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四章

  得知葉母消失的消息，許靜「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置信道：「不是在關著嗎？怎麼會消失？」

  葉鳴的實力她是知道的，他手底下的人也很厲害，那個別墅一直都有人守著，這幾年裡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事情，怎麼會突然消失了？

  「是她自己跑的還是被人救走了？」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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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鳴沉吟著沒有說話，攬著將軍，若有所思。

  見他神色不對，彎彎往他那邊坐過去了一些，問道：「葉老師，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葉鳴緩緩抬起頭來，聲音依舊帶著些啞意，「彎彎，那人來的時候，將軍沒叫。」

  門口的兩個人也已經醒了，他問過他們，他們回憶了一下當時說將軍確實沒有叫，他們是被藥放倒的，所以也沒看到來人是誰。

  可是，將軍沒有叫啊。

  這是不是代表著……

  彎彎也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看著他眼裡閃爍著的希冀的光芒，鼻子忽然有些酸澀，她現在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她希望是他想的那樣，但又怕平白給了他希望後會再次失望。

  即便是他的信念再堅定，一次次的磋磨，對誰都是煎熬。

  他哪裡能承受得住啊。

  他也是人啊。

  許靜和柳榮對視一眼，看了眼將軍，恍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一個個呼吸都放輕了很多。

  答案就在他們嘴邊，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那個名字。

  萬一不是呢？

  不是他們悲觀，而是不敢給葉鳴太多的希望。

  希望過後的絕望，太過痛苦。

  沉默許久，最後還是葉鳴率先起身，「我去找人。」

  不管是誰，總是要先把人找到的。

  「葉老師……」彎彎叫住他，欲言又止。

  葉鳴回眸看著她，笑了起來，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輕聲道：「我知道的，你們的擔憂顧忌，我都懂，放心吧，我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堅強得多，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我還撐得住，我去找人，很快回來。」

  說著，他安撫地輕輕拍了兩下，沖她笑笑，轉身離開。

  腳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急切。

  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彎彎心下微微顫抖。

  秦盛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讓他去吧，總是要個答案的。」

  不管是不是她。

  須臾，彎彎才遲緩地點了點頭，這會兒他走了，她才敢流露出希冀來，「哥哥，你說，會不會是她？」

  將軍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是它還是如往常一般機警，如果是壞人的話，它肯定能察覺的。

  既然它沒叫，那很有可能那個人它是認識的。

  柳家、許家、葉老師……它還認識的人，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秦盛垂眸看著她，看到她眼裡的期望都帶著小心翼翼，心頭髮酸，「很有可能。」

  彎彎眼睛一亮，「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說著，眼眶裡不由得帶上了水光，過了一會兒，她重新折回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手不自覺交握在一起，撐著下巴，以祈禱的姿勢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許靜看了倒是沒什麼酸味，她也不是胡亂吃醋的人，悄悄起身，把時間留給她。

  直到深夜，又天明，葉鳴依舊沒有回來。

  許靜從樓上下來，看著沙發上排排坐的四個孩子，輕嘆了一口氣，見李嬸已經做好飯了，上前說道：「走吧，先吃飯。」

  幾人沉默地起身，乖乖坐在桌邊吃著飯，沒有讓她擔心。

  之後，彎彎上樓畫畫，心也慢慢靜了下來。

  葉老師已經去找了，等找到一定會第一時間給她答案的，她只需要等著就好了，家裡還有這麼多人，她不能讓他們為她擔心。

  這樣想著，神思也漸漸收了回來，畫畫的手也穩了很多。

  過了一會兒，許靜端著果盤進來了。

  聽到動靜，彎彎扭頭看去，看到她，抿唇笑了起來，「媽媽。」

  「嗯。」許靜上前，目光柔和地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問道：「不睡一會兒嗎？」

  彎彎搖頭，「睡不著。」

  聞言，許靜也沒強迫她去睡，坐在她身側，問道：「緊張？」

  彎彎點頭，沒有掩飾內心的真實情緒，看著她，忍不住輕輕靠了過去。

  許靜垂眸看著她，自然而然地攬住她的肩膀。

  靠在她肩頭，鼻尖滿是她身上的溫軟味道，讓她的心也都靜了下來，也在她面前坦露自己的心思，「媽媽，我希望真的是她，這樣葉老師就不會一直這麼下去了，他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她雖然一出生就和他們分開了，可是她很幸運，遇到了院長奶奶和爸爸媽媽他們，可以葉老師一夕之間什麼都失去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這些年，他都是為了她們過的，沒有為他自己過過一天。

  也從來沒有真正幸福過一瞬一息。

  她雖然不能叫他一聲爸爸，但是也希望他能夠過得好一些。

  真的太苦太苦了。

  許靜攬著她，心下也有些悵然，「會的，你葉老師那麼好的人，會有好運的。」

  她也和她有著一樣的期盼。

  -

  此刻，陰暗的地下室，燈色昏黃，四下散發著陰暗潮濕的味道，牆角還有蟑螂爬來爬去。

  葉母悠悠醒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想動一下，卻發現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就連想動一下手指頭都做不到，頓時就慌了，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眼珠子驚恐地轉來轉去。

  視野里終於出現一道身影，背對著她，葉母瞪大眼睛，唇間顫抖。

  你是誰？

  她想問，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動靜，那人轉過頭來。

  她的面容也一點點在葉母視線里變得清晰，眼睛也一點點瞠大。

  怎，怎麼會。

  看到她這樣，那人走近，「怎麼，不認識我了？」

  她擺弄著手上的刀子，隨口道：「不應該啊，你那麼恨我，不該是我化成灰你都認識的嗎？」

  她手上的刀子緩緩貼著她的眉骨往下，冰涼的溫度刺得葉母一個激靈，心中的戰慄也一點點放大，眼裡的驚恐更重。

  鼻尖很快傳來一陣異味，她臉色一僵。

  掃了眼床上的濕濡，女人輕笑一聲，「看來你的膽子也不是很大啊，我的……好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