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坦白1

  穆茼就算是沒有出門也大概知道今天外面又會傳出一些什麼風言風語了，因為時謹之的臉根本就沒有想要藏著捂著的意思，他巴不得大家都知道。

  雖然時謹之去上朝都是坐馬車，人坐在車廂裡面隔絕了人的視線沒有人看得見，可是上下馬車的時候沒有遮擋，便不可避免地別人瞧去了。

  恐怕大家的目光能稱得上驚悚吧，時謹之出門之前，包括府里的人看見時謹之這一副堪稱毀容的模樣，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手中忙活的東西散落一地，兵荒馬亂，如果不是府里沒有其他的人，他們都會懷疑府里什麼時候混入了危險人物。

  膽子小的甚至叫出了聲來。

  也幸好這不是大晚上，否則能將人嚇出心臟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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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佝僂著腰問：「世子，你這是？」

  因為時謹之平日裡不苟言笑，所以大家都不敢主動問。

  但是其他人不敢說話，老管家關心靖世子的身體，一聽說他們世子臉出問題了，原本不太利索的腿腳發揮得如田徑運動員似的追上來，看得穆茼目瞪口呆。

  不過大家的表現越是大，就證明她這個特效裝化得越是成功。

  「中毒了。」時謹之如是說，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事實的真相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中毒了？」管家大驚失色，欲勸說時謹之今日就不去上朝了，請個大夫來看看，就見他們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世子摸著臉上慘不忍睹的皮膚……笑了？

  管家後面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

  他家世子笑容配上現在這張臉，真是莫名地怪異啊，跟吃人的妖怪似的。

  因為管家的這一愣神，時謹之的長腿已經跨出府外。

  穆茼看著老管家風中凌亂的模樣，輕咳了一聲，「劉伯，別擔心，已經請裴二公子看過了。」

  現在裴允弦的醫術在京城無人能出其右，有他經手，基本也沒有其他大夫什麼事了。

  這也是時謹之提前和裴允弦串通好了，那邊是不會說漏嘴的，必要的時候，還會配合一波。

  穆茼有些捂臉，時謹之好好一個男神般的人物，這次為了拒婚犧牲也太大了，好在他表現得不在意。

  果不其然，時謹之進宮之後，平日裡那些敵對的，交好的都瞪大了眼睛，根本就認不出人了，只能靠衣服來辨別身份。皇上見了也一愣，關心地詢問了一番，甚至要派太醫來瞧瞧。

  穆茼在他臉上化的東西雖然看上去可以以假亂真的，可是時謹之還是擔心太醫在他臉上摸來摸去查看會發現什麼，想要拒絕，突然又想到不妨讓太醫看看，顯得給更真一些。還可以借他們的嘴順便將他臉恢復希望渺茫的消息傳播出去，反正裴允弦那邊應該也快來了，見機行事地配合著，應該也不會露餡。

  夜晚，穆茼沐浴過後，從屏風後出來拿著毛巾邊擦著墨發上的水，擔憂地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外面夜幕一片靜謐，只剩下少許地幾盞微弱的照明燈。

  這個時代沒有手機，穆茼只能大概知道已經很晚了，時謹之怎麼還沒有回來，今天他頂著那樣一張車禍現場，堪稱毀容的一張臉去上朝，不會被揭穿了吧？

  對於自己的手藝，穆茼還是十分有自信的，只要不上手扯，近距離目測也不會被看出來。

  而且，今早時謹之出發之前，穆茼曾經和他說過，他想知道什麼，只要晚上他問了，她都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早上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也是一時衝動，就那麼說出口了。因為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她也不能反悔。

  不知道時謹之會問什麼問題，知道她的來歷後又會是怎樣表情和態度……

  等待的時間總是枯燥而漫長，心裡牽掛著事情，穆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沒有沒有睡意，耳朵一直豎著聽著外面的時間，時謹之回來她便會第一時間聽見。

  深夜萬籟俱靜之時，一點兒動靜都會被放大，穆茼的耳朵動了動，終於聽見了有人過來的腳步聲。

  隨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穆茼不用回頭都知道來人是誰，能這麼堂而皇之進她房間的，府里就只有時謹之一人。

  時謹之瞧了一眼，以為穆茼睡了，輕手輕腳地進來將門關上，脫了靴子躺上床，從背後摟過穆茼，外邊帶回來的風霜瞬間便消弭了。

  「睡了？」

  穆茼動了動，艱難地在在時謹之懷裡轉過身來。時謹之說話的聲音就吹拂在穆茼的耳邊，穆茼被他圈懷裡緊貼的身體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

  「沒，你沒回來睡不著。」

  「嗯……回來了。」

  「……」

  即便時謹之臉上的上妝是穆茼化的，但是在這樣逆光的情況下，她又突然轉過來，時謹之的臉近在咫尺還是挺具有衝擊性的。

  「咳……」穆茼撐著起身，「我幫你把臉上的妝卸了吧。」

  時謹之摸了摸臉上的東西，穆茼在他臉上塗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東西，一整天下來臉上的確是不舒服，要不是為了不露餡，早在皇宮裡被太醫看病的時候他就想洗了。

  今天還好有裴允弦幫忙打掩護，所以太醫們也沒有細看，不過他目前毀容的消息倒是傳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算了吧。」雖然很難受，但這是穆茼天沒亮就起床忙活了一個多時辰的成果，就這麼洗掉的話就浪費了，並且這段時間他都要帶著這樣的「面具」。

  「別啊。」穆茼也伸手摸了一下，能觸碰到的都是道具，只有一雙眼睛沒有經過她的摧殘，穆茼不用揭開看都知道時謹之本來的皮膚一定悶得透不過氣來。「我還是幫你卸了吧，帶妝睡覺不舒服，而且不透氣，時間一場，皮膚出汗也容易花妝。這段時間每天晚上卸了，早起再幫你化上就是了。」

  時謹之感受了一下，雖然現在氣候已經很涼快了，可是臉上的感覺的確黏膩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