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番外(四)
2024-09-02 16:38:23
作者: 南茉
就在顧槿封侯的當年,北胡來犯,短短半年時間就在邊境線騷擾了不下十次,北軍都督府壓力驟增。
陸庭川身為都督,第一時間調兵警戒,將整個北境防線牢牢把控。
卻不想對方為了搶奪糧食,聯合了多個部落,預備從圍場縣突入。
陸庭川原本坐鎮真定,見此情形,親率大軍出擊,阻擊了對方多次進犯。
他走的時候,顧槿才剛剛出了月子。
顧槿的職責不在北軍都督府,也不能擅自隨陸庭川北征。
要不是因為她後頭懷了孩子在真定修養了一年,因為各自職責不同,她和陸庭川估計只能在一塊兒待上兩個月。
孩子滿月後,顧槿只能繼續回到京城帶兵。
不過這一回,北胡鬧騰不同以往。據說那邊已經大旱三年,牧草枯敗,牛羊難養,日子不好過了。
景睿帝對那邊的進犯格外重視,雖然現在有陸庭川在,京城無虞,可總不能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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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整個北境的安穩,景睿帝打算啟用燕京舊都為北都,作為中原應對北胡的第一道防線,策衛應天。
於是顧槿的五軍營,從京城搬到了冀州。
這樣一來,她也從禁軍副統領,變成了名副其實的正統領。而且再也不用和陸庭川忍受夫妻分離之苦。
同時,五軍營過來輪訓的兵馬也會通過參戰來保持作戰能力,顧槿也能給戍邊任務繁重的陸庭川分擔一些壓力。
當蜀地的許歷得知大晟北邊不安穩的消息時,也開始乘火打劫,蠢蠢欲動。
為了應對兩邊的軍事壓力,並且保證能夠一舉收復西南,大晟開始了新一輪的徵兵。
這個時候,安娘已經做到了百戶的位置。
小丫頭片子是在兩年前,十五歲那一年的時候以女子之身應徵入伍的。
這個被顧槿抱著彌補心態撿回來的小姑娘,不管是武藝還是行事風格都深受顧槿影響。
當初她應徵時,著實鬧出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對於接不接納,從負責徵兵的小旗隊一路上報到劉方磊手中,最後還交給了陸庭川定奪。
因為顧槿和曹沅風兩位女將軍,還有曾經在戰場上大放異彩,救過無數戰士性命的女軍醫們,沒人敢說女子不如男。
可大晟沒有女兵部隊,要是陸庭川這個都督不點頭,一般人還真不敢拿主意。
陸庭川知道顧槿一直把安娘當做妹妹看,他也尊重安娘的選擇。
與小丫頭談過一次後,他拿出當初景睿帝那一句「無論男女,皆可為英傑」的承諾,將安娘的名字登在了兵冊上。
安娘也成為大晟立朝後,以女子之身應徵入伍的第一人。
不過,陸庭川並沒有因此給她任何優待,對她的一切考核標準都跟男兵無異。
因為有紮實的武功基礎,新兵的入伍考核乃至後頭的新訓對於安娘來說就跟玩兒一樣,負責帶訓的教頭還因為新兵裡面有這麼一個好苗子而得意了許久。
憑藉著突出的新訓成績,安娘在一眾新兵中脫穎而出,立功領了小旗的職位。
北胡之亂後,她帶隊清繳了一支潛入村中企圖燒殺搶掠的北胡小隊,再次立功升任百戶。
百戶的衣服還沒穿熱乎,就有戰士來稟,有一個應徵的小伙兒拿著一柄縮小版的白桿槍,鬧著一定要進入顧將軍的部隊。
徵兵現場因為他的出現而陷入停滯,請安娘出去處理一下。
「這兩年,過來應徵的十個裡面有八個都想進入顧將軍的麾下,這種事情不是都處理慣了?」
安娘可謂是得了顧槿真傳,說話的神情語調都跟顧槿差不離,眼見回稟的戰士一臉為難,她沉聲道:
「按照老規矩,願意拼進禁軍的留下,沒那個本事的就轟走。」
「問題是,他說手中的白桿槍是顧將軍所贈……」
一聽這話,安娘忍不住嗤笑:
「這你都信?顧將軍的槍,這麼多年不知道報廢折斷了多少柄,我都沒見過有哪一柄被送人了的。」
「那屬下去把他轟走。」
「等等,敢打著顧將軍的名號找事,老娘非得讓他知道斤兩。」
安娘過去時,徵兵處的喧鬧還沒停下。
「老子再說一遍,顧將軍是禁軍統領,手下不徵兵。你要是願意留在冀州軍,那就寫上名字,沒準表現好了就能被選到顧將軍手下進行輪訓。」
戰士們只知道顧槿手下不征新兵,並不知道顧槿此舉是為了避嫌。
陸庭川已經是北軍都督,手握三十萬大軍。
她和陸庭川夫妻一體,要是現在搬到冀州來的五軍營成為她手下的兵,那皇帝就算再信任陸庭川,長此以往也該睡不著覺了。
是以顧槿就只有作為統領的練兵權。除了一支親衛,她名下再無一個兵。
如果戰時需要,景睿帝會頒旨授予她指揮權,讓她披甲上陣。平時的話,顧槿是不會安排兵馬在自己名下的。
「那要是選不上,豈不是永遠沒有機會見到顧將軍?」
安娘打眼一看,說話的是一個少年,看樣子剛剛達到十四歲的應徵年齡。
「顧將軍豈是什麼阿毛阿狗都能見的?」
許石安乍一見到提著白桿槍過來的安娘,頗有一種熟悉感,就像見到了當年的顧小哥哥。
不過那鄙夷的眼神讓他瞬間清醒,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看著她的百戶軍服,許石安正預備抱拳行禮,卻不想對方的白桿槍徑直襲來,作勢要挑走自己手上的槍。
許石安立馬緊握了槍桿反擊,哪怕被打了好幾下,也不給對方奪走武器的機會。
對過幾招之後,安娘驚訝的發現,這個少年的白桿槍招式跟她幾乎大差不差。
「若這柄白桿槍是你撿來的,就乖乖上交軍中,本將軍既往不咎。」
李石安還是咬定了先前的說辭:
「這柄槍乃顧將軍所贈。如果她要收回,我只會親手交到顧將軍手中。」
當安娘的招式再次被破開時,她緩緩停了手:
「是誰教你的白桿槍功夫?」
「顧將軍所教。」
「何時?」
「七年前。」
七年前,安娘還並不認識顧槿。
她看著眼前功夫不俗還一門心思只想投入顧槿麾下的少年,思量片刻道:
「顧將軍不收新兵是事實,不過,我有辦法讓你見到她。條件是,在冀州兵冊落下你的名字,過段時間參加親兵的選拔考核。」
「考核成為顧將軍的親兵嗎?」
安娘忍不住笑:
「自然是做我的親兵。顧將軍的親兵,哪個不是能以一擋十的?就你這兩把刷子,再練個三五年吧。」
「老娘也不勉強你,徵兵一個月後才結束,你有的是時間考慮。」
當許石安打聽到安娘與顧槿的關係後,他第二天便跑來徵兵處登記了自己的姓名。
三個月後,新訓完成,許石安也通過了親兵選拔,投入安娘麾下。
他們的故事,從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