新研製的美容養顏的好物，僅僅制出三瓶！」

  蘇公公給林詢解釋道。

  原本林念芙站在一旁漫不經心的聽著，對這布料還有首飾也不甚在意，但聽到這『飛雲丹』，頓時兩眼放光。

  林詢聽到這話，心中有了幾分思量，面上帶笑，「多謝蘇公公跑這一趟了。」

  蘇公公連忙說了一聲不敢當便告辭了。

  林父讓管家親自將人送出了門，慈愛的看向林念芙，「一會讓人將些東西送到你房裡去。」

  「是，父親。」

  臉上帶著幾分平靜的林念芙，心中微微激動，好想將這瓶『飛雲丹』拆解看看是什麼草藥製成的！

  一直沉默的林母神色複雜的看向林念芙，低眉不語。

  「母親？」林念芙遲疑著開口。

  「我沒事，只是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先回去歇息了。」林母勉強的笑了一聲，像是在給林念芙解釋。

  「母親，我扶您回去。」林念芙趕忙走到林母身邊，準備扶她回清音閣。

  「不用，我讓知夏和含冬扶我回去。」

  林母輕聲開口，搭著含冬的手慢慢的往外走。

  「你母親應該是累了，每年這個時候總是多病，念芙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父看著林母遠去的背影，給林念芙解釋道。

  「母親生病，沒讓醫師來看看嗎？」林念芙帶著關切問道。

  「太醫院來人看，但你母親，她是心病啊！」林父皺著眉頭解釋，又看向林念芙，「念芙，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

  「是，父親。」說完，林念芙慢慢的退出大廳。

  ···

  「什麼？！你說皇上將點翠鳳頭步搖釵送給林念芙了？」

  三皇子生母麗妃站在自己的瑤華宮，雙手一揮，上好的青瓷碎了一地，整個內間一片狼藉，宮女全都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

  「那支點翠鳳頭步搖釵是太后在世時佩戴的，自太后仙逝，本妃以為再也見不到這件首飾現世了，沒想到······」

  麗妃倒在榻上，低聲喃喃道。

  「皇上，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親生的公主你不疼愛，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