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大獲全勝

  眼見擒王軍的騎兵隊開始行動，漓軍的側翼立即上前阻擊登岸的擒王步兵，可先前戰機延誤，氣勢上本就弱了一大截，漓軍的戰鬥力還不如一直奔襲的擒王軍先鋒隊。

  

  戰場亂作一團，許厲看見擒王軍的那個小將要往這邊撲，他居然躲在將士們身後不敢出來，嘴上嘶吼著「放箭！放箭！」

  他身邊的親兵依言，紛紛朝陸庭川拉弓，可這黑燈瞎火的，視線本就受阻，加之深受這混亂的戰局的影響，準頭偏向哪兒去了都不知道。一眾親兵一連拉了好幾次弓，那小將還越逼越近，倒是自家的戰士倒了好幾個。

  江玉霄雖在側後方，眼見局勢如此不利，他才不管許厲給他安排的是什麼，直接帶兵過來，卻再度遭到了擒王軍的阻攔——陸庭川的五千步兵趕過來了。

  自過了虎牢關後，擒王軍便兵分兩路，徐勝達帶大軍按原定路線進發，陸庭川帶著他的一萬人馬往北繞了一段，避開了洛水後又往南，直接來到了漓軍這邊。

  那許厲以為擒王軍兵疲馬乏卻是失算了，原本擒王軍應該早兩個時辰趕到的。六個時辰的路之所以趕了八個時辰，一方面，自然是為了等陸庭川率部繞過來，另一方面是為了讓將士們在路上休息。

  真正疲乏不堪的是像顧槿一般屬於陸庭川的步兵隊，那的確是結結實實走了八個時辰緊接著又加入了戰場。好在並未安排他們做第一輪攻擊，是以戰鬥雖開始，他們也得以短暫休息一會兒。此時，東方已經亮起魚肚白。

  「進攻！」

  前面的副將一聲令下，顧槿隨著大部隊加入了戰局，迎頭面對的就是江玉霄帶著趕上前來的一萬漓軍。顧槿也帶著她的一百人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屬於她的對戰再一次開始了。

  雖然來不及帶著千戶所的人一起訓練，顧槿也在這幾日的趕路中一直和其他九名百戶在一塊兒走，將「團結互助」強調了無數遍，務必讓這些百戶回去跟自己的兵好好嘮嘮，不管有沒有用，現在能拉起多少凝聚力算多少。

  可惜顧槿的影響力還是有限，在戰場上她能號令的只有手下的一百人，現下只能打起精神來迎敵，再多的卻是管不了的。

  令人欣慰的是，雖是以少敵多的局面，一百人猶如先前演戰那般無所畏懼，空前團結。

  圍上來的漓軍表面上只是與一人對戰，實則背後有五六雙眼睛盯著。那漓軍眼看對方不敵，軍功在望，卻不知從那個方向刺來一柄槍，登時就軟倒在地，反倒成了別人的軍功。

  連續趕了八個時辰的路，顧槿已是累極了，還要面對如此高強度的對戰，體力持續消耗，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來，完全是憑藉著技巧在應戰。

  好在現在的情況如她曾經安慰嚴旭的話一樣，她是百戶，不說手下的其他戰士，張平川作為副手自然會在迎敵的同時回護一二，所以她到目前為止都沒受傷。

  雖然手臂已經麻木，顧槿還是一邊調整自己的氣息，一邊揮槍迎敵，身形翻轉間，又一個敵人倒下。

  所有人都在機械性的攻擊，揮灑的熱血中混雜著麻木，卻不知這場戰鬥何時才會結束。

  太陽已經出來了，金光灑下，照得這修羅場格外刺眼，此時五萬擒王軍已經全部登岸。

  江玉霄與王治戰在一處，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晃神間，他發現了一支戰得格外勇猛的隊伍，所過之處自家的漓軍倒下一片，竟不能殺對方一人。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王治抓住他的破綻一槍刺來，腹部瞬間湧出鮮血。畢竟是個將軍，他的副手和一眾親兵迎上來，王治自知不敵，避開了鋒芒。

  那堆人見主將受傷，就這麼擁著他退下戰場，避而不戰了。江玉霄一邊後退，一邊扭頭回看，那支隊伍依然戰得火熱，他也發現了點端倪。

  只是來不及細想，慌忙撤走時，對身邊的副將下令道：「讓我們的人收兵，往西退。」竟根本不管他的主帥如何，也無所謂這個行為是否觸犯軍法。

  太陽高掛時，戰鬥卻還未結束，陽光灑在陸庭川的金紅戰甲上，襯得他宛如戰場上的太陽。他孤軍深入，和許厲的距離也在不斷拉近，只是所受的阻礙也越來越大，身上漸漸添了傷口。

  眼見擒王軍來勢洶洶，漓軍戰士其實已經無心再戰了，士氣低到了極點。局勢呈一面倒狀，完全偏向擒王軍。

  「主帥，咱們撤吧！」

  許厲一口老牙差點沒咬碎了，眥目欲裂間，本就血氣翻湧，一聽這話竟一拳揮向出言之人。只是深吸幾口氣，他最後還是咬著牙下令：「鳴金，西撤！」

  戰場拉得大，衝殺喧鬧聲整天，那鳴金聲其實根本傳不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只是一人逃，接著就有十個人逃，接著就是百人。

  更何況等退出戰鬥時，眼見江玉霄領著數千人已經走遠，更加影響了場上的人。一時間，漓軍將士丟盔棄甲，蜂擁向西躥去。

  敵人奔逃，陸庭川格外亢奮，不顧疲乏竟直接率隊打馬追去。窮寇莫追，徐勝達怕他吃虧，又召集了幾支隊伍前去幫忙。念及顧槿這批步兵長途跋涉已是累極，徐勝達特意傳令過來，讓他們不必去追。

  見敵人如潮水般退去，顧槿又一次跌坐在地，實在是太累了，手都不想再抬起來。強打起精神，她扯開嗓子喊：「顧槿所屬，檢查傷亡！」

  十名小旗隊長接連開始匯報，整個百戶營竟無一人死亡！顧槿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聽聞有傷者，她不知哪又來了一股勁兒，撐著槍桿起身，跑過去給傷員包紮。戰士們開始打掃戰場，收拾軍功，也並沒有出現相互搶奪的事情。

  這一回，不會再有敵軍放冷箭，加之還有其他人相護，顧槿可以放心給傷員包紮。

  只是她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好在戰鬥結束不久，在後方的軍醫後勤開始上前，場面漸漸有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