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惹火我打上九重天
2024-09-03 14:57:13
作者: 田田
鍾氏沒能抗得過一夜,在次日卯交辰時死的,比一語禪師預料中還要快!臨死前叫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喊痛,聽得人心生乃惻隱!但卻不能給她一個痛快,軀體不能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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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墨沒有進去看,鍾氏的每一聲痛苦呻吟都如鈍刀子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因為鍾氏對肉身的感受就是她的感受,也就是說,她待在這副軀體裡是疼痛難受的!
想到她頂著這副殘軀,無時無刻忍受著纏綿無盡的痛。他心如刀割!尤其是在她沒有修練之前,才醒來的她一定是非常難受的,然則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還依然維護著他們。
而他總是抱怨她待他不夠好,卻不知道她每活著的每天都是在受罪,她想走是不是早已經不耐煩身體的疼痛?自己千方百計阻止她離去,殊不知這是在給她增加苦難……
少年不知道自怨自艾了多久?一語禪師從房中走了出來,語氣平靜,神情疲憊地對他道:「鍾氏走了!魂魄離去,身體的生機在半個時辰內便會完全消失。」
眼睛紅腫木然看著他的少年,疾步進了房室,在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嬌小的軀體,眼淚迅速涌了出來。跪趴在床前,握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任由淚水濕了她的手。
靖國公和霍玄、虞青龍站在門前看到這般情形,又默默退到屋檐走廊下,少年需要和愛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雖然魂魄已遠,最後的道別也是要的,回不回來誰知道呢?
天邊電閃雷鳴,風急雨勁,屋檐下並不能遮蔽雨。管事上前請靖國公三人和一語禪師移步到一旁的偏廂坐。
大雨自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停過,二月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雷雨。一語禪師暗暗嘆了口氣,但願不要因為太師芳魂遠去而出現洪澇,那便真真是國之不幸了!
一行走到偏廂才坐下,院子上空就閃起一道兒臂粗的雷電,聲音大到大地都震動了,門窗更是瑟瑟抖動。
「……老子是挖你家祖墳了,還是給你戴綠帽了?劈個沒完沒了,信不信,惹火我打上九重天去……」
燕懷鳳一骨碌坐床上爬起來,滿臉驚悸!把方才沒罵完的話罵出來。眼角餘光掃到跪床前整個僵硬了的少年,驚奇地道:「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熟悉的聲音叫偏廂里的人都石化了!靖國公等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太史令卻霍然站了起來,驚喜地道:「原來不是填實在日月而是時辰,失算!」
霍子墨大腦一片空白,一時不知道是悲是喜?又懷疑是自己思慮過度,眼前只是幻覺?
燕懷鳳看到他邊呼吸都屏住了,身體和表情都是僵硬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疑惑地道:「發生了什麼事?」
誰知少年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號啕大哭:「師父……師父……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嗚嗚……」
燕懷鳳想了想,覺得他不可能知道自己魂魄跑回前世了一趟,當是指她終於從天龍寺回來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道:「早上你不是不樂意陪我去的麼?怎麼這會子又要哭!」
少年邊哭邊道:「以後你去哪我都陪著你,再不讓你一個人了。」他生怕她再次消失了,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臉也埋在她的頸側,嗚嗚哭個不停!
燕懷鳳又想了想,是了她魂魄離體時肯定身體是「昏迷」的,嚇到他了,所以他才會這麼害怕!安慰道:「沒事兒……」
看到窗前突然多了幾道身影,對上靖國公四人震驚的表情!燕懷鳳老臉一紅,伸手推死死摟著自己的少年,道:「有人、不是,我就暈了一下,你叫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虞青龍喉嚨發乾,澀聲道:「妹、妹妹?」
懷裡的少年怎麼都推不開,當然她也捨不得用力推開他,哭得正傷心呢!燕懷鳳乾笑道:「阿兄好!子墨估計嚇到了,哈哈……」
靖國公一臉複雜地看著她:「你可有哪裡不適?讓一語禪師幫你看一下。」
燕懷鳳只好使勁將少年撕下來,媽的,有人看著呢!
霍子墨這才捨得放手了,他也想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抹淚水道:「勞煩禪師幫我師父診一下脈。」
燕懷鳳並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妥?道:「我沒事了!只是路上被雨水淋濕了,感染了一點小風寒。」
一語禪師移步進來,表情古怪地看著她,道:「太師知道自己感染了風寒?」
霍子墨搬了張椅子給一語禪師坐,道:「麻煩禪師好好幫我師父診看一下。」
感覺到四人包括霍子墨的反應都有些古怪,燕懷鳳安靜給一語禪師診脈,心下嘀咕,該不是自己魂魄離體時,身體全然沒了氣息吧?看他們一個個嚇得不輕!
診了一會脈,一語禪師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又讓她換了個手。半晌之後,才道:「太師有沒有覺得身體與平時有所不同?有何不同?那裡不同?還望如實相告。」
鍾氏的魂魄在時,身體的內功全失,此時換回她的魂魄,內力又回來了。而且她身上的死氣居然在消減,原本枯竭的五臟六腑似初春復甦的萬物脆弱卻生機盎然,真是奇哉怪也!
燕懷鳳好看的眉頭輕蹙著,運氣轉了一圈未覺不妥,不過染上風寒略感眩暈,道:「頭有點暈,身體輕飄飄的。」
她擅長的醫術是內外傷,內科並不精通,加上風寒神思凝滯,並未發現有何不同?說完還打了兩個噴嚏。
一語禪師:「……」看來身體上的病痛換個魂魄依然存在。道:「一會再給你開一劑風寒藥。」
燕懷鳳點了點頭,「有勞妖僧了!」
靖國公四人無語,你還不如不客氣!
一語禪師:「……貧僧去開藥方。」
「我給禪師磨墨鋪紙。」霍玄陪了一語禪師去開方子,此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從以為燕懷鳳身死的悲憤轉化為滿腹疑問?找算和一語禪師討教一番。
虞青龍見坐在床邊的霍子墨又去牽妹妹的手了,忙道:「妹妹可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他想到鍾氏未死時,折騰了半天一夜,這魂魄不餓身體總該是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