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半夜，她挖的哪門子的坑

  「皇上，出亂子了」，李公公緊著小步子從外廳進門，悄聲走到皇上近身道，「顧二姑娘回去的路上被兩位自稱是崔裕外室的給攔了馬車，幾人爭執中打暈了顧二姑娘，剛好五公主回來，氣不過一鞭子當街教訓了一下」。

  「嗯」，皇上端了茶盞細品著，絲毫沒有異常。

  「剛巧靖王和閔王經過，閔王不忿，調來了金吾衛，如今這人都押進了大理寺」，李公公緩緩道。

  不想皇上聽後卻一聲輕笑，「一直不是說老三對這丫頭鍾情嘛，怎麼朕現在瞧著倒是老五上心的很呀」。

  李公公淺笑不語。

  「這婚事，朕再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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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酉堂

  「人呢？醒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陸離，一進書房，還未坐下就問道。

  一旁站著的宣和神情有些怪異，「醒了」。

  沒等來下文的陸離側身，微皺起眉頭，人呢？

  「院子裡西南牆角挖坑呢」，宣和甚為艱難的回答道。

  「啊？」陸離差點沒反應過來，一向是雲淡風輕，淡定自如的陸二爺，就在剛剛差點把手裡的茶盞里的茶葉給晃出來，「大半夜，她挖的哪門子的坑」。

  若不是宣和親眼所見，他都覺得自己聽錯了，「確實是在挖坑」。

  再看自家爺，他都能感覺到爺的手都在打顫，肯定是氣的。

  「她是吃飽了撐的」，一聲低斥。

  雖然宣和覺得自家爺可能不是真關心二姑娘是不是真的吃撐了，可還是硬著頭皮回了一句，「二姑娘醒來，沒用晚膳」。

  「不餓？」陸離成功被轉移了問題。

  「二姑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剛過，顧家已然用過晚膳了，二姑娘身邊的丫鬟去廚房拿飯，廚房說已經沒有飯了，便沒得吃了，想來應該是常事」，宣和道。

  「顧家倒是好大的家規啊」，陸離冷哼一聲，片刻沉默。

  此刻站在一旁的宣和看著自家爺緊鎖眉頭，目光陰沉，覺得自家爺定又是在運籌帷幄，思量大事。

  可，實際呢？

  陸離這會想的是要不要包一隻烤雞送過去。

  怎麼送？

  從天而降？似有不妥，再嚇著。

  讓廚房的線人送過去？不行，顧相是個謹慎的。

  找個顧府旁的院裡人送過去？一想到這，陸離不禁更是苦悶，偌大個顧府，也就是顧相千辛萬苦的護著這丫頭，旁人倒是沒一個與她親近的。

  罷了，餓一夜吧。

  「什麼開始挖的，挖多大的坑？」一想到這丫頭連口吃的都沒吃，陸離說話的語氣都軟和了起來。

  「沒飯吃以後，二姑娘讓丫鬟找來了鏟子，就開始在牆角挖坑，這會還在挖著，只身邊那個丫鬟跟著」，宣和還不忘補一句，「二姑娘是不是想挖個坑爬出去買吃的？」

  她那麼傻，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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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園

  被定義為「傻」的顧聲笙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嘴裡嘟囔著，「不知道又是哪個挨千刀的在背後罵我」。

  顧聲笙一邊說著，一邊停下手從懷裡掏出個肉餅子又啃了兩口，「不禁唏噓，吱吱，這餅香吧，幸好你家姑娘我是個勤儉持家的，要不然今晚真要餓肚子了」。

  一旁努力挖坑干體力活的吱吱停下手裡的活，也咬了一口懷裡的肉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姑娘，那以後也不能從皇宮裡順吃的了，這萬一讓旁人發現了，怎麼說的清嘛，您可是相爺嫡出的二姑娘啊」。

  「知道了知道了」，顧聲笙嘴裡咬著肉餅，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裡默道，那是姑娘我早就知道這餅人間美味才有心帶回來幾個好吧。

  今兒在皇宮，這肉餅一上來，顧聲笙差點就感動哭了，這可是傳說中的九九八十一層的千層皮餡餅。

  要知道寫這餅的時候，顧聲笙剛吃過一家排隊兩個小時才能吃到的千層肉餅，那味道，銷魂，顧聲笙當時不惜花了一二百字描述這餅好吧。

  果然，一口下去，一發不可收拾，顧聲笙一口氣吃了三，又讓宮女給上了五個，讓吱吱揣在懷裡順出來四個。

  「姑娘，這坑到底是要挖多深？」

  顧聲笙摸了摸小嘴，左右瞅了瞅，囫圇道，「成了，你去拿香，要點好的哈」。

  「嗯」，吱吱立馬去了，回來手裡多了一把燃著的香。

  顧聲笙接過香支，遞了個小眼神，手指揮揮，吱吱立馬轉頭走開了。

  四下沒人，顧聲笙才收起剛才隨性的神情，眼神一改往日的輕盈，微皺起眉頭，將一把香支對著牆角正前方做了三個揖。

  然後咬破自己的食指，將每隻香都沾了一點血跡後，只留了三隻插在一旁，其餘的一併都扔進了剛挖好的坑裡。

  然後熟練的舉起鏟子，將挖好的土坑埋了，將最後的三支香插在了西南正牆角上。

  三隻清香在黑夜裡發著點點的螢光。

  「三香護園陣」就做好了。

  師傅教過，人在哪，香就要點在哪，讓妖魔鬼怪都知道這是你的地盤了，輕易不要惹。

  顧聲笙打小的習慣，走到哪，西南角必燃三隻香，小鬼勿擾。

  剛做好這些，想著收攤回去好好洗個澡美美的睡上一覺，就見吱吱很是慌張的身影，「姑娘，不好了，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聽說咱老爺也在老夫人屋裡挨訓呢」。

  「奧」，顧聲笙不以為意，繼續交待道，「明早找節茂盛的黃瓜藤整隻移過來，順帶在這附近種點西紅柿，南瓜啥的」。

  「啊？」吱吱一臉懵，「姑娘這都火燒房子了」。

  顧聲笙白了自家小丫鬟一眼，「燒個屁，回去睡覺，她讓我去，我就去啊，讓老爹一個人扛著就成了」。

  「姑娘可不行，是李嬤嬤來喊的人，她手段毒著呢，你若是不去，今夜指不定回去把你說成什麼，今夜您就別想睡了」。

  「我的好姑娘呀，您就委屈委屈，到那隻管聽，旁的什麼都不要說，挨著好脾氣，讓老夫人把氣撒了，咱就能回來睡覺，明兒我一大早溜出去給您買新出鍋的您愛吃的郭記麻花，可好」，吱吱幾乎是哄著道，半推半就，生怕顧聲笙真不去了。

  撣了撣身上的土灰，顧聲笙幾乎是被吱吱給推著出了梨園的院門。

  半路，顧聲笙掐指，給自己算了一卦。

  凶，有血光之災。

  不禁搖頭，看來今晚又得請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