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洗衣風波

  江巧鳳把妞妞的碗端過來，喝掉大半稀湯，然後又把稠的倒進她的碗裡。

  「妞妞快吃吧。」

  飯後各回各房，吳氏跟許忠全住在東房間，許孝賢跟江巧鳳住在西房間，中間隔著剛才吃飯的堂屋。 許孝良夫妻帶著孩子住在東廂房裡頭。

  都是泥坯房子也沒什麼好爭的，要讓江巧鳳來選她還情願住廂房呢，起碼離吳氏遠一點，自在些。

  簡單洗漱上床後，江巧鳳開始給妞妞講睡前故事，裡面偶爾摻雜一些簡單數學之類的。寓教於樂，她可不想妞妞長大以後什麼都不懂。

  別的不說，起碼數數，算帳什麼的要會吧。還有識字，起碼會讀個信，寫個信啥的，不過這個扯遠了，目前來說她自己都不認識這兒的字呢。

  這些，等她以後掙到錢了再想法子吧。

  妞妞睡著以後，許孝賢問她：「你這故事都是哪裡聽來的？」

  哪裡聽來的？這種兒童動畫片之流，不要說她以前看過的，就是叫她編，她也能給他編出好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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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小時候在莊子裡頭聽得不少呢。」江巧鳳說完就趕緊摟著妞妞睡下了。

  她怕再說下去，那許孝賢要那啥的她要怎麼拒絕。還好許孝賢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這叫江巧鳳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一直熬到聽見許孝賢那輕微的鼾聲以後，她才放鬆了心神，睡了過去。

  江巧鳳是在一陣陣雞鳴聲中醒來的，透過那一尺見方的小窗戶向外看去，外面烏蒙蒙的，顯然天色還沒有大亮。

  不過江巧鳳知道她是不能再睡了，這家裡頭的三個女人，吳氏作為婆婆她是不用幹家務的，有自己跟黃氏這兩個兒媳婦在呢。

  黃氏現在成天兒的看孩子，所以之前家中的一切活計大多都是江巧鳳做的。江巧鳳想到過些天她要去娘家湯店幫忙，這家裡的活兒免不了要落到黃氏頭上去。所以她趁著還在家這些日子多干點兒活兒也沒什麼。

  江巧鳳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穿衣下地，摸著黑把頭髮用手梳理了一下，用木釵固定住。進入廚房以後用水瓢舀水漱口，拍臉，然後開始煮全家人的早飯。

  早飯很簡單也沒什麼花樣，照例是紅薯粥。煮好了粥以後，她又切了一碗鹹菜上桌，這時天色已漸漸發白，江巧鳳去將雞窩門打開，讓它們自己出去找食去。

  她自己則拿了笤帚把堂屋跟院子都掃了一遍，等她做完這一切時，家中陸續有人起床了。

  「娘——」

  聽見妞妞的呼喚聲，江巧鳳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進屋去看她怎麼了。雖然屋裡的光線非常昏暗，可是江巧鳳還是無可避免的看到了許孝賢那裸露的上半身。

  看見江巧鳳進來他隨口問了一句：「你早就起來了？」

  「嗯，妞妞娘給你拿衣服。」江巧鳳說著就去箱子裡翻衣服了，找到衣服後她又問許孝賢有沒有髒衣服，等下一塊兒洗了。

  許孝賢一聽忙把剛穿上身的衣服又脫了下來，江巧鳳端來木盆將一家子的衣服裝了打算等一下就去河邊洗乾淨。

  「妞妞，娘去河邊洗衣服了，你是待在家裡自己玩呢還是跟娘一起過去？」

  「跟娘一起去。」

  剛出了自己房門就看見吳氏披頭散髮地站在她自己的房門口，看見江巧鳳端個木盆要去洗衣服立即喊停。

  「巧鳳你等等，我這兒還有幾件衣服沒洗呢。」

  江巧鳳聞言將木盆放到地上，她心中彆扭，實在是不太願意給別人洗衣服。但是再不情願也是沒用，不干也得干。

  吳氏進屋很快就捧了好幾身衣服出來，放到地上的木盆里。江巧鳳見衣服不少，就蹲下來用手拎起來檢查一下。

  果不其然，這兩公婆的大褲衩子都在裡頭呢。江巧鳳心中噁心，用兩隻手指頭捏起一角遞給吳氏：「婆婆，這貼身的衣服您還是自己親手洗比較好。」

  「什麼？你說讓我自己洗衣服？」吳氏故意大聲嚷嚷道，生怕沒人聽見。

  「婆婆，我說的是貼身的衣服您自己洗。您讓我一個做兒媳的去洗公公的褲衩，這要讓旁人家知道了豈不是要說我們家沒規矩？怪不得每次我去河邊洗衣服人家都看著我都笑得莫名其妙的。」江巧鳳一臉鄙夷的神情看著吳氏。

  吳氏被這眼神刺激到了，拿手指著江巧鳳鼻尖兒罵道：「你嫁到我們許家，供你吃，供你喝，洗兩件衣服還跟我唧唧歪歪的。前頭洗了好幾年了都沒見你放個屁，這次從娘家回來膽子變大了啊，敢跟我叫板？」

  「不敢。您是長輩，這男女之間避嫌的道理您都不懂？婆婆您還身體康健，這貼身之物您還是自己洗才合規矩。」

  許孝賢聽見聲音立即從房間裡頭出來：「巧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忠全在房間裡頭也喝問道：「大清早的，你們婆媳兩個又在吵吵什麼？」

  江巧鳳也不解釋，對著已經穿好衣服的妞妞說道：「妞妞跟娘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吧。」說著她就端起木盆打算去河邊了。

  「你給我站住，今天不把這話說清楚你就別想出這個門兒。」吳氏一個轉身橫在江巧鳳身前，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這公婆外面穿的衣服我都洗，只是貼身衣物才需要您自己洗啊。」

  「貼身衣服怎麼了，你嫌髒啊？」

  「是避嫌——」

  「那你以前怎麼沒要避嫌？現在反倒講究起來了。」

  「以前年紀輕，不懂事啊。婆婆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了，我哪裡知道婆婆您為了自己省事都不曉得教我避嫌的，連公公的褲衩都叫我這兒媳婦洗。我還是這次回去看見別家都這樣做我才知道不光是我娘家這麼講究，是大家都知道要避嫌的。」江巧鳳說著還不忘配上一臉的無辜表情。

  「你——」吳氏指著江巧鳳的鼻子剛喊出個「你」就叫從屋裡頭出來的許忠全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