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會。」

  「……好吧。」不會就好，既然這樣，穆茼就今日就不打算將相公外借了。

  穆茼回頭看了一眼，瀲華公主還愣在了原地，似乎是還沒有被時謹之拒絕的悲傷中回過神來。

  穆茼默默地看了一眼，心裡也漫起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大概就是看見情敵不痛快，她就有些幸災樂禍吧。

  「哎……」穆茼用手肘碰了一下時謹之的腰，笑眯眯地問道：「我看這瀲華公主長得這麼好看，對你又是痴心一片，真不後悔？」

  時謹之摸了摸被撞的位置，側身意味不明地看著穆茼，「再胡鬧我就身體力行地告訴你我後不後悔。」

  穆茼：「……」

  惹不起。

  好吧。她知道他的真心了，不過是故意開玩笑而已。

  或許是今日時謹之毫不留情地拒絕，尤其是當著穆茼這個原配的面，所以接下來的幾天瀲華公主再沒有來找過時謹之，讓時謹之過了幾天清淨日子，不過這幾天時謹之和穆茼也沒有閒著。眼看著皇上的五十歲壽辰就要到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幾天，其他各國的使臣也陸陸續續到了，宮裡也派人加強了驛站的防護，而瀲華公主所在的汴國使臣來到京城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找到機會，一直也沒什麼行動。

  穆茼天還沒亮就特意起床為時謹之化特效妝。

  眼看時間近了，無論汴國有什麼樣的心思，這次來的使臣都會在壽辰之後返回去了，除了這次特意來和親的瀲華公主會留下來外。

  不過，在這次壽辰結束前，瀲華公主的事情也會定下來。

  瀲華公主來和親不選皇子卻選了個世子，穆茼之前也問過時謹之緣由，時謹之的回答是不知道，可是根據穆茼的觀察，對方之所以選擇時謹之，是因為瀲華公主喜歡時謹之的可能很大。

  喜不喜歡一個人，即便是隱藏得再好，看向對方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

  更何況那位瀲華公主段位並不高，也沒想過怎麼隱藏，看見時謹之時那眼神里的火熱，和對著她時那眼神里的鄙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最重要的是看見她和時謹之靠在一起的時候那恨不得上來撕了她的眼神，就跟正室看見小三和丈夫出軌時似的，只不過他們的身份應該調換過來。

  穆茼蔥白的食指和拇指抬起時謹之的下巴垂眸左右端詳了一下，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你頂著這張臉出門了，你在經常這些小姑娘眼中男神的濾鏡可就碎一地了。」穆茼頓了頓想著時謹之恐怕不知道男神和濾鏡是什麼東西，而她剛剛嘴巴一快，沒思考就說出來了，想了一下，迅速用合適的詞語替代：「你可是京城這麼多閨閣少女的夢中情人，不知道會有多少少女夢破碎了。」

  「很醜？」時謹之神色一動，然後起身去內室拿出鏡子來左右看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這鏡子裡面的這人真的是他嗎？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只是自己現在拿著這面鏡子，恐怕會以為是哪裡來的醜八怪。

  簡直不忍直視好嗎？

  這光看臉的話，真的是連爹媽都認不出來的。

  雖然之前穆茼自告奮勇，但是時謹之沒有想到對方的手藝竟然這麼好。

  「什麼時候藏著這麼一手絕活呢？」

  穆茼已經猜出瀲華公主會喜歡上時謹之，大概率也是因為這一張臉，因為距時謹之回憶他們之前並無什麼交集。如果硬要扯出什麼交集的話，據時謹之回憶之前曾經在汴國和昱朝相交的地方活動過，可能是那時候曾經見過面，恐怕那時候瀲華公主就一見鍾情，少女懷春、現在逮著機會便千里迢迢、翻山越嶺地來到昱朝的京城。

  因為在時謹之的印象裡面，再也沒有其他的機會曾經和這位瀲華公主見過面。

  穆茼在心裡嗤笑一聲，一見鍾情，說到底不過就是見色起意而已。

  雖然她也喜歡漂亮美好的東西，但是從來不會強迫。

  不知道那位瀲華公主看見時謹之如今的模樣是否還會堅定不移的選擇嫁給他。

  本來時謹之一開始是打算讓裴允弦給他用一些藥，造成暫時性的毀容。不過穆茼想想還是沒答應，擔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

  畢竟能用藥物造成的毀容，就算過後好了誰能夠保證不會留疤？

  雖然穆茼不介意，但卻不想時謹之受這份罪。

  穆茼將手裡的工具收起來，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有些緊張地說道：「自……自學的。」

  「是嗎？」時謹之神色微微一動，明顯不信。平時一點兒微表情那張臉都耀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可是現在他臉上帶著穆茼為他化的特效妝，一張臉腫成了豬頭，皮膚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紅點，看上去可怕又好笑。

  穆茼又想笑了，可是一看到時謹之的眼睛，穆茼有些心虛。時謹之的眼睛算是目前臉上唯一還能夠看的地方，甚至在這樣一張臉上還顯得格格不入。

  「也……也不是。」穆茼吞吞吐吐地說。

  「嗯？」時謹之眼裡划過一抹流光，穆茼是願意告訴他的秘密了嗎？雖然看著穆茼還有些猶豫，不過她願意主動說時謹之已經很高興了，不介意多推動她一下。

  「我記得你小時候吃錯了藥，人一直不大清醒，一直就想問了，你是怎學會這麼多技能的。」

  「……」

  雖然知道時謹之沒有罵她的意思，但是前面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和彆扭。

  「咳……」事到如今，穆茼也沒有想要瞞著了，既然時謹之想知道，她會說的。

  不過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點複雜。

  「你先去上朝吧，等晚上回來，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時謹之都願意為她頂著這麼一張臉出去招搖撞市，她還有什麼可猶豫和不信任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會合盤脫出，再也沒有任何秘密。

  「好。」時謹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間上確實來不及了，便笑著點了點頭。