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2024-08-31 16:18:16
作者: 依依有晴天
這兩個男人,從小到大都是活在刀尖上。
別說不相信別人,就連他們家的親人,他們也不是全信的。
喬迎雪又不是真的二十歲的憤青年紀,前世的她都三十了,這又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哪裡會像原主那樣單純簡單。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非黑即白。
是真不能隨著自己性子來。
特別在這個關鍵時刻,真不是爭口舌的時候。
就算雲城縣戰亂是註定的,靠人為的力量無法挽救,也不能坐以待斃。
至少讓官府有所準備的做一下反抗,會減低百姓的傷亡。
聽喬迎雪說的有點道理,容頡和張梓舒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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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我聽說會武功的人都有俠義情腸。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還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的。」喬迎雪用堅定的目光看向張梓舒。
「那你可以將這封信親手交給蕭雲龍,」張梓舒假意給喬迎雪出謀劃策,實為試探,「也好將功補過,讓他不要痛恨你害死了他兒子……不然他嘴上不說什麼,指不定總有一天能抓住你的一招之錯,把你拖出去砍了。」
「我不想管這些閒事,」喬迎雪一反剛才的討好模樣,忽而就口氣冷硬的說,「這些事讓你們男人去做,如果做對了,成了功臣,那你們可就出人頭地了。而如果錯了,背負罪名被砍頭的人是你們倆,又不會是我,我還落得個清閒……」
喬迎雪說完,轉身就走。
看似任性無懼,實際上,她腳底的汗,把襪子都濕透了,走路儘量不讓自己顯出異樣來。
「喂!」張梓舒突然喊一聲,「你不要以為如果我們倆背負罪名,你真的沒事兒,你會受牽連,也會被砍頭的!」
喬迎雪滯了滯步伐,假意頓悟般,又跑回來。
她伸手想來奪張梓舒手裡那封信,但張梓舒卻快速拿開,沒給她機會搶過去。
「既然這樣,那咱們不要管閒事了,把信毀了吧。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喬迎雪固執的來奪信,拼了命的奪。
既然這倆人都已經看了信的內容,這是關於王室的大事兒,他們愛管不管,和喬迎雪又沒關係。
所以喬迎雪這回是真的負氣的想毀了信。
「我們倆想試試,去混個官做做,不然我一輩子當個小郎中,都沒什麼出息……」張梓舒把信高高舉過頭頂。
他個子高,喬迎雪跳起來也夠不著那封信。
所以喬迎雪都快爬到他身上去了。
「你、你們倆,不、不能注……注意一下儀態嗎?男女有別,這樣成何體統?」容頡覺得他都成了紙片人了,看著這一男一女當街毫無男女有別的意識,拉拉扯扯的,超級不舒服,所以必須懟一句。
「姓張的你不要太過分了!」喬迎雪本就是戲精,此刻又真的被氣到,所以眼淚說來就來,她跺著腳,「憑什麼管對了閒事你去做官,管錯了我得陪著你掉腦袋?好事沒我的,壞事卻得扯上我,姑奶奶今兒個就先跟你拼了!」
喬迎雪邊哭著吵著,便撒潑起來,對著張梓舒又咬又撕。
「我跟你同歸於盡算了,看你還有機會去做官!忘恩負義也沒有你這種負法!嗚嗚嗚……」喬迎雪哭著哭著就是真難過了。
她難過的是,她放著現代好好的日子不能過,跑這裡吃苦受罪來了。
抹一把眼淚吸一吸鼻涕,哭的慘絕人寰。
容頡並不是個心軟的人。
可現在,明知道她根本沒受傷,知道她腦袋上包裹的紗布和臉上纏著的紗布都是糊弄人的,看似滲出紗布外的紅色血跡也都是假的,還是因她的狼狽而動容。
張梓舒率性的把人推開,抽腳走人。
喬迎雪摔倒了,卻抱住張梓舒的腳。
她再次潑辣的罵:「姓張的,不要覺得你力氣大我就怕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要命的!姑奶奶今天必須要跟你同歸於盡!也省得給了你做官的機會!」
張梓舒用眼神對容頡說:「喬迎雪這丫頭,會哭,會咬,會掐,卻不會武功,可以十足肯定,她還是那個從小到大平凡無奇傻了吧唧的普通農家女子……」
「行了,行了……」容頡看不下去了,他一伸手,把喬迎雪從地上撈起來。
喬迎雪還是哭的稀里嘩啦,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
那排山倒海的委屈勁兒,就像是人家挖了她八輩祖宗的墳似的。
容頡微微動容。
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一個女人這樣哭過。這也太慘烈了點。
哪有女子會這樣,一點形象都不顧。
「你別、別發瘋了。我跟你承、承諾,如、如果是死罪,我、我們不會供、出你來。」索性不是著急的話,容得容頡慢慢說完。
他這就算是安慰了。
喬迎雪果然就不哭了。
那晶晶亮的雙眸看向容頡。
她的兩隻眼睛本來就好看,彎彎的像月牙,瞳仁又大又圓又亮,像小孩子一般澄澈。
偏巧她包裹的嚴實,五官就只剩下了眼睛。也就更能襯出雙眼的好看來。
此刻剛哭過,瞳仁就更像是剛從海里打撈出來的閃閃亮的黑葡萄,自帶一點可憐楚楚,讓人不想殘忍推出去。
「你一個姑娘家,死皮賴臉的,真不怕被人笑話……」張梓舒可沒有憐香惜玉之情,他不客氣的罵。
「那你們就不丟人現眼嗎?兩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我……誰欺負你了?是你自己死皮賴臉……」
「行,都別吵。」容頡和稀泥。
「我懶得跟姓張的這種卑鄙小人吵!我好心把能升官發財的機會給你們,你們卻企圖恩將仇報!你們的良心不痛嗎?你們不怕遭天打雷劈嗎?人在做天在看,你們以為這世上沒有正義了嗎?現在你們心虛了,以為說點好聽的就能騙到我?我是三歲小孩嗎?」喬迎雪完全不管她哭起來有多醜,她嘶聲討價還價時,讓自己的面目猙獰,還可以更丑。
實際上她包裹的那麼嚴實,不管什麼表情,那倆人也是看不到的。
光看到她的眼淚不值錢了。
「你這女人,話真是多……」張梓舒翻白眼。
在容頡面前,他就是話嘮了,可他跟喬迎雪比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我、我、我承諾了你不信,」容頡徹底無語,他攤了攤手,說,「那你自己、說個解決方案吧。」
張梓舒看一眼容頡,他好奇容頡這天生有潔癖的人,怎麼能任由這女人如此撒潑如此蠻橫。
換成是他,索性把人一腳踹飛,不就聽不到哭聲也聽不到罵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