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她不原諒的是我

  「通向哪裡？」

  「丘魯國！」

  「啊？」南劍雄一驚，又想了想，點頭道：「是是，你說起來到也是，丘魯國就在我們的下游，我們這裡地勢高。」

  「從山谷口出去，就是丘魯國的地界，走不遠，就可到一個叫丘陽山的地方。後來，我還和白髮美婦一起殺了丘陽山上的丘魯國高手，叫巴新圖的……」

  「巴新圖？」木妘嫿剛說到這裡，南劍雄便叫出聲：「你說的可是一位高僧，聽聞他還有二十二位高手弟子，稱為二十二武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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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木妘嫿也驚訝道：「師傅認識他們？」

  「不是認識他們，是聽聞。我曾還想去與他一較高下的……你是說，你與那白髮美婦將他殺了？他那二十二武僧呢？」

  「那還能留著？一併殺了！」木妘嫿很輕鬆地說道，那語氣，到像是踩死一群螞蟻那麼容易似的，順帶就給殺了的感覺。

  南蕭和火狐在一旁聽了，只抿嘴笑。不過，眼睛裡還是透著讚許的目光看向她。

  「哈哈哈……」南劍雄哈哈笑起：「看來你與那白髮美婦很厲害啊，兩人殺二十三高手。不錯不錯！你們比為師強啊！」

  木妘嫿聽了，也暗笑：師傅竟也稱主母為白髮美婦，到時候主母回來了，再說與她聽嘻嘻。

  「師傅過獎了！我還是從頭講來吧，我可在山谷待了近半載，我細細講與師傅聽……」

  木妘嫿便從曲蘿蕙如何要殺她，到後來又教她武功起。中間有些怕先暴露曲蘿蕙身分的地方，她就巧妙地換一種說法，或是略過。

  幽宗門的弟子們也有些累了，他們行得很慢，中間還休息了好幾次。馬車也不走快，就跟著他們的步伐，慢慢走。這樣，木妘嫿才有機會，不緊不慢地將她的事講完。

  「我稱她夫人。後來夫人發現了巴新圖與穆達對北桑國的圖謀不軌，想一個人去殺巴新圖。於是，有一晚，她便將她的事都告之與我……

  「她說，她曾有一個女兒，得了一種怪病，夭折了。她在失女的痛苦中掙扎了一年之久，才在又懷上兒子後，方擺脫出來。

  「可誰知，兒子也得了女兒一樣的那種怪病。她當時不想再親眼看兒子夭折在她的懷裡，便想到一個辦法，就是先了結了自己的生命，這樣，她死在兒子前面，就不再承受一次失子之痛了！」

  邊說，木妘嫿邊時不時看一眼老宗主。她感覺到，後面她說得越多，老宗主的臉色越凝重。她知道，老宗主或是猜到了些什麼。

  「她怕自己與巴新圖一戰回不來，就給了我一件她兒子小時穿過的衣服，說讓我帶給她兒子，請她兒子原諒，原諒她作為一個母親，選擇的不是面對，而是逃避。她覺得對不起兒子，也沒臉見兒子，她原諒不了她自己！」

  南蕭聽到這裡，眼眶紅了。他看了一眼父親，發現他的眼睛，也已泛紅。

  「我一定要與她一同去找那巴新圖。因為此時，我的二力合一已經練好。她一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

  「我們殺了巴新圖後，她又教了我她在山谷二十多年，自創的一門絕技——探拂手！師傅，剛剛打鬥時你見到過的，是不是很厲害？」

  南劍雄卻是沒有點頭，而是一直低著頭。他似乎是在期盼著什麼，還想等著木妘嫿接著講下去。可從他放在胸前雙手的緊握上可以看出，他在極力地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波動。

  「她讓我和我娘出山谷，我們問她呢？她說她不離開山谷，也不讓我們再去找她，不然，她就消失。

  「我和我娘勸她和我們一起出山谷，我們可以一起住在幽宗門，可她就是不肯。她說，她不想讓兒子見到她，因為她沒臉見兒子，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其實，她是個好母親，只是，她自己過不了她心中的那道坎！」

  「嗯，是的，她自己不原諒自己，同時，她心中還有一個不原諒的人！」

  木妘嫿剛說完，就聽一旁的南劍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木妘嫿和南蕭對望了一眼，心裡同時想到：老宗主這是已經猜出來了吧？

  「嫿兒，你說的這位夫人，是不是就是蕭兒的母親，為師尋了幾十年的妻子曲蘿蕙？」南劍雄眼裡噙著淚花，聲音有些顫抖地問木妘嫿。

  木妘嫿握住南劍雄的手，眼眶紅著道：「師傅，你，你猜出來了？」

  南劍雄點點頭：「當年你主母就是從後山花院那個懸崖邊跳下去的。你說那下面是山谷，我就想著，說不定她也活著。後來你說她講她以前的事，我就猜出，是你主母，她沒有死……」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她沒有死，可是不管是我自己尋找，還是托人打聽，都一直無有她的消息。但在我心裡，我總覺她還活著，我不相信她就這麼死去。」南劍雄說完，用手拭了拭眼睛。

  「當時，我收養紫月三姐妹，就是想著，有一日你主母回來，她也就有女兒了。唉，只怕她們姐妹太……也是我不教好她們。」

  「父親，這不怪你！」南蕭也將手放在南劍雄的手上，安慰他。

  南劍雄看向南蕭，面色很是痛苦地說道：「蕭兒，你娘不只是原諒不了她自己，她還不原諒我！」

  南蕭和木妘嫿都知道曲蘿蕙不原諒老宗主的原因，可他們還是想讓老宗主說出來。這些年來，這些事，這些話，一直悶在他心中，他也不能向誰傾訴，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痛苦。

  只要他說，他們便讓他好好吐吐，他們也會認真聽。

  南劍雄便把他和曲蘿蕙如何誤會的事，從白滄海找他比試時講起，

  「白滄海一直想稱霸江湖，想讓江湖名門派都臣服於他。一些門派迫於玄越門的實力，加上白滄海這個野心大，心狠手辣，很多門派都歸服於他，並擁他為總會長。

  「我自然是不會怕他的，我幽宗門幽力不比他武功差，之前比過幾次，他都輸在我手上。這也是他很氣憤和不放心的一點，他就怕我幽宗門與他為敵。他想，只要我幽宗門也歸順他們總會，他才安心。於是，他隔兩年就要來找我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