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岳丈的套路，防不勝防

  看著坐在一側圈椅上氣定神閒，正在整理衣袖的陸離，顧相就氣不打一處來。

  再看這小子身後站著的那侍衛，手裡抱著大小好幾個紙袋，顧相更是沒個好臉，這樣一比好似自己那袋子玉兒餅更不起眼了，顧相冷哼一聲，別回頭理都不想理這位。

  「岳丈大人」，陸離突然開口道。

  這一聲可算是點著了顧相的火藥桶子，立馬炸毛，「誰是你岳丈，再亂喊一聲，這就將你打出府去」。

  「是」，陸離答應的畢恭畢敬。

  顧相才不買帳，「我告訴了你，你若是再敢翻聲笙那屋的牆，我便叫人打斷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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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剛剛管家問完顧相可要將人請進來，顧相自然不肯，管家前去回話，卻不想，片刻管家又小跑來回稟，「陸大人說若是老爺不歡迎正道走不通，他就只能翻牆進來，左右今天答應了二姑娘要來，總不好失信」。

  顧相聽完氣的咬牙切齒，只得將人請進來，對於一個威脅自己的「未來女婿」，你覺得顧相能有個好臉嘛。

  對於顧相的不待見，陸離跟絲毫沒察覺一般，依舊淡然的用茶蓋撥著茶盞里的茶葉，「今年的考題，想來相爺也經過手吧」。

  顧相猛的抬眸，卻沒看向陸離，這話若說旁人說顧相必認為是威脅，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卻多是提醒，顧相這些年官場裡遊走自然明白這話里的意思，卻也驚訝於這小子能猜到這步，眉色更沉，隱隱有不安之感。

  今年科考的備題是他從十幾份的卷中，再三斟酌選出來的最後五份，留在宮中選題的那晚，也正是雲龍寺定北侯要對顧聲笙動手，榮妃前來遞話一切讓他放心。

  因著這番，顧相才將原本定好的五份備題改了旁的，即便是有之後的五選三，到晉帝手裡只剩下三選一，以顧相對晉帝的了解，自然能拿得准最後晉帝一定會選文和八年的那場史波之亂這個選題，某種程度上講，這份考題其實是從顧相手裡「泄露」出去的。

  「想來相爺與武定侯是有些私交，相爺或許知道武定侯與鍾家的私怨」，說到這陸離突然停住，眉頭微簇，看向顧相，「有些事相爺明白就好，可千萬不要踏進去，聲笙與五公主要好，本就招了多少人的眼，如今多事之秋，鍾秦之死，榮妃日後豈會罷休」......

  有些話點到即止便好，顧相和陸離都是明白人。

  如今宮裡還都不知道榮妃已然有孕，若是誕下皇子，這未來奪嫡未可知啊，陸離是不希望有人將顧相捆綁於身，榮妃不比旁人，五公主與聲笙也不比旁人。

  這一次顧相難得的沉默，並未說出些許不中聽的話，一時之間屋內只聽得茶杯蓋碰擊的聲音。

  「你應該聽過武定侯與榮妃之前的事」，讓陸離沒想到的是顧相突然開了口，聽這個意思是要說上兩句陳年往事。

  「外人都傳武定侯與榮妃兩情相悅，皇上橫刀奪愛」，說到這顧相嘲然一笑，「其實皇上和榮妃是打小就見過的，那時皇上滿心滿眼都是另一位，武定侯也是，是榮妃單戀武定侯罷了」。

  聽到這，陸離眼色微異，面上確絲毫不表。

  「武定侯與鍾家我只能告訴你是因著往事才有的今天，當年鍾家到底是站錯了隊，走錯了一步」，說到這顧相眼神里閃過一抹的悽然，「武定侯這些年心裡還裝著，若是當年鍾家最後否決沒有從眾，許......」

  顧相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便頓住了，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罷了，都是陳年往事了」。

  顧相佯裝傷懷，舉起茶盞，這期間他說的動情，頗有傷感之意，可眼眸卻是時不時在陸離臉上打量，看這小子面不改色，紋絲未動，心裡冷哼一聲：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有本事你就別露餡。

  顧聲笙推門進來就見自家阿爹和陸離兩人都面帶笑意的看向自己，在看到自己那雙彤紅的眼時，頓時都變了臉。

  顧相直接站了起來，「這是怎麼了？」話雖然是對著顧聲笙說的，可眼睛卻是惡毒的瞪了陸離一眼，心裡已經將這罪魁禍首又安在了陸離身上。

  「不過是昨晚睡不著，天亮才睡，熬了一宿，有些眼乾罷了」，顧聲笙說的雲淡風輕，只有她自己知道，說不好她的眼睛有幾日就要看不見了。

  「熬了一宿做什麼？」這話問的更是氣憤，顧相隨即又是惡狠狠的剜了陸離一眼，心裡已經開始猜測這混球昨晚定是又做了什麼惹了聲笙不高興的事，才讓這丫頭一宿的沒睡，若是顧聲笙聽得自家阿爹這內心話，估計保准哭笑不得。

  「看小人書看的，那書里男女主悽慘，最後也沒成一對，可憐的最後天人永別了」，顧聲笙這瞎編的本事自然是信手拈來，「阿爹，你老瞪陸大人做什麼？」

  「想來岳丈大人是覺得昨晚聲笙是被我欺負了，才哭紅了眼」，陸離嘴角帶起一抹誠心的笑意。

  「堵上你的嘴，誰是你岳丈，你再敢胡說一句，敗壞了我閨女的名聲，我跟你沒完」，顧相被陸離氣的吹鬍子瞪眼，說話間當真要抄東西。

  「岳丈說什麼便是什麼」，陸離立馬乖巧應道。

  「你，你這是故意要氣死我不可」，顧相剛要動怒，卻見樂陽急著步子進門，「老爺，有急事」，一臉的急切。

  「阿爹，您快去忙，我這就攆了他走，你莫要動氣」，顧聲笙一邊幫著自家阿爹順氣，一邊攙著阿爹的胳膊撒嬌道，「聽說阿爹給我買了我愛吃的玉兒餅，阿爹怎麼知道我近來就惦記著一口，怎麼今日到我院門口也不進來，晚上我陪阿爹小酌一杯可好？」

  聽著自家閨女那軟糯糯的聲音，顧相自然氣消了大半，應下話，理都不理陸離，只後背衝著他猛的甩了衣袖，揚長而去。

  卻見出了書房，拐進後院，顧相腳步放緩，閒庭漫步，全然看不出是有要事要忙的樣子。

  只一旁的樂陽吐槽道，「老爺，您說您這何必呢？平日裡不給陸侍衛好臉看，卻還要偏放他和二姑娘獨處，您這就是本末倒置」。

  「非也非也，權謀之術，你不懂也」，說完顧相眉眼裡帶笑，略有一絲傷感，「女兒大了，不中留了，心都長在外面了，不過，這薑還是老的辣」。

  而書房裡，等著顧相出了門，瞬間顧聲笙就拉下了臉，看陸離的眼神都不對了。

  陸離瞧著聲笙這般模樣，眉眼裡帶了怒氣，一時心裡更慌亂沒底，這是這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生氣了？他怎麼惹著這位姑奶奶了？

  一旁站成石雕的宣和默默搖頭，心裡暗嘆：自家爺還是年輕啊，不懂，岳丈那是神一樣的存在，逞口舌之快，呵呵，絕對死得很慘。

  「聲笙，我給你帶了好些個零食，你瞧瞧可有愛吃的？」陸離立馬賣乖道。

  「我還是最愛吃阿爹給我買的玉兒餅」，顧聲笙皮笑肉不笑道，「聽聞陸大人在顧府橫的很，不知道是八條腿想橫著走呢，還是八條腿想豎著走，不知我顧府可能走的開陸大人？」

  這話聽的陸離再傻也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頓時立馬賠著笑，「聲笙，我錯了，日後岳丈大人說一，我絕對不說二，我絕對將岳丈大人捧在手心裡，萬千呵護，定不忤逆不還嘴，岳丈說啥就是啥，成不」......

  站在身後的宣和默默低眉，早知現在成狗熊，何必剛才逞英雄，一物降一物，某人還心甘情願的樂意，哎，問世間情為何物，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