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要他們加倍奉還

  女母深嘆一口氣：「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胸懷，好，我贊同你！」

  女母撫摸著嫿嫿如絲的長髮，憐愛地說：「你離開了畫界，就沒有了畫界的無所不能，下到凡間，只能是一名普通的凡人。不過，你還是每年能回畫界一次，女母幫不了你什麼忙，要是你遇到什麼困難，便可來找我。」

  嫿嫿跪拜：「多謝女母！」

  女母拉過她的左手，把她的手指攤開放在手掌上：「多漂亮的一雙手啊，可惜你的幽魂還沒被喚醒。」她捏了捏五根手指，握於自己的雙掌之間，「嫿嫿，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也不能忘了畫界！」

  嫿嫿點點頭：「女母放心，我會回來看你的……」說完撲在她懷裡。

  嫿嫿從畫上走下來，將長毛兔抱在懷裡，拍了拍天靈雪鴞，天靈雪鴞飛起，落在嫿嫿的肩上。

  「小白，去吧！」天靈雪鴞從破屋裡飛出，消失在雪空。

  嫿嫿看著睡得正香的玉奴，用手撥開蓋在她臉上的髮絲。

  她雖比木妘嫿只大了三歲，可看上去卻與實際年齡不符，她的臉是沒有血色的，嚴重的營養不良。

  睡著了，她的眉頭還是皺著的，瘦小的臉上，布滿愁雲，不知她在夢裡還擔心著什麼。

  

  「可憐的玉奴啊！」嫿嫿嘆出一口氣，「以後，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她環視一眼破舊不堪的小屋，撥了撥爐火，揀起從玉奴手中滑落的披風披在身上，走出大門。

  木府的構造她早在這十年裡聽木妘嫿說得清清楚楚，只是，她還沒有親眼見過。

  外面的雪停了，風也停了，她感覺不到冷。

  她拍拍懷裡的長毛兔：「兔兒，你先躲起來，別凍著你。」兔兒舔舔她的手背，縮了縮身子，不見了。

  夜深，木府里安靜得很，她記著木妘嫿的描述，延著圍牆走了一圈。

  為了不被人懷疑，她要記住這些彎彎拐拐的地方，記住每一間臥房，記住哪裡是廚房，花園在哪裡，正堂怎麼走，特別是，木府現在的主人木遠森和夫人陳頌芝住的小院她要找到。

  那是木妘嫿父母生前住的地方。

  她記得木妘嫿在畫她的時候，每每講完她的故事，總嘆一句：「真想再去父親和母親住的小院看看！」

  她幫木妘嫿看了看，小院原名叫「清心閣」，現在被木遠修改為「福榮閣」。

  嫿嫿看著這名字，不由冷笑出聲：這也太俗氣了吧！

  不過，從今日起，她就是木妘嫿了，不管是清心閣還是福榮閣，終有一天，連這整個木府，都會回到自己手中！

  天漸漸泛白，嫿嫿打算去看看桂娘，桂娘她是要感謝的，木妘嫿告訴過她，整個木府里，只有桂娘暗中幫助她，給她留點吃的，或送點食材來。

  轉身，嫿嫿看見一個人影，她馬上反應過來，有丫環起來，不能再逗留了，嫿嫿忙閃身往破屋走。

  「玉奴，你家小姐走了，就讓我來跟你相依為命吧！」

  聽完木妘嫿的講述，玉奴忍不住又撲到她懷裡，痛哭起來。

  她知道，當初小姐畫這畫時，就知道小姐是在畫她自己。每當小姐對著畫上的少女訴說時，她便當成小姐是在跟她自己說話。

  「小姐，你就是被他們害死的，他們都巴不得你早點死，他們真狠心！」玉奴一想到白天陳頌芝他們的無禮和絕情，心裡就恨！

  「好了玉奴，不要傷心了！從今日起，我們倆要好好活著，奪回我們的東西，要讓那些害我們的人，加倍奉還！」木妘嫿給玉奴擦著淚，安慰她。

  玉奴緊緊抱著木妘嫿，怕她再消失似的，嚶嚶哭著。她不只是難過，也有開心。

  不管怎樣，小姐能活過來，她就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她就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是，玉奴聽小姐的。玉奴只要小姐活著！玉奴的小姐，還活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